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秘密任務

  這隻瞎子蜘蛛，自然就是剛剛被喬恩喚醒的阿拉戈克。

  「怎麼回事?」它說，咔噠咔噠，兩隻大螯飛快地動著。

  「人。」剛才抓住哈利的那隻蜘蛛說。

  「是海格嗎?」

  阿拉戈克說著，靠近了一些，八隻乳白色的眼睛茫然地張望著。

  「是陌生人。」

  帶著羅恩的那隻蜘蛛咔噠咔噠地說。

  「把他們弄死，」阿拉戈克煩躁地說：「我正在睡覺……」

  但是緊接著就有一道更加高大的意志傳遞了下來，喬恩讓阿拉戈克不要殺掉這些人，還讓他和這些人說話。

  正好，哈利也喊了起來。

  「我們是海格的朋友。」

  喬恩的聲音也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不要說太多，說一些打發回去就是了。」

  這些事情阿拉戈克自然有分寸，喬恩說一句便不再多說了。

  「海格以前從不派人到我們的凹地來。」

  「海格遇到麻煩了，」哈利說，他的呼吸非常急促，「所以我們才來的。」

  「麻煩？但他為什麼要派你們來呢？」

  「在學校里，他們認為海格最近放出一個——一個——什麼東西加害學生。他們把他帶到阿茲卡班去了。」

  阿拉戈克憤怒地舞動著大螯，這聲音得到了凹地上那一大群蜘蛛的響應。

  「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阿拉戈克惱火地說，「很多、很多年以前了。我記得很清楚。正是因為這件事，他們當時才讓他離開學校的。他們相信我就是那隻住在他們所謂的密室里的怪物。他們以為是海格打開了密室，把我放了出來。」

  「那麼你……你不是從密室里出來的?」

  「我？」

  阿拉戈克說，他顯然有些憤怒，

  「我不是生在城堡里的，我來自一個遙遠的國度。

  當我還沒有從蛋里孵出來時，一個旅遊者把我送給了海格。當時海格還只是一個小孩子，但他照顧著我，把我藏在城堡的一個碗櫥里，餵我吃撤在餐桌上的麵包屑。

  海格是我的好朋友，他是一個好人。

  人們發現了我，並要我為一個姑娘的死承擔責任時，是他保護了我。

  從那以後，我就一直住在這樹林裡，海格還經常來看我。

  他甚至還給我找了個妻子——莫薩格。

  你看到我們的家庭發展得多麼興旺，這都是託了海格的福……」

  哈利又問道：「那麼你從來沒有——從來沒有攻擊過任何人?」

  「沒有，」老蜘蛛怨恨地說，「我是有這種本能的，但出於對海格的尊敬，我從未傷害過一個人。那個被害姑娘的屍體是在一間盥洗室里發現的。

  而除了我在裡面長大的碗櫥，我從未見過城堡的任何部分。

  我們蜘蛛喜歡陰暗和寂靜……」

  「可是當時……你知道是什麼害死了那姑娘嗎?」哈利說，「因為不管那是什麼東西，現在又回來對人發起攻擊了——」

  頓時，咔噠咔噠的聲音響作一團，無數條長腿在窸窸窣窣地移動；龐大的黑影在他周圍晃來晃去。

  看得出來，他們有點慌亂。

  「那個住在城堡里的傢伙，」阿拉戈克說，「是一種我們蜘蛛最害怕的古代生物。我記得很清楚，當我感覺到那野獸在學校里到處活動時，我曾懇求海格放我走。」

  「它是什麼？」

  哈利迫切地問，因為周圍悉悉索索的聲音更密了，蜘蛛們似乎正在圍攏過來。

  「我們不說！」阿拉戈克情緒激烈地說，「我們不說出它的名字！我甚至沒有把那個可怕生物的名字告訴海格，儘管他問過我，問過許多次。」

  哈利不想再逼問這個話題，尤其是在蜘蛛們從四面八方聚攏過來的情況下。

  阿拉戈克似乎不想說話了，它緩緩退回他那半球形的蛛網裡，但他那些蜘蛛孩子們還在慢慢地、一寸一寸地向哈利和羅恩移動。

  「那我們走了。」

  哈利不顧一切地對阿拉戈克喊道，同時聽見他身後的樹葉沙沙作響。

  「走？」阿拉戈克慢悠悠地說，「我看不要……」

  「可是——可是——」

  「我的兒女聽從我的命令，沒有傷害海格。但新鮮的人肉自動送上門來，我不能攔著他們不去享受。別了，海格的朋友……」

  阿拉戈克回到巢穴之中沉睡起來，喬恩也沒有阻止蜘蛛們的動作。

  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情，他自然會施以援手，在陰影之中等待的洛哈特和姍姍來遲的斯內普也不會在一邊看著，只不過他想要看看這兩個孩子要怎麼做。

  畢竟是救世主，不能什麼事情都讓別人來拯救吧？

  但是意外再一次出現了。

  那台之前喬恩以為壞掉了的汽車裡面突然響起了一個高亢悠長的聲音，一道耀眼的光照亮了整個凹地。

  它轟隆隆地開下斜坡，前燈閃耀著，喇叭尖叫著，把蜘蛛們撞到一旁；有幾隻蜘蛛被撞得仰面倒下，無數隻長腿在空中舞個不停。

  隨著一陣刺耳的聲音，汽車在哈利和羅恩面前停下，車門猛地敞開了。

  他們連忙上車，帶著狗，然後門砰地關上了。

  沒有人碰油門，但魔法汽車也並不需要他們做什麼；發動機轟響起來，他們出發了，又撞倒了更多的蜘蛛。

  他們飛快地馳上斜坡，離開了凹地，很快，他們在樹林裡橫衝直撞地穿行，汽車沿著一條它顯然很熟悉的路線，機靈地左拐右拐，尋找最寬的豁口。

  哈利扭頭看了看羅恩，只見他的嘴仍然張著，像在發出無聲的嘶喊，但他的眼球不再鼓起了。

  「你沒事吧?」

  羅恩直瞪瞪地看著前方，說不出一個字。

  他們稀里嘩啦地在低矮的灌木叢中沖闖，牙牙在后座上大聲咆哮。

  哈利看到，當他們擠過一棵大櫟樹時，兩翼上的鏡子被撞掉了，經過十分鐘吵鬧顛簸的疾馳，樹木漸漸稀疏，哈利又可以看見一小塊一小塊的夜空了。

  汽車很快就停下來了，哈利下了車，感激地拍了拍它，然後它就掉頭返回樹林，消失不見了。

  而在森林深處，喬恩已經開始了他的收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