第436章 血色婚禮(2)殺戮·慈悲
2023-10-22 15:51:19 作者: 格雷果·魔山
「我並不僅僅是你的丈夫,蘿絲琳夫人,我還是你的國王。」羅柏·史塔克的聲音出奇的鎮定,並帶著國王該有的威嚴。
「是,陛下。」蘿絲琳·佛雷是佛雷家少有的集美貌和智慧於一身的女子。她剛開始的不停的哭泣,就是因為她知道父親大人在大廳兩邊的房間裡埋伏了刀手,並準備了突襲圍剿東岸北境兵的軍隊。她將嫁給一個斷頭之人,並在新婚之夜就成為寡婦。
蘿絲琳·佛雷一旦想清楚了,選擇了立場,就變得冷靜而睿智,少女純潔的心靈也變得堅硬。
女生向外啊!
「陛下,大廳兩邊的雜物房間裡,有一個百人團的刀手,他們來自北境,是盧斯·波頓的人。」蘿絲琳在羅柏的耳邊低語。
*
羅柏·史塔克並不知道瓦德·佛雷和盧斯·波頓的具體部署。目前他的軍隊,除去盧斯·波頓的人馬,僅僅是三千五百名精銳騎兵。
騎兵都已經渡過石橋,在東岸的三座大帳篷里喝酒狂歡。佛雷家族的將士們在作陪。
盧斯·波頓的軍隊有三千五百人,五百騎兵,三千步兵,也在河的對岸。而另外的忠誠於羅柏·史塔克的三千五百軍團,被他以接到羅柏·史塔克的命令為藉口,安排赫曼·陶哈伯爵和羅貝特·葛洛佛爵士率領,去進攻王領地的暮谷鎮,這支軍隊的出擊,消息很快就會傳到君臨,他們將遭遇河灣地名將藍道·塔利。
以赫曼和羅貝特三千五百人的兵力,對上七國名將藍道·塔利的兩萬生力軍,結果很明顯……全軍覆滅是肯定的。
赫曼·陶哈和羅貝特·葛洛佛爵士,在綠叉河渡口戰中,曾經很榮耀的成為了魔山的戰俘,並被關進了赫倫堡的地下黑牢,直到泰溫公爵揮軍北上救君臨,才被北境軍救出來。
盧斯·波頓終於不露痕跡的把羅柏·史塔克第二次交給他的軍隊也再次全部打光,然後就主要剩下他自己的軍隊,不管是步兵還是騎兵,他的人在歷次戰鬥中,戰損忽略不計。
*
蘿絲琳·佛雷告訴羅柏·史塔克大廳兩邊的房間裡埋伏了盧斯·波頓的刀手後,羅柏知道了情勢危急,必須先動手。大廳裡面,全部是北境的大貴族和河間地的少年爵士們,他們和東岸的三千五百精銳老兵中間隔著一道大河,一座衛河塔,一座東城。
大廳里的雙方的人都在相互拼命敬酒,用意不言而喻,並且,雙方的絲綢袍袖下,都穿了鎖子甲,藏上了短刀。
誰先動手,誰就能占贏面,並且,要先在佛雷之前,把動手的信號傳遞到東岸。
羅柏·史塔克和蘿絲琳·佛雷向瓦德·佛雷走過去,他們來到高台下,被跛子羅索·佛雷和萊曼·佛雷爵士站起來舉起酒杯擋住。
羅柏身後跟著他的四名滴酒不沾的護衛:小瓊恩、黛西·莫爾蒙、羅賓·菲林特、崔克·梅利斯特。
「請讓一讓,我們向父親大人敬酒。」羅柏說道。
「陛下,王后,我們的父親大人不飲酒。「跛子羅索·佛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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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索·佛雷,常被稱為「跛子羅索「,是瓦德·佛雷侯爵的第十二子,也是瓦德侯爵與第四任妻子阿萊莎·布萊伍德的第一子。他已經做了孿河城的十二年的總管。
羅索是個胖子,眼間距很窄,一口尖鬍子和及肩的黑色捲髮。他的綽號源自其天生殘疾的一條腿。
