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殺機（求訂閱）

  魔山的戰馬很高大，是馬匹中最雄壯的。他本身又很高，騎在馬上，把記事本的百人隊早就看得清清楚楚。

  他看見了隊伍中那半邊紅髮半邊白髮的年輕新兵，他知道這年輕人來自狹海對岸，是布拉佛斯列神島上黑白院的無面者殺手，化名賈昆·赫加爾。

  他看見了賈昆身邊微微駝背的黑大個，這傢伙渾身長滿了黑毛，名叫羅爾傑，是在君臨城跳蚤窩裡開地下鬥獸場的老闆。羅爾傑的鼻子沒有了，就只有兩個孔，他的鼻子在打鬥中被刀削掉了，這倒方便了他不用洗鼻子，只是那兩個黑孔並不雅觀，看起來令普通人覺得滲得慌。

  羅爾傑身邊的那個瘦弱的傢伙手臂特別長，魔山知道他叫尖牙。尖牙是個孤兒，被老闆羅爾傑找到並訓練出來和野獸進行搏鬥，以吸引更多的人來鬥獸場賭博。

  這是三尊殺神，其中賈昆信奉千面神，擁有一千張不同樣的人臉，並且精通使毒和暗殺，窄劍技術出神入化。魔山知道賈昆最可怕，但也最不可怕。

  無面者不會無緣無故殺人，這一點就令魔山很放心。即使坐在賈昆身邊打翻他的飯碗，他也不會動手殺你；而魔山身邊的流氓們就不同了，一個眼神可能就會拔劍相向，危及人的生命。

  相比之下，賈昆們是殺手中的高貴紳士。

  他們殺人只有兩個理由：第一是被人僱傭，當然價格高得離譜，普通貴族傾家蕩產也付不起僱傭他們的金錢；一個富豪型的伯爵，如果僱傭一個無面者殺人，殺的人想必肯定也是一個權貴，那麼他的家族極大可能會因為付出了這筆佣金後陷進貧困。

  他們第二個殺人的理由，就是某人該死卻因為某種原因沒有死，機緣巧合下遇上了無面者並有了某種內在的聯繫，那麼他們必須殺掉某人來向死神補齊這個數，以取得生死的數目的一個平衡，而且是一命換一命，不敢多也不會少。

  賈昆這樣的頂尖無面者殺手，本事奇高，但絕不會無緣無故殺人，也絕不會因為生活瑣事言語爭執而意氣殺人，跟魔山的悍將匪兵們相比，他反而是最令人覺得安全的。

  艾莉亞、賈昆、羅爾傑和尖牙是如何被記事本收進了隊伍的？世界本來的軌跡發生了細微的變化，但魔山希望不會影響到艾莉亞跟賈昆學藝。

  記事本還是太年輕，雖然他只有一個百人隊，卻還是耐不住，不肯老老實實的呆在赫倫堡，他喜歡出來折騰。

  年輕人就是這樣的沉不住氣！

  艾莉亞很遠就看見了魔山，她後退了半個馬身並側轉了身子，她是百人隊裡個子最小的，她希望魔山沒有看見她，或者是看見了也認不出她。在魔山過來的時候，艾莉亞就一直在慢慢的不做痕跡的後退進隊伍中去。

  在幾個月前，勞勃國王和艾德首相率領隊伍從北境返回君臨，在距離此地不遠的哈羅威伯爵的小鎮上，艾莉亞和王子喬佛里發生了衝突，魔山出手救了艾莉亞的好朋友——即將被獵狗砍頭的臨冬城一個屠夫的兒子米凱，艾莉亞對魔山的感覺不錯，兩個人成了半個朋友，魔山還對艾莉亞說，今後如果有機會，艾莉亞得還他人情，艾莉亞答應了。

  只是今天，北境和西境開戰，雙方成了敵人。艾莉亞希望魔山千萬別認出她。

  魔山的目光居高臨下的掃股艾莉亞，果然沒有認出她來，艾莉亞鬆了一口氣，她把自己藏得更深一點，小矮馬退進了百人隊中去，挨著面帶和善微笑的賈昆。

  魔山叫了記事本的名字馬克。

  「馬克，你不守在赫倫堡，跑出來幹什麼？」魔山喝道。

  記事本下馬，單膝下跪：「大人，無旗兄弟會送來亞摩利爵士的人頭進行挑釁，說要來進攻赫倫堡，但他們並沒有來，於是我就出來主動找他們了。」

  這小子，就沒有安心做後勤總務官。

  「你不是貝里伯爵和索羅斯的對手。」魔山責備道。

  「大人放心，我們一旦找到無旗兄弟會，他們不會是我們的對手。」

  「哦？為何這麼說？」

  「大人，我在找尋無旗兄弟會的時候，收了三個武藝高強的兄弟入伙。賈昆、羅爾傑、尖牙，你們出來。」

  入伙？

  一聽這小子的說話就知道他的思想覺悟還停留在街頭流氓拉幫結派的水平上，他難道不知道克里岡兵已經高升為伯爵職業軍隊了麼？他依然還是習慣街頭流氓的那一套。

  入伙？

  雖然說法很接地氣，但魔山本人卻是要玩職業軍團的。

  入伙的說法應該轉化為入伍。

  賈昆不動，羅爾傑和尖牙卻驅馬出來要拜見魔山，魔山冷冷說道：「不用了，我看見你們了。馬克，如果你在遇上賈昆、羅爾傑和尖牙之前遇上了無旗兄弟會，你戰敗了怎麼辦？赫倫堡拱手讓給他們？」

