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父愛如山

  這註定了是一個不眠之夜。

  很多人都將在這個夜晚裡失眠。

  被狠狠的打臉了的王后瑟曦，被便宜老爸威嚇的喬佛里王子，被魔山一劍擊飛的獵狗，死裡逃生的屠夫的兒子兼學徒米凱，對珊莎和喬佛里恨之入骨的艾莉亞，還有被一場大火從睡夢中驚醒的河間地的子民們。

  很多人註定了一夜無眠！

  在獵狗騎馬走過小鎮大街的時候，在北境人居住的三層石堡內，艾莉亞在和父親艾德·史塔克對話。

  這番對話將對今後的世界軌跡產生深遠的影響。

  對話是從珊莎向艾莉亞道歉開始的。

  侍衛、茉丹修女、僕人、閨蜜好友簡妮·普爾等人都去休息之後，珊莎在父親的陪伴下敲響了艾莉亞小屋的門。

  艾莉亞打開門，看見了珊莎，她的眼神立即變得冷漠而尖銳，她用力的關上門，但門卻被旁邊的一隻大手給推住了，艾莉亞這才看見父親也來了。

  於是，艾莉亞轉身就走，珊莎和父親進來，父親艾德公爵輕輕的關上了門。

  「艾莉亞！」珊莎說道，眼神楚楚可憐。

  「別跟我說話！」艾莉亞是用的喊的。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但她依然很激動。剛才不是因為突然跳出來個伯尼，她的好朋友米凱已經被砍頭。

  那可是一條人命，是北境史塔克家族中的一條人命。珊莎怎可如此無動於衷，就為了嫁給喬佛里，成為瑟曦一樣的王后。

  對於喬佛里王子和瑟曦王后，艾莉亞在臨冬城的時候就對他們沒有好感，但偏偏珊莎喜歡得不得了，還把自己的刺繡拿給王后看，以得到王后的讚美為榮。

  珊莎太噁心，當然，喬佛里王子和瑟曦王后更噁心！

  在臨冬城，艾莉亞親眼目睹喬佛里羞辱了大哥羅柏·史塔克。羅柏在校場裡練劍，喬佛里看見了，大肆嘲笑，羅柏提出要和喬佛里比劍，喬佛里就拔出劍來扔在地上，命令羅柏把劍撿起來交到他手裡。羅柏忍氣吞聲去撿劍，喬佛里突然一腳把劍踢遠，然後以王子的名義，命令羅柏去撿起來。

