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緊急會議

  艾德·史塔克渾身酸痛，又累又餓，心情惡劣地騎馬穿過紅堡高聳的青銅大門。身後，是北境的滿臉疲憊的下屬們和一溜的車隊。

  進入王領地之後，艾德聽到的消息不斷傳來，全部都是有關奔流城他的舅弟艾德慕和魔山的衝突，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內弟的性格，最大的缺點就是自以為天下無敵，最好的優點就是孝順。但不管他的舅弟如何杰出，身份如何高貴，他都不會是魔山的對手。

  當艾德慕跟隨魔山進入西境的消息傳來，艾德·史塔克徹底坐不住了，他立即發出渡鴉給霍斯特公爵，要他命令艾德慕·徒利立即回來，西境是徒利家族絕對不能進入的惡地。他來君臨城做首相，有個很大的原因，就是秘密調查前首相瓊恩·艾林的死因。

  瓊恩·艾林是他的養父，又同時是他的妹夫，父子兩人，兒子艾德娶了姐姐凱特琳·徒利做老婆，父親瓊恩娶了妹妹萊莎·徒利做妻子，兩個人的關係既是父子又是連襟。萊莎·徒利的信被凱特琳·徒利給當場燒掉了，但信上的每個字，艾德都牢牢記在心上。信上說，是蘭尼斯特謀殺了瓊恩·艾林，並將對萊莎·徒利動手的時候，萊莎·徒利帶著兒子勞勃·艾林逃出了君臨城，回到了自己的領地：谷地。

  艾德又想起了在臨冬城的時候，酒宴上，他去向國王勞勃敬酒，詹姆·蘭尼斯特站起來擋住了他的路，在嘈雜的人聲中，詹姆輕蔑的勸艾德不要南下君臨城，他說，君臨城裡的人都是騙子，而他是個實誠的人，南下會出事的。艾德當即表示，史塔克是國王的封臣，南下還是不南下，是國王勞勃說了算，不是蘭尼斯特說了算；詹姆輕笑，說要和艾德來比試一下劍術助興酒宴，艾德冷冷回答，他的劍不是來比試的，是殺人的。詹姆·蘭尼斯特……不，是弒君者，弒君者這才不得不讓開道路。

  那還是在臨冬城，他自己的家堡內，弒君者就是如此囂張。

  艾德慕·徒利究竟是哪根筋犯了？魔山打破了奔流城要挾徒利家族已經令徒利家族聲譽掃地，他竟然在被羞辱後又跟隨魔山去了西境，這是絕不可原諒的愚蠢。

  艾德從此失眠，他每天發一隻渡鴉去奔流城，連發了四天。

  艾德來到了首相塔，剛下馬，一個穿著錦繡華服的大胖子跑過來：「首相大人，我是御前總管亞度尼斯，派席爾大國師召開緊急御前會議，希望首相大人能立即趕去。」

  一股怨氣從艾德的兩腿腳心直衝上來，他剛下馬，風塵僕僕，並且因為越是往南邊走天氣就越熱，他和他的部屬們在北方生活太久了，都有些不適，這還沒有進首相塔呢，一身都是灰塵，就得去王座大廳開會，還是緊急會議。

  艾德臉色很難看，他想說去你嗎的，老子只想先洗個熱水澡，再吃兩隻烤雞，然後在柔軟的羽毛床上睡個覺，等睡醒後再開那個什麼幾把的緊急會議：「好吧，請讓我先換一下衣服，不然那就太失禮了！」他不能一來就給御前重臣們臉色看，艾德只好委屈自己了。

  「是，首相大人，你換衣服，我在此恭候！」

  艾德叫住正在進入首相塔大門的財務主管兼首相總務官維揚·普爾，吩咐他安排好小姐們的住處，讓馬夫們先把馬廄打掃乾淨，把戰馬好生照顧，又叫侍衛隊長喬里·凱索帶領兩個人跟他一起去王座大廳。

  一會兒後，亞度尼斯帶領著艾德一行四人來到了王座大廳。上次來王座大廳，還是十六年前。當時艾德率領部下們走進王座大廳，鐵王座上坐著一個人正在擦拭他金劍上的血跡，那個人就是弒君者詹姆·蘭尼斯特。

  當時艾德就走到鐵王座的七級台階下，靜靜的看著弒君者，直到對方站起來，弒君者面前的地面上，躺著一身血污的瘋王伊里斯·坦格利安。弒君者從後面把劍刺進了他宣誓效忠一輩子的國王的背，貫穿了國王的身體，他殺死了國王。

