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一舉三得

  「蘭尼斯特將被完全覆滅。」艾德慕·徒利說道。

  繩子纏上了艾德慕·徒利的肩膀，繞過兩條胳膊，向後拉，把艾德慕的兩隻胳膊拉向身後，勒緊，再纏上兩隻手腕，把兩隻手合併在一起，捆緊。

  走到營帳門口的詹姆回頭：「艾德慕，徒利家族恐怕會先被屠滅。」

  「你拿不下奔流城，弒君者。」艾德慕·徒利冷冷說道。

  「你以為兩條河就能擋住西境人？」詹姆笑道，「如果我把你推到河邊，要把你的頭獻祭給霍斯特公爵，你認為他會怎麼做？」

  「他會請你快點動手，弒君者。」艾德慕呸的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谷地和北境將起兵碾碎西境的每一個角落，河間地的子民和貴族將捲土重來，拜拉席恩家族的大軍將拿下君臨城，吊死瑟曦。西境必敗，你很清楚這一點。」

  「那就瞪大你的眼睛，看看我如何拿下奔流城。還有，你敢再說一句話，我就先割了你的舌頭，這個警告免費奉送，艾德慕大人。」詹姆笑道，眼睛裡閃爍著亮光。

  艾德慕·徒利張口，卻沒有發出聲音。

  詹姆和他的侍從們一陣大笑。

  艾德慕聽到詹姆上馬的聲音，大聲呵斥的聲音，下令進攻的聲音，有一個人的聲音在大喊：「快截住他，他是泰陀斯·布萊伍德伯爵，不要讓他突出重圍。」仿佛是一個心跳時間，各種各樣的聲音湧進艾德慕的耳邊，他被一名侍衛的短劍抵在後背，被押出了營帳。

  到處都是人聲、火光，紅叉河邊的一溜行軍帳篷已經燃燒成了一條火龍，河中好多人在拼命游水，岸上的蘭尼斯特紅袍軍弓箭手們排列成隊，在向河中射箭。

  一支人馬在順著紅叉河岸邊逃走，詹姆·蘭尼斯特和另外兩支隊伍一起追了上去。

  血腥氣在空氣中瀰漫，慘叫聲求饒聲風聲火光和刀劍的撞擊聲響成一片，壓過了紅叉河的滾滾河水聲。

  泰陀斯·布萊伍德伯爵曾向艾德慕·徒利建議，應該集中兵力於金牙城下，而不是分散駐守邊境各地，艾德慕沒有採納泰陀斯的建議，如果不全面攔截，西境人豈不是可以隨意的進入河間地，並迂迴到他們的身後進行合圍？

  分散後的兵力的確很薄弱，被西境人一衝就擊潰。詹姆實施的是偷襲戰，這令艾德慕不齒。入眼，到處都是河間地將士們的屍體，艾德慕心疼如絞，唯一的安慰，就是駐紮於其他村莊裡的兵力都得到了保存。他們將成為反擊敵人的火種。

  艾德慕被押到了一彪人馬面前，等他走近，才看見馬上端坐的人是泰溫·蘭尼斯特。這隻老狗親自來了，難怪詹姆突然發動了突襲。

  泰溫公爵冷冷的盯著艾德慕，在他的眼裡，艾德慕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幼稚得可憐。

  「艾德慕，你怎麼會想到要分散兵力保護所有的邊境村莊的？」泰溫罕見的發聲。要泰溫對俘虜發聲，除非是審判跟他同等身份的人。他的語言通常是他的目光。

  艾德慕的愚蠢令泰溫公爵很想了解一下這個年輕人的腦子究竟是怎麼想的。

  「他們是徒利家族的子民。」

  「你還真有艾德愛民如子的風格。」泰溫輕輕說道，語氣里滿是諷刺。

  「徒利家族和史塔克家族會令你後悔的，我以性命發誓。泰溫公爵，你們放了艾德大人，現在退兵還來你們得及。」

  泰溫的碧綠中有金絲線的眼瞳看了艾德慕好一會，他擺擺手，艾德慕被推走，來到囚車面前。囚車長長一排，裡面已經塞滿了河間地的爵士和騎士。有的滿身血污，看起來受傷不輕。

  艾德慕被粗暴的推進囚車，在鐵鎖鏈纏上車門的時候，他看見了泰溫身邊的加文·維斯特林伯爵，他的女兒艾琳妮亞還在奔流城裡，深得霍斯特公爵的喜愛。只是霍斯特公爵常常把她認錯，他常常叫艾琳妮亞為凱特琳或是萊莎。

