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鐵礦

  城堡書房的窗台上，一隻黑黝黝的鳥梳理著羽毛，時不時看書房主人一眼，非常靈動。

  「這是烏鴉還是信鴉？去去去……忙你的去。」

  奧古斯抬手將黑鳥轟走，把窗戶半掩上，書房瞬間昏暗了下來。

  「試試火球術的威力！」

  嘭噗~嘎吱……

  昏暗的書房中，亮起一道火光，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火球准準的砸在了窗戶板上，力道不小，將木質的窗戶板給砸掉了。

  啪，啪啪……

  窗戶板在城堡外牆磕磕碰碰墜落到了前庭，墜落的過程中木板上明火熄滅，暗焰沿著木板龜裂的縫隙緩緩流動，可見火球的溫度不低。

  「七神在上，發生什麼事了？」

  比爾德正好從前庭經過，眼睜睜看著窗戶板砸在眼前不遠處，嚇得他臉上的肉都在顫動。

  奧古斯在書房聽到比爾德的咆哮，他砸吧了一下嘴，從窗戶口探出頭，道：「比爾德，是我不小心弄的，你給收拾一下。」

  高空拋物，簡直沒有品德。

  「好的，大人。」

  比爾德看著還未完全熄滅的窗戶板，暗道領主為什麼要在書房玩火……

  奧古斯看著射出火球的右手掌心，腦海里火球術技能圖標變成了灰色，上面顯示5M，看得出火球術的冷卻時間是五分鐘。

  「和山口山裡面的火球術很不一樣，不需要施法時間，但是冷卻時間卻太長了，威力倒是還不錯，就是不知道具體殺傷力怎麼樣，下次找雷蒙德試試。」

  撲稜稜。

  窗戶板被打飛窗框光禿禿的，之前被奧古斯趕跑的黑鳥又回來了，歪著頭看著奧古斯。

  「腿上沒有信筒，野生烏鴉，去去去，再來就給你吃火球！」

  奧古斯再次趕跑了烏鴉，暗道太過原生態就這點不好，總有野生動物胡亂闖入自己的生活。

  「冷卻時間這麼長，想靠火球術力挽狂瀾沒可能，不過關鍵時刻倒是可以救命，再試試射程。」

  過了五分鐘，火球術的冷卻時間好了之後，奧古斯再次對著窗口釋放火球術。

  一道火光穿過窗口，在空中飛了一小段距離便噗的一聲消散了，距離不是很遠，但是彈道軌跡不會因為距離而變化。

  「應該不到一百米……」

  奧古斯站在窗口喃喃自語，表情有點失望，從目前來看，火球術射程不如上一世的手槍，或許短程殺傷力略微占優。

  「畢竟是1級技能，等級提升之後應該會好很多吧。」

  習得火球術的激動心情慢慢冷卻，奧古斯走出書房，讓僕人給書房重新按一扇窗戶，然後朝著城堡外走去，他要去視察雷斧堡的主要經濟產區，鐵礦洞。

  白河鎮西北面大約三里路程有一片山地，光禿禿的石頭山也就兩百來米高，石頭縫裡有頑強的植物散發著綠色。

  「真無聊，還有三天才到卡西多來接班……」

  一處山腳下，莫爾斯騎士無聊的躺坐在馬背上，嘴裡嚼著一片樹葉，腦海里在計算他還要在礦洞值守幾天，沒有和鎮子來往，他甚至不知道卡西多已經在數天前戰死於拳頭嶺。

  莫爾斯不喜歡在礦洞值守，每天只能面對冰冷梆硬的鐵礦和髒兮兮的礦工，沒有女人，沒有美酒，沒有一點趣味。

  吱呀呀，吱呀呀。

  離著莫爾斯不遠的礦洞內，一個礦工小隊推著礦車走了出來，搖搖晃晃的礦車上裝滿了鐵礦石。

  這處鐵礦歷經格里芬家族兩代人的開採，裸露在山體表層好挖掘的鐵礦早就挖光，已經開採到山體之中，礦洞彎彎曲曲有幾十米深，一根根大腿粗的木棍支撐在礦洞中防止坍塌，不過那也只是起到心理作用，如果山體真的垮塌，木樑根本支撐不住。

