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光輝城之殤(合章)
2023-10-22 13:57:28 作者: 差不多了
經歷使人成長,先後參與了幾場戰鬥之後,雷斧堡的戰士無論是心理還是戰技都得到了成長,就連民兵的內心也強大了起來,面對上百喪屍都沒有感到畏懼,依然堅定的站在城牆上,他們知道這個時候要做的事情是什麼。
弓手們側頭瞄準,心中默默計算距離,當第一個喪屍邁步走進弓箭射殺距離的時候,弓兵長朗聲道:「報告,領主大人,喪屍已經進入射殺範圍,請指示!」
奧古斯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南面,忽然,他注意到空中有渡鴉在低空飛掠,知道那是瑪蘭納和蘇拉尼在探查情況,本來並沒有在意,可是猛然之間他發現有些不對勁,因為渡鴉並不是兩隻,而是三隻……
「難道有其他祭司來了嗎?」
這個發現讓奧古斯內心欣喜,他對新來的祭司充滿了期待。
「準備!」奧古斯收回心神,繼續指揮戰鬥,當喪屍大面積接近城牆之後,他手一揮,朗聲道:「放箭!」
嘭嘭……咻咻咻……
弓弦彈射聲與羽箭破風聲連連響起,一根根利箭扎在喪屍身上,不見得每一根都能準確命中頭顱,但總歸能起到阻擋喪屍前進的作用。
奧古斯本來還打算讓裝配了弩槍的騎士動手,看了看局面之後決定作罷,完全沒有必要,喪屍的威脅主要在於傳染,而不是喪失本身的攻擊力,在城牆的阻擋下,只需要弓手慢慢射殺,根本沒有危險。
「一定要妥善處理這些屍體,萬一真的能傳染,就大禍臨頭了……」
奧古斯心中一邊琢磨,抬手就是一道火球打了出去。
眾人對領主的能力已經有了新的認知,見到領主放出火球也不會大驚小怪,只是感到非常神異。
熊熊燃燒的火球劃破長空準確無比的擊中一個喪屍的胸膛,喪屍發出一道悽厲的慘叫聲,片刻時間整個胸腹部位都被燒成灰燼,自然也喪失了行動能力,可是頭顱還能動……
「真是麻煩,這樣都殺不死。」
奧古斯原以為火球能夠將喪屍焚燒殆盡,結果持續的時間太短沒有辦到,沒有想到就連軀幹都沒了還不死,也夠瘮人的……
喪屍的生命力的確足夠頑強,但是只要破壞大腦組織,就能幹掉,不足為懼。
白河鎮遭遇喪屍襲擊,奧古斯組織麾下進行有序的防禦,非常輕鬆,而光輝城外的熊頭村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熊頭村遭遇到了比喪屍可怕百倍的襲擊,數十頭食屍鬼和一群樹妖衝進村落,霎時之間整個村子血光崩現,嚎聲震天亂作一團。
樹妖的體型比食屍鬼略小,身高大約在一米二三,身軀是一截樹幹,頭上頂著樹冠,四肢均是枝椏,纖細的四肢動作靈敏,而且力量也不小,更可怕是它們居然懂得使用武器,一棍子揮出去,成年人都能給打飛一米多。
「快跑,去光輝,啊……」
「七神在上……這些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啊,我的孩子,我和你們拼了!」
「兄弟們,拿起武器乾死他們,殺……」
普通平民根本不是食屍鬼和樹妖的對手,哪怕十個村民對付一頭食屍鬼都有難度,更何況數量基本沒有優勢的情況!
殘忍的屠殺,最原始的擊打聲響徹村落,呼救、咆哮、嘶吼……毫無意義。
片刻功夫,熊頭村生靈塗炭,斷肢殘骸到處都是,通往光輝城的道路上都是屍體……
食屍鬼在田間、屋頂、水井各個地方上竄下蹦,手中拎著一些組織部位,時不時啃噬一口,噁心、血腥又野蠻,樹妖則優雅許多,坐在血泊之中享受鮮血的滋養,露出享受的表情。
「嘎嗚,嘎嗚嘎嗚……」
「啾,啾啾!」
食屍鬼和樹妖把熊頭村的生靈屠戮殆盡之後,巨型食屍鬼和樹妖首領出現在村中,兩個怪物發出獨特的聲音,但似乎可以做到無障礙交流……
沒有管手下在熊頭村肆意撒歡,巨型食屍鬼指著光輝城方向,向樹妖首領嘰里咕嚕說了一大堆。
樹妖首領的體型沒有巨型食屍鬼那麼大,它的身上長著一顆顆尖刺樹瘤,讓人望而生畏,似乎對巨型食屍鬼的決定不滿意,樹妖首領搖動樹冠,還跺了跺腳,只有正常人胳膊粗的「枝椏腿」居然讓大地為之一顫,可見其恐怖的力道!