  艾德慕沒有看見雷納德·維斯特林，想必那小子正在追殺河間地逃走的將士。戰場上，也不見魔山和他的克里岡騎兵隊伍。

  在艾德慕一眾河間地貴族俘虜的注視下，泰溫公爵率領大軍開始渡河。

  西境軍在天亮前全數渡過紅叉河，泰溫公爵兵分兩路，他撥出一萬兩千人給詹姆·蘭尼斯特圍困奔流城，他則率兩萬兵力東進，向三叉戟河流的十字客棧急行軍。

  河間地的主要兵力在艾德慕的手裡，已經被全部擊潰，大多數的將軍和騎士被俘虜，一小部分將軍和騎士在泰陀斯·布萊伍德的率領下逃脫，散於各處村莊的兵力很少，加起來也不過數千人，如今已經成了驚弓之鳥。他們對詹姆的兵力既沒有人員的優勢也沒有將軍統一指揮，已經是一群散開的烏合之眾。

  如果艾德慕的姐姐萊莎·徒利派出谷地的大軍出來增援河間地，這將對西境的局面很不利，必須要把谷地軍出來的道路堵死；三叉戟河流的十字客棧處就是最好的軍隊駐紮地，進可攻退可守。如果北境軍南下，順綠叉河北上，就可與對方交戰。一旦君臨有變，也是馳援君臨最近的地方。

  三叉戟河流的十字客棧是個非常重要的軍事戰略地，占據了十字客棧，就扼守住谷地軍出來的咽喉，那裡也是谷地軍出來的唯一道路；又可迎戰南下的北境軍，還能很方便的順國王大道南下進入王領地，馳援君臨城，一舉三得。

  十字客棧後面有個河間地的赫倫堡，是河安夫人的領地，但泰溫一點不擔心河安人會從後面襲擊他的軍隊，魔山會很突然的出現並輕易拿下赫倫堡，拔掉十字客棧身後的這顆釘子。

  *

  0278章之2 先鋒軍血戲班

  國王大道上。

  被君臨人稱為血戲班的勇士團在急行軍。

  他們受僱於魔山，三百人的團隊如今成了魔山軍團中的一部分。他們比克里岡騎兵和克里岡步兵先行軍半天，團長瓦格被魔山任命為先鋒。

  誰給的錢多、許諾的好處多，團長瓦格·赫特就為誰賣命。

  瓦格是一位高大瘦削並帶著濃重異域口音的科霍爾人。這個傭兵團因為殘忍的行為和成員古怪的裝束（身穿異域的各自的民族服裝）而被君臨人稱為血戲班，而他們覺得這個稱呼帶有某種侮辱的意味而非常反感。

  團長瓦格有兩大愛好，一個是收集各地的錢幣並做成項鍊，更多的錢幣就鑲嵌在胸前的衣服上作為裝飾。

  不同地域和文化的人們使用著不同種類的錢幣，最硬通的錢幣還是以黃金和白銀鑄造而成，也有的地方因為金礦和銀礦的稀缺，以鐵鑄幣。瓦格迷醉於收集各地不同的貨幣，他成了一個貨幣的收藏家。

  在他的金錢項鍊和胸襟掛飾中，有布拉佛斯的方形鐵硬幣，帶鐵盔人頭像的圓形鐵幣；有潘托斯城的方形鐵塔為圖案的圓形金幣；呈瘦長橢圓形、幣面上印著一名**的金幣流通於里斯城邦，而密爾的鐵幣；呈扁平橢圓形的鐵幣，幣面上印著一艘船。

  凡此種種，不用細說。瓦格的胸前掛飾幾乎鑲嵌滿了世界各地的錢幣。

  除了收藏各地具有不同文化體現和象徵的錢幣外，瓦格還有的另一個愛好就是砍足。他喜歡把抓住的人砍掉雙足，然後讓他想辦法逃走，如果能在規定的沙漏時間裡逃到指定的距離，這個人就能撿回一條命。

  也因此瓦格和他的軍團獲得了一個名號：獵足者。

  瓦格手下有幾個重要成員，其中排名第一的是學士科本。如今科本已經被魔山以僱主的身份調走。

  科本學士醫術精湛，是血戲班不可缺少的主要人物，又因為他喜歡以活人來做實驗，比瓦格本人還更殘忍，這導致血戲班的兄弟們都怵他的親切微笑。

  第二位重要的團隊成員叫夏格維，他喜歡男童，在虐待完男童後就喜歡收集男童的根，然後把根穿起來掛在脖子上，就好像項鍊。

  團隊的第三位老大是一個把自己裝扮成小丑的瘋子，他的頭頂帶著小丑帽，鼻子上永遠戴著小丑的紅鼻子，他喜歡咯咯笑，然後在笑聲中砍掉對手的雙手雙腳。他不喜歡殺人，只喜歡砍掉敵人的手腳。