  走出礦洞，一名礦工用髒兮兮的手擦了把汗，接著遮住光線看向天空，他臉上滿是灰土，每一次從陰暗狹窄的礦洞出來，都感覺像是獲得重生，沒等他休息，一道催促的聲音響起。

  「道夫，看什麼呢，一隻蠢笨的信鴉？」穿著盔甲的步兵看向礦工道夫望的方向，一隻迷失方向的信鴉在天空盤旋。

  「快點把礦石堆好，再過兩天就到交礦的日子，每一塊鐵礦石都是用來換糧食的，你們難道想……噢，天吶。」

  步兵的話還沒說完，便看見兩道身影朝著礦區走來，趕忙提醒望著天空發呆的莫爾斯騎士。

  「領主大人……」

  莫爾斯騎士被突然造訪的奧古斯嚇了一跳，翻身下馬差點摔倒，他之前的模樣實在不雅觀。

  「領主大人」

  步兵和礦工們全部停下手上的活，紛紛下跪向奧古斯問好，這可是奧古斯領主繼承雷斧堡之後第一次來礦區視察，讓他們感到有些吃驚。

  奧古斯見到了效忠雷斧堡的最後一名騎士，莫爾斯，莫爾斯在幾名騎士中年齡是最大的，臉上已經生出皺紋，顯得飽經風霜。

  「都起來。」

  奧古斯吩咐了一聲，接著朝礦洞方向走去，雷蒙德和莫爾斯跟在他的身側。

  「老夥計，能不能讓卡西多快點來替我，我可以給他兩斤葡萄酒作為交換，我實在太悶了……」莫爾斯小聲和雷蒙德說道。

  雷蒙德腳步頓了頓，搖了搖頭輕聲道：「卡西多永遠不能來看守礦洞了。」

  看到雷蒙德略顯悲傷的表情，莫爾斯心中一顫，他當然明白對方話中的意思：「七神在上……願卡西多兄弟在神國永遠安寧。」

  奧古斯沒理會雷蒙德和莫爾斯嘀嘀咕咕，他走到礦車旁拿起一塊泛著金屬光澤的鐵礦石問道：「你們知道要幾斤這種鐵礦能提煉一斤粗鐵嗎？」

  雷蒙德道：「大人，我們沒有提煉鐵礦的技術，根據伯爵派來收鐵礦的人說，三斤鐵礦可以提煉一斤粗鐵。」

  「嗯，那就是大概百分之三十三的含鐵量……」奧古斯嘀咕了一句眾人聽不懂的話，他在腦海中默默計算。

  「一斤鐵礦賣五十銅幣，粗鐵成本一百五，成品要賣三銀幣……利潤好高，一年產礦約兩萬斤，也就是提煉六千七百斤粗鐵，理論上來說損失了……我艹，一百萬銅幣，折合一百枚金幣！」

  （PS：查詢了天朝古代鐵礦產量，以漢代為例，全國產量折合現在的市斤是五百萬斤，小領主的鐵礦一年兩萬斤大概差不多。）

  算清楚這筆帳之後，奧古斯心中辣疼辣疼的，一百枚金幣要是用來購買糧食，能滿足白河鎮領民六十天的用度，還是吃得飽飽的那種，節省一點能吃八九十天！

  奧古斯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礦洞，又看了一眼破衣爛衫的礦工，心中感嘆：「果然科技才是第一生產力……」

  奧古斯明白，其實不光要有技術，還要有一定的地位，為什麼自己領地的鐵礦只能賣給伯爵，就是因為地位與實力，就算自己擁有技術，伯爵也不會允許白河鎮私自提煉粗鐵。

  「無論如何，點亮科技樹總歸是有用處的……」

  忽然，礦洞裡傳出一聲痛苦的嚎叫打斷了奧古斯的思路，聲音是從礦洞深處發出，傳到礦洞口已經很小，但依然聽出聲音之中滿是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