蘿絲琳·佛雷深知哥哥羅索是一個聰明、狡猾、善言的人,野心勃勃。事實上,這次的紅色婚禮大屠殺最主要的推動者,就是哥哥羅索·佛雷,他力排眾議,說服了父親瓦德·佛雷,家族決定投靠泰溫·蘭尼斯特,並聯手盧斯·波頓,攫取河間地之王的位置。他代表了佛雷家族,全程負責與盧斯·波頓的密謀籌劃,並用「卡斯特梅的雨季」這首歌作為殺戮開始的信號。
蘿絲琳知道哥哥羅索比佛雷家族的所有成員都要危險。
*
「哥哥,我和國王陛下飲酒,父親喝果汁即可。」
「妹妹,我的王后,你難道忘記了嗎?父親大人身體不好,你今天出嫁,他很傷心,早已經吃不下東西,連果汁也不行。」
「哦,好吧。」羅柏說道,他作勢欲轉身,突然之間,手裡的酒潑到了羅索的臉上,羅索和和萊曼還沒有反應過來,嘩啦一聲,黛西·莫爾蒙一把扯掉了身上的裙服,露出了一身的貼合身體曲線的軟甲,雙刀在手,側進,一刀抵住了羅索的胸膛,另一刀頂上了羅索的脖子。
小瓊恩的手裡拿著一根大豬腿在啃,手裡的大豬腿砸在了萊曼的臉上,跟著一拳,正中萊曼的胸膛,把萊曼打得撞在後面平台的稜角上。
羅賓·菲林特衝上去,短刀頂住了萊曼的咽喉。萊曼爵士見事情敗露,大驚,魚死網破,不然恐怕會被北境人滅門,他沖高台上的琴手們大喊:「動手!」
羅賓的刀從他的嘴裡狠狠刺了進去。
崔克·梅利斯特一把扯掉披風和外套,抽出藏在裡面的短刀,轉身防禦。
羅柏放開驚聲尖叫的蘿絲琳——她雖然自認為做好了應對的準備,但還是被羅賓兇殘的把刀捅刺進萊曼侄兒的嘴裡而嚇得幾乎暈厥——她放聲尖叫,但她自己並不知道自己在尖叫。
羅柏衝上了高台,推開瓦德的第八任妻子喬蘇珊·恩佛德夫人,手裡的短刀勒住了瓦德·佛雷的脖子。
瓦德·佛雷目瞪口呆!老黃鼠狼的臉如被人狠狠的踩了幾腳。
一時間,全場安靜,高台上的樂師們停止了演奏。他們都是佛雷家族的弩弓手,在腳下,放著一把一把致命的短弩、長劍、短刀和匕首、
突然之間,總管羅索·佛雷被控制,家族繼承人萊曼·佛雷被殺,新娘蘿絲琳·佛雷放聲尖叫,瓦德·佛雷被羅柏國王短刀制住。
大廳里摟著男人們跳舞的佛雷家的女子們驚聲尖叫,然後四散奔逃,而男人們,北方人和河間地的年輕爵士們,和身邊的佛雷們緊張對視,他們手裡都舉著酒杯,或者拿著刀叉,或者抓著骨頭,或者空著雙手……他們的動作都凝固在了時空中,誰也沒有動。
但有一個人動了,二樓的樂師中,有一個指揮樂師的佛雷,他叫艾德溫·佛雷。是被羅賓殺死的萊溫·佛雷的長子。
*
瓦德·佛雷的家族繼承人是史提夫倫·佛雷爵士,長子,追隨羅柏·史塔克在牛津之戰中受傷,隨後不治身亡。
史提夫倫·佛雷死亡後,順位繼承人變成了他的長子萊曼·佛雷爵士,萊曼剛才已經被小瓊恩的大豬腿和拳頭擊倒,羅賓·菲林特上前補刀,殺死了他。
萊曼·佛雷的長子就是高台上琴師中的艾德溫·佛雷,他轉眼間就成了孿河城的順位繼承人。
艾德溫·佛雷是一個非常冷酷無情的人,從小身體虛弱,不能練武,備受家族長輩、兄弟和晚輩們的嘲笑和羞辱,養成了做事狠毒冷血的性格。
在這次的婚禮中,高台上所有的弩弓手,都歸艾德溫·佛雷指揮,這些人都是他的心腹。他就在這些弓弩手中間。
羅柏·史塔克突然發難,殺死了他的父親萊曼爵士,並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控制住了瓦德·佛雷侯爵。
全場女子尖叫奔逃中,所有雙方的男人們都保持了克制。北境人保持了克制,因為他們的國王陛下已經控制了瓦德侯爵,而佛雷家族的人也保持了克制,因為瓦德侯爵被控制了。
但艾德溫·佛雷卻放下了樂器,從地板上拿起了弓弩,對準了羅柏·史塔克,眾目睽睽之下,非常從容的扣動了扳機。
羅柏·史塔克做出了閃避!