  當羅柏憤怒提出要和喬佛里王子決鬥，王子得意洋洋的喊來了他的獵狗桑鐸·克里岡，他對羅柏說，羅柏只有先打敗了他的狗，才有資格向他提起決鬥。

  羅柏沒有和獵狗比劍，和艾莉亞兄妹情誼最深的瓊恩·雪諾趕來了，他勸走了羅柏。喬佛里隨即又大聲嘲笑了瓊恩是個可鄙的私生子。

  從那天起，艾莉亞就對喬佛里再無好感，也對說話趾高氣揚的王后瑟曦懷著深深的敵意。

  但珊莎卻想盡一切辦法討好喬佛里和瑟曦，並在國王提出兩大家族聯姻後，一再請求父親答應她和喬佛里的婚事。

  今天發生的事情，珊莎不顧事實，又一次選擇站在了喬佛里一邊，對米凱的生命毫無痛惜，這令艾莉亞對珊莎實在很痛恨。

  珊莎雙手互握著站立，身材修長，氣質柔美。

  「對不起！」珊莎說道。

  「我沒有你這個姐姐，我恨你。」艾莉亞盯著珊莎，毫不掩飾自己對珊莎的厭惡。

  艾德示意珊莎先去休息，於是，珊莎一臉無助的退出房間，她形態端莊而優雅，史塔克家族對珊莎的淑女教育在『高貴的氣質和優雅的禮儀』方面還是很成功的。

  「艾莉亞，過來！」艾德溫柔的說道。他坐下來，向女兒伸出雙手。

  艾莉亞撲進父親的懷裡，眼睛瞬間濕潤。

  「事情過去了，再怎麼說你們都是親姐妹，我希望你們像姐妹一樣相親相愛，知道了麼？」

  「可她說謊！」

  「不，艾莉亞，珊莎並沒有說謊。她只是沒有說出事實，這可能並不算是真正的謊言。」

  「她如果說出事實，米凱就不會被處死。而我的冰原狼……我把她趕走了……我的娜梅莉亞……再也沒有了。」

  「米凱好好的，艾莉亞，他沒事了。如果你想養寵物，我會給你在君臨城裡買一隻貓，或者是狗！」

  「不，我才不要貓狗呢，我只要娜梅莉亞。父親——我恨珊莎，真的！救下米凱的也不是你，父親，是魔山。」

  「艾莉亞！」父親艾德正色說道，「你聽我說，喬佛里是珊莎的未婚夫，她今後會和喬佛里生活一輩子的，作為一個合格的妻子，她不能背叛自己的丈夫。她雖然現在還沒有嫁給喬佛里，但她已經是喬佛里的未婚妻子了，你明白嗎？珊莎有她現在的難處，你比她更有擔當，所以你要多體諒她。今後，你也會有未婚夫，也會有自己的丈夫，到那時候，你就不能這樣任性了，一個合格的妻子，會寧願委屈自己，也不能背叛自己的丈夫。」

  「那他錯了呢？」

  「關起門來規勸他，在外面，要給他留足面子，維護他的榮譽和尊嚴。」

  艾莉亞心中依然感覺很委屈，強忍著眼淚不掉下來，嫁人竟然要委屈自己，艾莉亞不能接受這一點：「我不會嫁人的，父親！」

  艾德微微一笑，輕輕撫摸著女兒的頭髮，不跟女兒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艾莉亞，你剛才說救米凱的是魔山？那是怎麼回事？」

  「在灌木叢後面放馬的不是伯尼，而是魔山。」艾莉亞說道。

  艾德心中一震。

  艾莉亞的話太超出了他的想像了。

  「是魔山看見了你們在紅寶石灘的爭鬥？」

  「是的，我帶著娜梅莉亞跳過灌木叢的時候，就看見了魔山，他當時還叫我跟她走，說晚上帶我回來，也許願意幫我作證。」

  「你並沒有答應他？」

  「我問了他的名字，知道他是大惡人魔山後，我拒絕了他的邀請，帶著娜梅莉亞順河逃走了。我怕娜梅莉亞被國王殺死，因為她咬傷了喬佛里，我就在一處樹林裡趕她走，我用石頭擲她，她始終不肯走，最後我抽出了縫衣針驅趕她，她才終於跑了……」艾莉亞淚水終於無法控制，順流而下，她伸袖子一抹，弄得滿臉都是淚水。

  艾德輕柔的為女兒擦乾淚水，但艾莉亞的淚水再次決堤，剛剛擦乾，很快又是淚流滿面，鼻涕也開始流出來。她想她的冰原狼娜梅莉亞了！

  「別哭了，你也該睡了，明天一早，我們去那樹林裡找娜梅莉亞。」艾德摸摸女兒的頭髮，再次為她擦乾淚水。

  「真的？」艾莉亞滿眼的希望之光。

  「真的！」艾德保證。

  於是，艾莉亞的小臉一下子就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艾德也笑了。

  孩子就是孩子啊，一句話，撓著了她的心，她就立即笑了，雖然眼睛裡還是淚汪汪的！

  *

  艾德走出艾莉亞的房間，輕輕關上門，他站在女兒的房間門外面好一會，聽見女兒不再折騰，安靜無聲了，他再次輕輕推開門，聽著女兒的均勻呼吸聲，艾德再次無聲的關上門，放心離去。

  艾德沒有回房間睡覺，而是來到了房頂。今天王后瑟曦和王子喬佛里這一鬧，他心情很糟，無法入睡。喬佛里可是他的未來女婿，今後要和珊莎過一輩子的，這門親事，令他感覺很鬧心。

  魔山今天出手救了米凱一命，並幫艾莉亞澄清了事實，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艾德想不通，心裡迷惑。不管魔山出於什麼目的，艾德·史塔克知道自己欠了大惡人魔山一個人情了。

  艾德光明磊落，恩怨分明。別人對他的惡他不一定要報，但是別人的情，他總是一定要還的。

  魔山無影無形的，種下了一顆小小的種子。當今後，這種『種子』越來越多，一旦生根發芽，就會長成一片綠地。

  艾德·史塔克在房頂想事，心情無法平靜，無意中，他看見了西邊的天空，不知道何時已經紅亮一片。

  西邊失火了！

  而那片天空的下面，正是艾德·史塔克的岳父霍斯特·徒利公爵的糧倉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