  弒君者在自己的國王的屍體面前笑道：「我只是試一試坐在上面是什麼滋味，艾德，我向你保證，你不會想要坐上鐵王座的，全部是鐵劍鑄造成的王座，冷、硬、割屁股。」

  艾德走進王座大廳，盯著七級台階上空空的鐵王座。

  鐵王座是由三百年前的征服者伊耿·坦格利安所造。他讓他的坐騎巨龍「黑死神」貝勒里恩熔掉上千把敵人投降時丟棄的利劍，花了五十九天寶座才打造完成。

  鐵王座是一張滿布尖刺、利角和扭曲金屬的鐵椅子，椅背是朝外密布的劍尖，瘋王伊里斯·坦格利安就經常被鐵王座割傷，鐵王座的利劍劍尖還害死過幾個人，梅葛一世就是失足撞上劍尖而當場被戳死的。

  鐵王座大廳是王座大廳的主廳，在主廳外還有一個御前重臣們開會的議會廳。艾德·史塔克示意喬里·凱索和兩名侍衛留在議會廳大門門口，御前總管亞度尼斯恭恭敬敬的為艾德打開門，艾德看清楚裡面的人後一怔。

  四名御前重臣坐在會議桌前等著他：他們是御前大國師派席爾；財務大臣小指頭培提爾·貝里席；情報主管太監瓦里斯；法務大臣藍禮·拜拉席恩。

  當艾德從哈羅威伯爵的小鎮上出發的時候，法務大臣藍禮·拜拉席恩還在小鎮逗留。

  艾德·史塔克走進議會廳，御前總管亞度尼斯立即拉上門，把自己關在門外。

  「首相大人，我們可都在等你啊！」藍禮公爵指指首相位置。

  藍禮公爵居然趕在他之前回到了君臨城？他是會妖術麼？他走的是另外一條路？

  艾德沒有答案。

  艾德看向派席爾大國師，他的位置在首相的右手邊，首相位置的左手邊是國王的座位，上面有國王的家族徽章：寶冠雄鹿。

  派席爾是個四朝元老，服侍過四代的國王，他的笑容看起來非常的慈善，白髮白鬍鬚，鬍鬚很長，垂到了胸口。國師的額頭和前面的半邊頭頂已經全禿。他的學士項鍊是艾德見過的金屬片最多的項鍊，最高級別的二十四種的金屬片所串成的沉重項鍊從喉頭一直垂到胸膛。項鍊用人類所知的每一種金屬打造而成：黑鐵和紅金，發亮紅銅和沉重的鉛，精鋼、錫和黯淡的白銀，黃銅、青銅與白金。石榴石、紫水晶和黑珍珠裝飾著金屬鏈，翡翠和紅寶石點綴其間。

  大國師笑道：「為您服務，我尊重的首相大人，你能不能快一點，你再磨磨蹭蹭，我都又要睡著了。」

  「如您所願，國師大人！」艾德強忍著飢餓和疲憊，擠出笑容。

  艾德走過去，鼻端嗅到脂粉的香氣，衣服上灑了香水臉上塗抹了胭脂的瓦里斯令他作嘔；而小指頭培提爾看著他的微笑明顯帶著輕慢的捉狹。

  這些人都是一些戲子，艾德提醒自己，一個都不能相信，我要切記這一點。

  藍禮公爵穿著暗綠天鵝絨緊身衣，上面繡了十二頭金色雄鹿。一邊肩頭瀟灑地垂著織金半披風，用一枚翡翠胸針別起：「艾德大人，你來晚了！」

  「藍禮大人。」艾德回應，「你走得的確很快。」

  「沒辦法啊，國王的加急信件，緊急會議啊！我只好連夜不停的趕回來，還好，比艾德大人早了半天到達君臨。」藍禮指指首相座位前面的一封加急蠟印信件，「艾德大人，快拆開看看，看看我老哥寫給你的加急信件裡面裝的究竟是什麼。」

  艾德在首相位坐下，他的面前的信件上面蓋著威嚴的王家印信，十萬火急的加急件。奈德心中一動，如此緊急信件，難道跟艾德慕·徒利有關，艾德慕跟隨魔山去了西境，出大事了？！

  艾德深呼吸，鎮定一下自己的慌亂心神。他慢慢用拇指揭開蠟印，攤平信紙，他越讀越難以相信：「天殺的！」他忍不住咒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