噗!
這枚短箭插進了瓦德·佛雷那滿布皺紋的粉紅色的腦門。
全場震驚,就連羅柏·史塔克也怔住。
他這才驚覺,這枚短箭,艾德溫·佛雷並非要射自己,他要射的就是他的曾祖父瓦德·佛雷。
一箭中的!
瓦德·佛雷侯爵在滿臉驚駭中一命嗚呼。
從小無法練武飽受屈辱的艾德溫·佛雷射殺了曾祖父瓦德侯爵,但是,誰能說他不是因為射殺羅柏·史塔克而失誤的?!羅柏要是不閃避……這就是一個說不清楚的案子。也只有羅柏·史塔克本人才最後驚覺,對方射殺的根本不是他,而是瓦德·佛雷侯爵。
瓦德·佛雷就此榮耀!
雙方的殺戮開始。
艾德溫·佛雷的第二箭,射殺震驚中的羅柏·史塔克,羅柏·史塔克做出了反應,只是晚了一點,他不得不側身,避開胸膛的要害部位,右肩膀上中了一箭,短弩箭破開鎖子甲,釘進了他的右肩。
他忙蹲身,以瓦德·佛雷侯爵為盾牌。
噗噗噗!
艾德溫·佛雷繼續攻擊羅柏,其中的一箭,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射進了瓦德侯爵的第八任妻子喬蘇珊·恩佛德夫人的小腹,夫人尖叫著倒下,她的肚子裡,還有個孩子。
轟!
高台上,樂師們同時站起,手裡的樂器換成了連發短弩,密集點射樓下的北境人和河間地的爵士。
黛西·莫爾蒙幾乎是瞬間連中兩箭,她不再猶豫,用力割斷了跛子羅索的脖子,鮮血噴濺中,她用羅索的屍體擋住了箭矢的攻擊。
小瓊恩身體太高大,兩米二十,成了弩箭攻擊的重點青睞目標,瞬間連中七、八箭,他掀起一張桌子擋住自己,奪奪奪奪奪,密集的弩箭聲響起,釘進了桌面。
羅賓·菲林特敏捷躲閃,箭矢嗖嗖從身邊射過,突然他身體一僵,脖子上中了一箭,從左到右,貫穿,他倒了下去。
負責防禦的崔克·梅利斯特最見機得早,抓住了一名倒酒的躲藏在桌下的侍女,當做了自己的人肉盾牌。數枚弩箭釘進了侍女的身體。
蘿絲琳·佛雷站在箭雨中,呆如木雞。
她和羅柏的心思一致,以為只要控制住父親瓦德·佛雷,就控制了大局。
羅柏和蘿絲琳夫妻兩人的想法都很純潔!
