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仙魔

  黑、白、紅、紫四道光芒貫穿三十三重天，四大弟子立在四劍旁執掌一方，在這滔天殺機下他們凌空而立俯覽眾生，神明見之也要退讓。

  虬首仙飛起，落下一張陣圖，名曰誅仙陣圖。

  陣圖落入界牌關下，無數大道殺紋縱橫亮起，連接誅仙四劍，一座殺陣聳立闡教封神大道之前，攔在了元始天尊的面前。

  四道通天觸地的劍門橫斷東西，太古的殺魔硬生生斬斷闡教大運，斬下大周國運。

  通天教主再次喝道：「截教弟子，布陣！」

  「是！」恍若天都被截教千萬弟子的聲音震住了，天地間迴蕩著無數截教弟子的回音，仿若是這方天地對天道在控訴他們的不滿，在向天道宣戰！

  烏雲仙手持混元錘往那乾坤九天一砸，便現破碎虛空，接引混元大陣。

  金光仙仰天怒喝一聲，天下屍煞盡數歸來，亮起金光陣陣，殺意震懾仙龍，立起金光大陣。

  靈牙仙攬起三江五湖四海之水，又手持九天玉磬召來四方雲氣立下九天玄幽坎水大陣。

  ……

  隨侍七仙皆立一陣，四大弟子又立萬寶大陣、萬星大陣、萬空大陣、萬劍大陣，一陣接一陣，七陣合入四大陣，下又有九曜十二元辰二十八星宿，天罡地煞、無數大陣小陣林立，最終都在萬仙陣圖加持之下合為四陣合入誅仙劍陣四劍之下。

  一個個截教弟子飛天遁地，萬千道術如同煙火絢麗燦爛，一座座珍藏千百歲月的道陣緩緩立起，靈陣、大陣、絕陣、殺陣、困陣，萬千陣起，便是萬千道人之道立。

  立在天人二道交鋒之處，立在天地大勢前，立在眾生眾道眾聖前。

  他們本為螻蟻，本不可能立在這裡，但今時今日，通天帶著他們一同逆天，一同誅仙，一同截天而用之，一同展截之教義，雖死無悔！

  誅仙陣下，萬仙陣立。誅仙誅天，萬仙行道。

  洪荒三大絕陣之一的誅仙劍陣與截教第一大陣同立一陣，誅仙劍陣也是萬仙劍陣，萬仙劍陣也是誅仙劍陣。

  誅仙劍陣是萬仙陣一陣，萬仙陣也是誅仙劍陣一環。

  此刻的兩陣，其實就是一陣，可以稱之為萬仙誅仙劍陣。

  但它究竟該算是何陣，無人知曉。

  只因這是天地間第一次出現此陣，是在天道之外，也是變數。

  元始面色微沉，道：「你這是打算一戰定之了？」

  通天取下背後青萍，揚聲道：「你既然看透了，何必問我？」

  他雖然不願意出現今日一幕，但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

  通天是聖人，是無盡歲月長河都攔不住的聖人，女媧可以強行招來無盡時空中的本尊，他通天豈不會洞穿過去未來？

  未來，對於當下的時間節點而言並沒有定論，一切皆有可能，即便有億萬可能，通天也能從億萬可能中找到自己最想要的可能！

  聖人知曉過去未來，但聖人看到的未來不是一種可能，是億萬種可能，每一種可能聖人都會用心算去推演、去決斷帶來的影響，他們只會選擇幾種或幾百種可能去落子，去實現這幾百種甚至更多種可能出現的未來。

  所以，聖人落子無窮，未來無窮，大能絕頂都可以說知曉未來，知曉無盡未來可能中的幾種，但哪怕是聖人也不能斷言未來就是某一種未來。

  通天選擇了這種可能，截教勝利的可能，背水一戰，面對可能到來的四聖，他以一己之力對抗四聖之算，即使渺茫也要去試，去爭那一線生機，在他聖人加持下，在千萬截教弟子的加持下，能被放大到多少生機可能！

  通天走入陣中，雄偉的四座劍門轟然震鳴，萬仙萬陣齊齊嗡鳴，萬股的殺機籠罩諸天萬界，洪荒天地化為赤紅，如同殺魔的地獄，多少老人夢回太古，那個三族時代血流成海，屍堆如山的場景？

  但在這樣的殺機中，卻有一聲別致清新的道音長鳴，那是萬仙陣每一座陣的陣主再向天道宣戰，再向要滅他們截教的天道宣戰。

  通天入陣，上法台，手持青萍，負手而立，仰看八方，道：「請入陣！」

  截教千萬弟子齊聲大喝，：「請入陣！」

  聲如山崩，勢如海嘯，攜帶誅、絕、陷、戮四道萬古的殺機，向闡教宣戰，向闡教弟子宣戰，這一刻他們是仙魔，是一位位行道的仙，也是為護道而開殺戒的魔。

  這樣的截教太過可怕，這樣的仙魔異道太駭人聽聞，但卻無人再敢揚言所謂的替天行道，因為他們不敢。

  燃燈回想起了剛化形而出時那恐怖的三族殺戮時代，想起了那位殺遍天地的魔道之主，億萬生靈盡俯首，無盡山河皆染血的誅仙劍陣陣主，他後退了。

  十二金仙更是不曾有過被這種萬古殺機籠罩的恐懼感，他們生來就已是巫妖時代的末尾，在聖人老師的庇護他們從不曾直面過這般可謂之眾生的血戰。

  但沒有人會嘲笑闡教，因為哪怕是截教弟子直面這樣的殺陣魔念，同樣不堪。只是今日他們是這萬古殺機的主人！

  元始面色冷了下來，隨即又笑了，他笑的極淡極輕，：「昔年老師曾言，誅仙四劍，非四聖不可破。今日，我便要來試一試，這劍陣名副其實否？」

  元始走下雲端，邁入這無盡殺機籠罩的仙魔大陣之中，隻身一人，直面千萬仙魔眾，淡笑風生無畏無懼，只因他為聖。

  通天不發一言，舉劍而出，四劍皆出，誅仙劍震，陷仙劍震，戮仙劍震，絕仙劍震，四道上窮碧落下黃泉的劍門斬出四劍，匯於中天化為鴻蒙劍光，一劍割裂時空快過命運，劍定天意劍無所止斬向元始。

  元始面色一變，拂袖間揮動盤古幡，一道鴻蒙劍氣斬斷亘古，對上鴻蒙劍光。

  那一刻歲月靜止，仿若鴻蒙震動，四海八荒，諸天萬界只因這一劍，便天地震動，山河崩塌，眾生驚恐。

  老子忙伸手一指天穹，太極圖化作金橋連接天地，穩固洪荒。

  西方二聖也忙定住恆沙世界虛空，不敢大意。

  一眾大能心驚膽跳，原來這就是聖人之力。

  而通天與元始卻並沒有想要分心穩固天地的意志，因為既已戰，便要分勝負。

  媧皇宮的女媧看到這一幕，卻有些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