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猩紅之刃

  領主要洗澡可是一件大事，現在還好是夏季，只需要從白河取水就行，如果是凜冬之季可麻煩透了，要鑿冰燒水才能洗澡，至少需要提前一天做準備。

  不用鑿冰但也不輕鬆，雷斧堡上下十多名僕從忙活了快半個小時，終於為領主準備了足夠多的洗澡水。

  奧古斯知道洗澡不容易，沒想到那麼麻煩，更讓他「苦惱」的是女僕們似乎不懂什麼叫做隱私。

  五名女僕非常自然的在澡堂忙活著，有的怕衣服被水打濕，乾脆除掉衣物在幹活，見到奧古斯走進房間，女僕們一一行禮，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有的在倒葡萄酒，有的坐在一旁撥弄古怪的樂器。

  洗澡既然如此麻煩，對於貴族而言，當然需要有一定的儀式感。就這樣，在數名女僕的「照料」下，奧古斯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沐浴的過程中他思忖。

  文明的發展要遵循循序漸進的規則，將數百上千年之後的先進理念強加在這個時代未必是好事，就比如隱私權。

  奧古斯享受沐浴時光同時，遠在白河鎮南面四十多里遠，兩座大山之間樹叢茂密一片漆黑，就算白天也很難發現有十多頂大小不一的帳篷在樹林之中安營紮寨。

  最大的一間帳篷門口掛著一面旗幟，旗幟上一條猩紅毒蛇繞著細長利刃，毒蛇吐著信子毒牙尖利，帳篷里幾人正在談論與奧古斯有關的內容。

  「我從枯葉城打探到消息，白河鎮領主奧古斯率戰士剿滅匪徒的時候不幸戰死，不僅如此，雷斧堡還折損了二十多名步兵和幾名騎士！」

  一個略顯沙啞的男性聲音說道。

  「消息可靠嗎？哪個勢力如此強大？」另外一道聲音問起。

  沙啞聲音有些不滿：「當然可靠，枯葉城傳遍了！不知道是誰幹的，或許是冰雪之矛的人，也可能是石鴉部落，這兩個組織大概有能力干翻那麼多步兵和奧古斯，當然我們猩紅之刃也有這份實力，對吧，首領。」

  帳篷內安靜了片刻，首領沒有搭理沙啞聲音，他討了個沒趣，接著道：「白河鎮如今內防空虛，這是絕佳的機會，我們應該去白河鎮『採購』一番，聽說光是年輕的女人都有好幾百！」

  說起女人，沙啞的聲音尤其興奮。

  「有沒有一點出息？」一道女聲響起，呵斥了沙啞聲音的主人，她接著道：「不管白河鎮兵力還剩多少，六米高的城牆不是我們可以輕易翻越的屏障！如果不進城堡，窮苦的領民能有多少糧食和財富？」

  「就算要去白河鎮，也要等聖劍兄弟連來了之後再說，算算日子應該快了。」

  「知道了，首領……」沙啞聲音恭敬的答道，對首領的話不敢有任何異議，他接著道：「既然要等兄弟連過來，那我明天繼續去枯葉城打探消息。」

  說到這裡便沒了聲音，之後幾道人影走出大帳篷。

  …………

  城堡，既是住所也是防禦工事，領主的主要活動區域集中在頂層，因為頂層相對來說是最安全的地方，領主臥室就在書房隔壁。

  奧古斯洗完澡回到臥室，讓侍寢的女僕離開之後，倒在床上便睡了過去，洗個澡實在太耗費體力了。

  夜晚，奧古斯真的做夢了，但他沒有夢到主神，而是夢到了香噴噴的米飯、火辣辣的水煮肉、油乎乎的醬肘子……

  第二日上午時分，直到眼光從窗口照入臥室，映到奧古斯的臉上，他才緩緩醒轉，抬手遮了遮陽光，太陽已經升起，早已不是清晨。

  「哈啊……」

  奧古斯伸了個攔腰，揉了揉眼睛，心道：「睡得好舒服，都不記得多久沒有睡這麼舒服了……」

  以前，奧古斯從來都是晚睡早起，長期處於缺乏睡眠的狀態，睡到自然醒是什麼感覺他都已經忘記了。

  從床上起來，奧古斯沒有扯床頭的繩子，自己拿起僕人早就迭好的衣服穿上，走到銅鏡前照了照。

  「嘖……」

  奧古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容貌，他自戀的嘖了一聲，不由自主的摸了摸下巴，臉上浮現出古怪的表情。

  「要是現在帶著這具身體反穿回地球，一句我不想努力了，成功的概率很大……」

  咚咚咚！

  一陣輕微但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奧古斯的歪歪，他系好細麻襯衣的帶子，道：「進來。」

  吱呀，西塞羅推開門弓身站在門口，他早就來到了臥室門口，一直等著奧古斯扯響僕人鈴鐺，結果沒等到鈴鐺聲，反而聽到臥室內有細細碎碎的動靜，因為有事情要稟報，他只好敲門。

  「大人，清晨時候，科爾夫騎士抓到幾名逃跑的領民，他們偷盜了十多戶領民的糧食，已經押送刑場，請您去裁決。」

  「唔……」

  奧古斯感到無語，他今天本打算好好監督廁所建造，爭取一兩天搞定，衛生問題越快解決越好，哪曾想遇到領民盜竊逃跑……

  「一共多少人？」

  奧古斯一邊穿衣服，一邊問道。

  「一共有六人，大人。」西塞羅回答道。

  奧古斯心中思忖，估計是昨天發生的事情讓領民感到不安，加上如今雷斧堡內防羸弱，領民更加缺乏安全感，大概還有糧食不足的原因吧……

  「走吧，去看看。」

  刑場離城堡不遠，建在城堡外護城河旁，是裁決罪犯和行刑的場所，刑場是白河鎮除雷斧堡之外最乾淨的地方，所有人對這個地方都充滿了畏懼，沒有領民膽大包天到刑場解決內急問題，他們甚至不願意到附近來。

  去刑場的路上，奧古斯見到幾名麾下戰士，戰士們對奧古斯的恭敬更勝以往，不用說奧古斯也知道，雷蒙德把撫恤政策告訴了戰士們。

  不一會功夫奧古斯和西塞羅就到了刑場，說是刑場，不過一塊二十來米見方的空地。

  奧古斯坐到刑場北面的大石頭上，科爾夫作為抓捕人必須到場，站在奧古斯一側，數名步兵面色嚴肅的站在四周，六名衣衫襤褸的男女跪在刑場中央，幾個麻布袋堆在他們身邊。

  空地中央擺著幾個刑具，有絞刑架和大木輪，還有幾個奧古斯叫不出名字的設備，不過能夠聯想到殘忍的使用方法。

  「塞萬德等六人，未經領主同意擅自逃離領地，同時犯下偷竊之罪，偷盜糧食共計一百餘斤。」

  一名戰士走到刑場中央，宣讀了領民的罪行，接下來該如何處理就是大人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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