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酸得很

  「伯爵大人，請允許我為您展示翻土器的神奇。」

  艾比利絕不允許任何人質疑他的功勞，就算是賢者城的學士也不行。

  片刻之後，伯爵、學士還有幾位助理外加一些步兵、騎士來到城堡後院的菜田，這一片是伯爵專享的菜地，會種植一些遠道而來的果蔬，百八十平米那麼大一塊。

  艾比利在返回光輝城的途中已經把翻土器玩明白，他親自踩到翻土器上為眾人演示。

  幾個呼吸的功夫，艾比利踩著翻土器在菜地上走出一道犁痕，所有對農耕有所了解的人都驚呆了。

  「這……」瓦多蒙學士第一個不淡定，驚訝道：「按照這個效率來看，一天四畝地不誇張，天吶，艾比利，你說這是賢者城發明的？」

  艾比利從翻土器上下來，拎起翻土器抖了抖碎土，道：「奧古斯男爵說，是他一位賢者城朋友傳授給他的製作工藝。」

  「一名男爵在賢者城會有朋友？」

  瓦多蒙學士皺眉嘀咕，如果真是賢者城發明，那只能是農業學院那些老傢伙，可如果是奧古斯的朋友，年紀應該不會太大，很可能是一名學徒，如果真是學徒的發明，應該上報學院，不能私自傳授給外面人！

  瓦多蒙心中計較，準備寫封信到賢者城問一問，他覺得這件事有些古怪。

  「艾比利，翻土器的確是一件非常偉大的農耕工具，買下製作工藝花了多少錢？」

  賈爾斯伯爵問道，他那大長臉上終於帶了點笑容，因為他能看出翻土器的價值。

  艾比利恭敬的道：「伯爵大人，請恕我無能，實在沒有說動奧古斯男爵將製作工藝賣給您，他說需要有他朋友的首肯，才能將技術傳授他人……」

  賈爾斯伯爵臉上剛掛上的笑容又消失了，哼了一聲，道：「難道你沒有想過那是奧古斯的託詞嗎？」

  這話說出來，別說艾比利，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敢苟同，一名只會舞刀弄槍的男爵能發明出如此神奇的農耕工具？

  「算了，奧古斯的確不能替他朋友做主，你買了多少套，花了多少錢？」

  賈爾斯伯爵感覺之前他問的是廢話，因為他自己都不認為奧古斯有那個頭腦。

  「大人，我從雷斧堡買了八十套翻土器，按照八折進行交易，算上物資抵扣的費用，花了四十八枚金幣。」艾比利恭敬的回答。

  賈爾斯伯爵微微點頭，道：「一部分用物資抵扣，總的來說價格還算合理，只可惜沒有掌握工藝，萬一壞了就只能丟棄，算下來八十套也用不了太久。」

  「不不不，大人，不會的。」

  艾比利搖著頭說：「我那裡有一份和奧古斯男爵簽下的契約，男爵承諾所有翻土器五十天之內出現任何問題都可以找他換新的，超出五十天根據時間長短補一定的金額也可以換新的。」

  「奧古斯男爵管這種服務叫……叫，對，叫做『售後服務』，是從盧曼聯盟傳過來的智慧。」

  「售後服務？學士，你聽過這種說法嗎？」賈爾斯伯爵驚訝的看著瓦多蒙學士，這種理念顛覆了他對傳統貿易方式的認知。

  瓦多蒙學士看向南面，輕輕搖頭，道：「售後服務的觀念如果在大陸傳播開，將會打破傳統的貿易模式，盧曼聯盟那些傢伙真是商貿天才。」

  艾比利有些小聰明，但瓦多蒙學士卻很有智慧，他幾乎瞬間就看到售後服務這個理念的厲害之處，這讓原本一些投機取巧的商人再也沒有生存空間，迫使賣方提高貨物品質，換言之，這是對買方的保護措施，勢必會在一定程度上促進消費。

  一個很簡單的例子，如果光輝城中兩家皮匠店本來各方面旗鼓相當，其中一家給出「售後服務」保障，所有商品一定期限內免費換新，那另外一家要麼立刻效仿，要麼直接可以甭幹了。

  瓦多蒙學士沉浸在翻土器與「售後服務」兩個驚人的發明之中，賈爾斯伯爵卻在思量，賢者城的發明和盧曼聯盟的智慧為什麼會出現在雷斧堡，這不僅讓他感到可疑，還猶如吃了一顆大檸檬，酸得很。

  「查曼騎士！」賈爾斯伯爵喊了一聲。

  嚓嚓，盔甲的摩擦聲響起，一名守衛在旁的騎士走到伯爵面前，單膝跪地行禮。

  「伯爵大人。」

  「查曼騎士，我命你即刻啟程前往白河鎮調查鐵礦坍塌事件！」賈爾斯伯爵命令道，結合好幾件事，他決定好好調查一下白河鎮的情況。

  艾比利在一旁偷目觀瞧伯爵，暗道還好自己沒有提白河鎮比光輝城還乾淨的事情，不然一定會讓伯爵愈發憤怒，雖然怒火會傾瀉在奧古斯男爵身上，但他自己也有可能被殃及。

  查曼騎士應是起身，道：「大人，請批准我帶十人前往白河鎮！」

  賈爾斯伯爵搖頭，道：「不帶任何人，你立刻出發，爭取日落之前趕到白河鎮，記住，一定要快！」

  查曼騎士深吸口氣，雖然不願意孤身前往，但伯爵的命令無法違抗，他不再多言，行禮之後便朝馬廄走去。

  「昆斯丁，安排人將翻土器分發下去，讓幾個村落的領民儘快使用上這種新型的農耕工具，應該趕得上播種。」

  賈爾斯伯爵吩咐道。

  …………

  雷斧堡，領主餐廳中，長條木桌的一端，奧古斯正在等候上菜，他已經將烹飪基礎天朝菜餚的手藝教給廚師，味道雖然時而寡淡時而齁咸，但好在每天都有進步。

  「不管以後會不會在雷斧堡生活，德列隆必須一直帶著走。」奧古斯心中思量，德列隆是他培養的專屬廚師。

  一名女僕端著比她胸膛還寬的銅菜盆走進餐廳，還未等女僕將菜盆放下，一名戰士來報。

  「奧古斯大人，伯爵大人麾下查曼騎士到訪。」

  奧古斯放下筷子微微皺眉，現在是夏季，天都要黑了，這個時候伯爵麾下騎士到訪，只怕來者不善。

  「今晚是誰在城堡值夜？」

  偌大一座城堡每晚不光有戰士巡邏，還會有騎士輪值。

  「是莫爾斯騎士，大人。」戰士回答道。

  奧古斯點了點頭，道：「帶查曼騎士來餐廳，另外通知莫爾斯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