既然有不同意見,當然就會起爭執,巨型食屍鬼和樹妖首領激烈爭論,甚至一度差點打起來……
熊頭村中食屍鬼和樹妖們見到首領之間起了矛盾,均是安靜了下來,不敢造次。
一番激烈的爭吵,最後樹妖首領看了看四周,似乎因為樹妖的數量遠不及食屍鬼,它低垂頭敗下陣來,接著點了點頭,同意了食屍鬼得提議。
「嘎嗚嘎,嗚嘎……」
巨型食屍鬼很是興奮,他掀飛一座木屋屋頂,從中抽出近五米長的粗壯木樑,尖利爪子箍住木樑在空中揮舞,發出呼呼風聲,接著對光輝城方向一指,嗓中發出奇怪的吼叫!
食屍鬼們聽到首領發出的信號,不舍的看了看手中的食物,最後將其掛在脖子上,飛速朝著光輝城奔去,它們不知道,要去的地方有更多食物,根本沒必要自帶。
樹妖們沒有動,它們看向自己的首領,直到樹妖首領揮了揮手,它們才極不情願從血泊之中起身,慢慢悠悠朝著光輝城走去。
熊頭村離著光輝城不算遠,站在村中就能看到銀輝城堡,同樣,站在銀輝城堡的高處,一樣可以看到熊頭村!
此時,銀輝城堡之中號角聲大作,戰士的身影穿梭於城牆與軍械庫之間,他們緊張的穿上盔甲,手上拎著長劍。
「天吶,誰這麼大膽子,敢來攻打光輝城……」
一名戰士慌慌張張把頭盔扣到頭上,問身邊的同伴。
被問話的戰士抽出利刃看了一眼,時常打磨的劍身光亮如新,他道:「不知道,你要去問瞭望兵,或者自己去瞭望塔看看。」
「我要是能去瞭望塔還用你提醒?傻子吧!」之前那人抱怨。
戰士們不明所以,號角聲迴蕩在城堡上空,沒人告訴他們是哪個勢力進犯,空氣中飄蕩著緊張凝重的氣息。
城堡大廳中集結了四五十名戰士,四名僕從正在為賈爾斯伯爵穿戴甲冑,緊張的氣氛已經蔓延到了這裡。
伯爵臉上神色複雜,明明心中害怕卻硬要表現出無所畏懼的表情,真的很難。
「潘丘斯,現在什麼情況?」
賈爾斯見到麾下騎士匆匆跑進大廳,忙問道。
潘丘斯臉上帶著迷茫搖了搖頭,他沒來得及去了解情況。
「父親大人,請讓我帶戰士出城堡查探消息!」
克勞頓緊了緊肩頭甲片,向賈爾斯請命,臉上毫無畏懼神色,表現得比他父親要強得多。
「胡鬧!」
賈爾斯斥責了兒子一聲,這種時候怎麼能隨便出城堡,吊橋都收了起來,已經進入最高戒備狀態。
就在這會,瓦多蒙學士皺著眉頭走進大廳,渾濁的眼眸看向賈爾斯,微不可查的打了個眼色。
走到一旁,瓦多蒙輕聲對賈爾斯道:「我剛從瞭望塔下來,依我之見……即將面對的不是人類,而是古怪生物!」
「啊!」
賈爾斯伯爵大驚失色,古怪生物的事情過去了幾十天,加上最近王權爭奪鬧得沸沸揚揚,他都已經快要遺忘還有這檔子事,沒想到再次遭遇,情況已經如此糟糕。
「多嗎?」賈爾斯伯爵心中雖亂,但仍有思考的能力,知道只有知己知彼才能做出正確的應對。
瓦多蒙學士閉眼點了點頭,瞭望兵吹動號角沒有看到,但他看到奔跑在坡地的一個個身影,雖然分辨不出是什麼,但絕不是人,而且數量不少!