  「不會，大人。無旗兄弟會不過數十人，其中真正的職業士兵不到三十人，怎麼和我的百人隊斗？並且，我早有準備，兄弟們，亮傢伙。」

  戰士們掀開圓盾，圓盾下面遮著短弩。

  「大人，一旦遭遇無旗兄弟會，只要貝里和索羅斯近身，百把短弩令他們逃無可逃。」記事本說道。

  短弩可破甲，是近戰利器，近身了才亮出來，還基本人手一把，百把短弩一起發射，這的確令人難防。

  密集短弩近距離對準魔山，如果沒有提前準備好盾牌，魔山也難以善了；對準賈昆，賈昆也只能被殺死。艾莉亞的舞蹈老師西利歐是布拉佛斯海王的連續九年首席劍士，但木劍對上馬林·特蘭的真劍，布衣對上重鎧，雖然他劍術高明得多，還是一樣的被殺死。

  記事本發揮出了街頭流氓打架使陰招的手法。圓盾遮住短弩，誘敵近身後才使用，簡單小心思，卻很管用。

  「馬克，起身，你找到無旗兄弟會了嗎？」魔山明知故問。

  馬克站起來，笑道：「大人，我轉遍了赫倫堡附近，神眼湖東西南三方所有的大小村莊都找遍了，無旗兄弟會無影無蹤。」

  「他們要真的來進攻赫倫堡，不會給你下戰書。」魔山淡淡說道。

  一臉笑容的記事本頓時尷尬。他看見了兄弟們幸災樂禍的笑容，他本是希望剿滅無旗兄弟會立功的。

  「你不固守赫倫堡，我很不喜歡。」

  「格雷果大人，我雖然從赫倫堡出來了，貝里和索羅斯也無法乘機突襲赫倫堡。大門緊閉，城牆上有哨兵，投石機也做好了準備。」記事本開始冒虛汗。

  「哼！」魔山哼一聲，從他身邊走過。

  記事本的滿腔鬥志頓時化為烏有。

  兄弟們從他身邊走過，人人志得意滿，滿載而歸；他又看見隊伍更加壯大，新增加了一支野氣十足的陌生軍隊，這些人十分傲慢，基本不看他，好像他和魔山的這支軍隊都沒有什麼關係……

  *

  艾莉亞看見了魔山身邊的埃林，看見了哈爾溫，看見了臨冬城的她熟悉的侍衛們。她十分震驚，難以置信。

  這些父親的侍衛為何都成了魔山的兵？還神情倨傲高高在上的眼望前方。對他們這支總務官的後勤隊伍根本不放在眼裡。

  他們為什麼成了魔山的兵？

  戰敗被俘獲了？

  那他們為何不戰死？他們為何選擇了投降魔山？這些傢伙的榮譽都到哪裡去了？難道他們剛剛還參加了對北境人的作戰？

  艾莉亞的目光從百人隊的人縫裡看出去，眼睛死死盯著這些北境的叛徒。她發覺埃林的變化好大，變得更黑更剽悍了。其實艾莉亞自己的變化也很大，從衣服、褲子、頭髮、身板、氣質都和做首相小姐的時候有巨大的不同。

  埃林和哈爾溫行進在隊伍中，腰板筆直，神情冷酷。

  綠叉河大戰，西境軍大捷而北境軍大敗的消息早就傳到了赫倫堡，艾莉亞很擔心自己的哥哥羅柏·史塔克。

  埃林和哈爾溫，他們在戰場上看見了北境人，自己的同袍，他們的劍怎麼砍得下去？哦，對了，他們作戰的時候一定放下了面罩，以遮住自己丑惡的嘴臉。

  記事本的百人隊讓在了路邊，浩浩蕩蕩的大軍團從他們身邊走過，這支隊伍加上史蒂芬的後勤軍隊和千輛馬車牛車，從頭看不見尾。

  記事本追了上去，跟在魔山身邊。艾莉亞默默的混在隊伍中，她慢慢落後，誰也沒有注意到她。隊伍向前，絡繹不絕。

  「埃林和哈爾溫都該去死！」艾莉亞恨恨的想到，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按住了劍柄。在記事本救下她的那天晚上，她的繡花針被她在圍牆外面找了回來。

  艾莉亞越想越惱，不知不覺，無形無影，心中有了越來越濃烈的殺機。只是她本人並不知道。

  「嘿，某男孩，在想什麼呢？」賈昆的聲音在她身邊輕笑道。

  「沒……沒……什麼？」

  「我看得出來，你認識某人，並想殺了他。你我的約定有效，給我名字，名字出口，某人必死！」

  謝謝【炒蛋炒飯】的賞，感謝，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