  團隊的第四個首領是個胖子，名叫佐羅，一個使用亞拉克彎刀的多斯拉克人。波利佛曾經在賣褐湯的街頭殺死過一個多斯拉克僱傭兵，那傢伙就是佐羅的手下。

  勇士團的大旗迎風飄揚，旗幟上的圖案是一頭血角黑山羊。

  血角黑山羊是瓦格·赫特的信仰，這在科霍爾城邦象徵著死神。

  *

  瓦格瞪圓了眼睛看著面前的巨大城堡。

  城堡之高大雄偉令他吃驚。

  他抬頭，抬頭，再抬頭，才能看見城堡大門上的頂端，隱約有一座小小的投石機的影子。但其實城門上方的投石機非常巨大，但因為太高了，從地面望上去，那投石機就顯得很小。

  他身邊的夏格維跟他同樣吃驚。

  赫倫堡的大名大家都有耳聞，但是近距離觀看卻是首次。

  這實在是一座太過巨大的城堡。

  站在城門口向裡面望進去，城牆的厚度更令人吃驚，兩邊的殺人洞對稱排列著大約有幾十個，中間的過道長得就好像一條街道。

  大門口僅有兩名手持長槍的士兵，他們身穿鎧甲，腰懸長劍，非常威嚴。

  瓦格對上來問詢的兩名士兵視而不見，他在驚嘆這城牆的厚度，最少是君臨城牆厚度的四倍以上。

  「傳說這座城堡是河間地的黑心王修建了四十年，工匠總計數十萬人。」瓦格驚嘆的對身邊的幾位兄弟說道。

  「你們是什麼人？這裡是河安家族的城堡，快快離開！」一名侍衛不耐煩的大喊。

  河安夫人沒有子嗣，她年事已高，家族裡的年輕一輩率領著軍隊去了奔流城，城堡里除了幾十名傭人外就還有二十名家族侍衛。

  門洞裡又奔出來了三名家族侍衛，他們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是他們已經有了警惕之心。

  為了怕打草驚蛇，瓦格的三百兄弟並沒有出現，他們埋伏在旁邊的一片小樹林裡，只等瓦格下令就衝出來。

  瓦格只帶了夏格維、小丑、佐羅三個首領，他們一共四個人出現在赫倫堡的大門口，原本設計好的藉口是過路的僱傭兵，要一口水喝。

  可惜一走近赫倫堡，他們就被赫倫堡的巨大和雄偉給震撼了。

  赫倫堡是數百年前河間地的赫倫王修建而成，為了修建這座奇蹟般的城堡，光是埋葬在城堡下的累死的工匠都超過了萬人。那時候，整個三河流域都是赫倫王的地盤，他也因此被人民稱為『黑心王』。

  「如此城牆，大門一關，如果強攻，誰能拿下？」小丑說道。

  「快滾，不然就我不客氣了。」一名疾奔出來的侍衛吼道，他已經威脅性的抽出了長劍。

  四個很奇怪的人，四個很奇怪的口音，從未見過的裝束，其中一個人的脖子上好像還掛著很多小孩的男根。

  四個透露出邪惡氣息的人。

  「我們是僱傭兵，自由騎手，路過此地，不知道這裡的主人還要不要僱傭兵。」瓦格滿懷期待的說道。他伸出舌頭舔了舔了嘴唇，這是要動手的信號。

  過路人要進去乞討一杯水喝的計劃完全推翻，瓦格決定直接干。

  如此雄偉得令人吃驚的城堡，很顯然沒有幾個侍衛。那些軍隊去了哪裡？毫無疑問調到河間地奔流城去打仗了。

  真是天賜良機。

  瓦格第一眼就愛上了這座城堡，如果這座城堡能歸他所有，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要僱傭也不會要你們。」一名侍衛沒好氣的說道。

  「快走快走，不要逼我們動手。」另一名侍衛說道。

  說話間，門洞口又出現了兩名侍衛，手持長矛看向外面。

  「騎士大人，你可以先看看我的技藝，一個金龍，我就可以為你賣命。」瓦格嗆的抽出長劍，馬刺猛踢戰馬，馬兒向門洞衝去。

  幾名赫倫堡的侍衛可沒有騎馬，他們措手不及，戰馬衝來，他們紛紛閃避。

  寒光一閃，瓦格長劍劈下，正中一名侍衛的頭盔。

  頭盔裂開成了兩半，劍刃狠狠咬進了腦袋。

  鏘鏘鏘！

  夏格維，小丑，胖佐羅一起亮出武器，吶喊聲起，躍馬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