「發信求救,快,快寫信給庫克塔斯,附近的伯爵都要通知,還要寫信送到烈火城……」
賈爾斯臉上肉皮顫動,感覺好像世界末日來臨了一樣。
瓦多蒙面色沉重,道:「信我已經讓戰士發出去了。」
他心裡話,信是發出去了,至於收到信之後,那些人會不會派出援兵,銀輝城堡能不能堅持到援兵到來,這些都是未知之數……
瓦多蒙回想起前幾天帛琉坦邀他一起去賢者城,考慮到年歲已大很可能在長途跋涉中丟掉老命,就拒絕了老朋友,,沒想到留在銀輝城堡也沒有安全到哪裡去,沒準會死得更快。
「報!!」
一名戰士拖著長音跑進大廳,見到賈爾斯伯爵,根本顧不上禮節,也不等對方批准,直接道:「伯爵大人,敵人已經殺到光輝城中,體型怪異,有些像野獸,見人就撕咬,城中領民恐怕……」
戰士話沒說完,但大家都明白他要講什麼,不過他們臉上並沒有焦急神色。
「野獸?野獸怎麼敢跑到光輝城撒野……」
「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事情,我曾聽父親講,在他年輕的時候就遭遇過獸潮。」
「還好,銀輝城堡的城牆夠高,應該可以擋住野獸。」
戰士們聽到是野獸進犯,頓時心情輕鬆不少,野獸再兇猛,也爬不過高高的城牆,甚至就連護城河都淌不過,只有個別戰士心情沉重,因為他們有家人住在城外的村落!
瓦多蒙學士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最後還是忍住沒有說話,既然戰士們認為是野獸,那就讓他們暫時當作野獸來看待吧,至少這樣可以保存士氣。
賈爾斯深吸一口氣,聽到古怪生物攻到光輝城,他反倒沒有之前那麼懼怕了,該來的躲不掉……他鎮定心神回過頭看向大廳之中聚集的戰士。
「戰士們,隨我上城牆!」
一旦有戰事發生,貴族一般都是親自率兵,就算不參戰也會坐鎮戰場,更像是一種精神圖騰般的存在,戰士們如果看不到自己效忠的貴族,他們會迷茫,不知道自己為誰而戰,士氣自然低迷。
登上城牆,光輝城中的慘叫聲頓時傳進賈爾斯伯爵耳中,望向光輝城中,他心臟猛的一縮……有生以來從沒見過如此悽慘的畫面!
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戮,有人試圖反抗,木棍鐵鍬等工具打在怪物身上毫無作用,怪物反手一巴掌就把人扇飛,接著便開膛破肚……
唯獨只有兵營的那些新兵蛋子能稍作抵抗,但也於事無補……
之前通風報信說好像是野獸的那名戰士已經說不出話,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怪物和野獸從外觀上來說差別不大,可是殺傷力卻有天壤之別。
城中有商戶養了獵犬,面對一般野獸,四五頭獵犬完全有一戰之力,可當怪物出現在獵犬面前,那些平時兇惡的大狗都成了乖巧的小松鼠,但最終也難逃死亡的厄運。
有人試圖到銀輝城堡避難,在他們眼中銀輝城堡是最後的壁壘,能挽救他們的性命,可他們根本不知道,銀輝城堡已經收起吊橋切斷了通路,因為在離城堡一段距離的時候就被怪物阻截,殺死。
賈爾斯伯爵雙手扶在城牆上,指節泛白,在登上城牆之前他也曾有過幻想,希望真的只是普通的野獸襲擊城池,可眼前的情況擊碎了他的所有奢想。
「七神在上,剛才誰他媽的說是野獸來犯……」
一名騎士嘴唇哆嗦著怒吼,手中長劍微微顫動,看得出他心中滿是恐懼。
無論多麼英勇的戰士,只要不是傻子,都會對死亡充滿了畏懼,強者不是不怕死,只是比一般人更能克服心中的恐懼,但是當恐懼大到無法克制的時候,強者也會發抖。
通風報信的戰士不敢說話,哆哆嗦嗦的蹲到角落,閉上眼睛默默祈禱,就是不知道他在向哪位神明禱告。
陣風吹過,將光輝城中的血腥味帶到了城牆上,空氣中飄蕩著死亡的絕望。
「艾琳……克勞頓,你去看看艾琳!」
賈爾斯伯爵對克勞頓說道,再絕望的環境,他依然不忘讓兒子去安慰安慰小女兒。
克勞頓面色嚴峻的點頭,帶著身邊的親衛離開了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