佛雷家族內部數個派系的爭權奪利的暗鬥,不亞於一個王朝的宮廷權斗。其中不乏殺伐果決的人才。既然陰謀敗露,箭在弦上……
*
大瓊恩的身邊有三個佛雷一直在圍著他拼酒,他性格火爆,身材魁梧,高大,一直是羅柏·史塔克的先鋒,很自然的,他成了被佛雷家重點照顧的對象。
三個佛雷同時抽出了匕首,一起捅刺大瓊恩,大瓊恩伸手掀翻了桌子,一拳打倒外號叫做疙瘩臉的佛雷,胳膊再輪翻另一個人,但他的左肋卻被刺進一刀,他伸手夾住對方的手,咔嚓骨骼脆響,拗斷了對方的胳膊和手腕,慘叫聲驚天動地。他隨即抽出短刀,猛刺,正中剛爬起來的疙瘩臉的臉,那傢伙的眼睛凸出,眼神驚駭,轟然倒下。
大瓊恩衝到牆邊去取劍帶,好幾個佛雷一同撲上去,如狼群拖翻獅子,把他按翻在地,匕首亮出,起起落落……
在大瓊恩身邊不遠,盧卡斯·布萊伍德被霍斯丁·佛雷爵士砍翻,某位凡斯家的人和哈瑞斯·海伊爵士搏鬥時,被背後的黑瓦德斬斷了腳。高台上的十字弓射倒唐納·洛克、歐文·諾瑞及其他六七個人。
年輕的本佛雷爵士捉住艾德慕的胳膊,被他反手一刀刺進小腹,旁邊的幾個佛雷已經戳翻對手,向艾德慕撲過來。艾德慕抄起酒壺一陣亂砸,打退了數名佛雷的進攻。
突然,一名年輕騎士躲藏在角落裡用桌子擋住了自己,吹響了號角:嗚嗚嗚嗚嗚嗚!
北境的特有的低沉、蕭殺、肅穆、壓抑而沉重的號角聲響起——嗚嗚嗚嗚嗚嗚——數名佛雷向號手撲去……匕首舉起,寒光閃閃……
大門轟然打開,全副武裝的佛雷戰士衝進大廳,手中均握長柄重斧,氣勢洶洶,重柄長斧不是短刀匕首能夠抵擋的。
「慈悲!」蘿絲琳哭喊,「我們都是一家人,天啊,七神慈悲!」
但號聲、戰鬥聲,刀劍交擊聲,慘叫聲,吶喊聲掩蓋了她的聲音。大廳里就是人間地獄,各種聲音匯集在一起就好像炸雷,她自己都聽不到自己的哭喊!
大廳的側門也轟然打開,幾隊士兵從側門湧入,個個穿厚毛皮斗篷,全身盔甲,手握武器。他們是北方人!這幫人兇悍之極,數名士兵奔到了身中無數箭矢的小瓊恩的身後,圍著他,砍下了小瓊恩的頭顱。
蘿絲琳一人獨處這殺戮場中,雙方的人都在拼命血戰,無一人來顧及到她。她扭頭去找羅柏,羅柏已經不在高台上,她淚眼朦朧,看出去,看不見羅柏在哪裡。
希望如風中殘燭,湮滅無蹤。
「慈悲!」蘿絲琳的聲音已經嘶啞,無人能聽見,「慈悲,請慈悲!」
衝進來的盧斯·波頓的戰士和佛雷家族的戰士聯手,開始了一邊倒的屠殺,北境爵士和侍衛們紛紛倒下……
大瓊恩從地上爬了起來,鎧甲斑斑血跡,手裡一把短刀已經看不見刀的寒光,從刀身到刀柄到他的手腕胳膊,全部是鮮血的厚厚黏液。
他踉蹌著從牆上抽出了一把長劍,背靠牆壁,呼呼喘息,眼神如野獸。
嗚嗚嗚嗚嗚——
東城的護城河外面,響起了北境人的低沉肅殺的號角聲,仿佛是在接上大廳里的突然中斷的號角聲,突然之間,大廳里的殺戮雙方都有短暫的停頓,隨後又猛烈的撞在了一起,年輕的爵士們彼此抱著,手裡短刀向對方的身體拼命捅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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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的城外,轟隆的巨響中,吊橋放下,黑甲騎兵已經出現在齊膝深的水中,吶喊著,奔上吊橋,衝進城堡,為首一將,正是河間地的名將:黑魚布林登·徒利。
他在最前面,長弓硬箭,箭無虛發,身後的騎兵都是弓箭在手,箭矢如雨,一路射殺,勢如破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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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午有1更。暫欠打賞更新。^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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