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人盡其才

  德拉克見馬林說話，他也憋不住參與討論，道：「可是大人，您的做法違背了宣戰協議的規矩，不符合戰爭的禮儀，外面的人肯定會認為白河鎮害怕烈風高地不敢應戰，您的榮譽也會……」

  奧古斯抬手打斷了德拉克的話，搖頭道：「榮譽不是靠遵守畸形的規矩和協議獲得，更不是展現虛偽禮儀就能得到，榮譽是靠實力贏得，只有勝利才有書寫榮譽的資格！」

  幾人見奧古斯情緒頗為激動均不敢嗆火，但心中仍然不能理解領主的決定，在他們看來固守白河鎮不前往逆風谷地迎戰，極有可能被外界唾棄為懦夫，這樣一來他們就丟失了珍貴的榮譽。

  戰爭造成的痛苦千百種，沒有人渴望戰爭，但戰爭不可避免，貴族為了能驅使足夠多的人為自己戰鬥，賦予戰爭各種神聖光輝的外衣，宣稱參與戰爭是光榮的行為，獲勝立功更是可以加官封爵，以此激勵所有人！

  如果撇開榮譽講戰爭，戰士們搞不明白在為何而戰，迷茫的戰士缺乏戰鬥力。

  雷蒙德一直沒有說話，他絕對服從領主命令，但他不是愚忠，有些顯而易見的錯誤應該提出來，便道。

  「大人，堅守雷斧堡的確非常穩妥，烈風高地那幫傢伙根本不可能爬上城牆，可……白河鎮的平民怎麼辦？雷斧堡裝不下那麼多人，還有白河鎮外面的耕地怎麼辦？肯定會被烈風高地摧殘殆盡！」

  為什麼會有約戰這種行為，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當戰爭雙方實力懸殊，強的一方無法攻破較弱一方城堡、要塞之類防禦工事時，一般只有兩辦法可以戰勝對方，第一是圍而不戰，但那耗時良久，很多時候強的一方都不見得耗得起。

  更多時候，強大的一方會採取極端手段，蹂躪其平民、破壞其農田，迫使羸弱一方為保護子民和土地，不得不走出防禦工事正面決戰，久而久之就演變出約戰這種形式。

  雙方定下一個遠離各自領地的地方，一般是在某個中立地帶，盡情戰鬥一番，一戰定輸贏！

  雷蒙德提出的是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奧古斯帶戰士們躲在雷斧堡，僅憑烈風高地那點人，別說城牆，護城河都邁不過，但白河鎮裡一千大好幾平民沒有防禦能力，郊外的農田更沒有防禦能力！

  奧古斯點頭，雷蒙德說的問題比什麼榮譽、禮儀那一套實際多了，他道：「還記不記得前幾天我向領民許諾，會給整個白河鎮建一道城牆？」

  騎士們紛紛點頭，可心中暗道，那和如今面對的戰爭有什麼關係嗎？整個白河鎮一千多人，把光屁股小孩都算上一起造城牆，時間也趕不及啊……

  「大人，幾天時間來不及為白河鎮築造城牆……」

  科爾夫面色為難的說道，表達得非常含蓄，別說幾天，幾百天都夠嗆。

  奧古斯面帶神秘微笑拍了拍科爾夫肩膀，對眾人道：「最近這段時間我在夢中和主神聊得很投機，關係越來越好，今晚我找他要一道城牆用來保護子民的安全，只要我開口，一定沒問題。」

  奧古斯一番話說得眾人啞口無言，書房內陷入了絕對寂靜，幾位騎士眼神複雜的看著自家領主，說好聽是憐憫之中帶著無奈，說不好聽就是看傻子一樣的眼神。

  「一個個都不相信我？去吃晚飯吧，一切照舊，不用把扎克太當回事，沒準在他趕往逆風谷地的途中，馬匹受驚把他掀飛摔死了，天有不測風雲，說不好的。」

  奧古斯笑眯眯的講道。

  騎士們面面相覷實在無語，領主大人簡直越說越離譜，一會找神明索要城牆，一會詛咒對手騎馬摔死，這也太不切實際了，簡直比教廷的那些神棍還能瞎說！

  「完蛋，領主快瘋了……」

  騎士們逐一離開書房，所有人都心事重重。

  當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奧古斯站起身走到書房窗戶旁看向遠方，夕陽下的荒野是那麼的美，大地好像披上一層薄薄的金色紗布，他看得十分認真，就好像那個方向有不可方物的美景。

  順著奧古斯目光延伸，三四里之外的荒野上景色的確很美，同時，幾個沒有功夫欣賞美景的人在荒草叢中快速行進，為首一人正是下午跟在奧古斯身邊測試弩槍的米維納。

  米維納重新戴上面紗，胳膊上沒了紅色布條，身後還跟著五人，都是應該在雷斧堡地牢里關著的盜匪。

  「首領，我們要去哪裡，奧古斯究竟讓我們幹什麼，能不能稍微透露一點消息？」

  斯塔利聲音急促的問道。

  另外幾人聽到斯塔利的話也紛紛看向米維納，渴望得到答案，悶頭跑實在有點心慌，都不知道是在逃命還是趕著去送死。

  大約一根蠟燭之前，他們幾人莫名其妙從地牢被放了出來，簡單的宣誓效忠之後，跟著首領躲躲藏藏出了白河鎮，他們只知道要去執行奧古斯交代的任務，至於具體情況一概不知，一頭霧水。

  米維納沒有回頭，她道：「最後重申一次，赫洛伊克大陸已經沒有猩紅之刃，我和你們一樣，已經宣誓效忠奧古斯爵士，不再是猩紅之刃首領，以後不要稱呼我首領，叫我米維納，至於任務……」

  「老行當，殺人，搶東西！」

  斯塔利聽到米維納的話後面露古怪神色，白河鎮領主放過他們這幫盜匪沒有殺，並且收入麾下，轉頭派遣他們出來殺人搶東西，這算什麼，官方盜匪？

  「首……米維納，奧古斯要我們去殺誰？」斯塔利很不習慣直呼米維納的名字。

  「問題真多！」米維納緊了緊掛在腰間的弩槍，道：「等到了地方你們自然就會知道，速度加快，天黑之前趕到鷹嘴坡。」

  說罷，米維納從快步走變成奔跑，這一次的任務不簡單，但她卻無所畏懼，並不是因為她對自己的武力多麼自信，而是奧古斯允諾的獎勵讓她奮不顧身。

  「去逆風谷地狙擊扎克·瓦倫和他麾下戰士，帶回來一個讓我滿意的成果，我會獎勵你一樣能夠抹平傷疤的東西，或許有效，但我不能保證。」

  米維納清楚記得這是奧古斯的原話，沒有女人不愛漂亮，她太希望得到奧古斯口中那個能夠抹平傷痕的東西了，即便對方不做保證，她依然無比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