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所謂的仁慈

  墨衡的怒吼讓太虛古龍皇發出大笑。

  「哈哈哈，墨衡，我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獸神界講究弱肉強食，所以我對你們擊殺吸收獸神界原有生物的本源並不排斥，現如今不過是換成了人類自己被吸收本源，為何你就接受不了呢。」

  墨衡冷冷的看著太虛古龍皇，沒有再反駁。

  弱者的反駁在強者眼中終究是可笑的，即使他知道太虛古龍皇在偷換概念。

  於是墨衡轉而問出了另外的問題。

  「既然你要復活，那你為什麼要二次掠奪本源晶石，你身為上古時期最強的神獸之皇，區區史詩等階的本源晶石，你也看得上麼？」

  太虛古龍皇的眼神變得有些捉摸不定，俯首看向墨衡，說道：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只是要復活。」

  墨衡和東方啟心頭一驚。

  它想要更進一步！

  太虛古龍皇繼續說道：

  「而且你們其實也不用太過於惱怒，要知道在我沒有利用眾神獸殘餘本源法則接引你們來獸神界之前，你們哪能有現在這般偉力。」

  「你們也可以放心，等階降到勇士，我便不會再索取本源晶石，那點能量也對我沒有用處。」

  隨著太虛古龍皇的解釋，墨衡和東方啟似乎明白了它的做法。

  東方啟眼中精光一閃，說道：

  「你是以整個獸神界為養料，同時進行復活和突破對嗎？」

  太虛古龍皇看向東方啟，點頭道：

  「東方啟，你很聰明。」

  東方啟低垂眼皮，不讓太虛古龍皇看見其眼中的驚怒。

  「我明白了，上古時期，邪眼一族入侵獸神界，隨後你率領眾神獸抵抗，最後全部獻祭自身所有來形成了天穹屏障，將邪眼之王擋在獸神界外。」

  「不過在這其中的過程里，你的殘魂保留了下來，隱藏在天穹屏障中，隨後悠久的歲月過去，你忍受不了孤寂，萌生出復活和超脫獸神界的想法。」

  「所以才有了你利用眾神獸留在天穹屏障中的本源法則之力，將我們人類轉移到獸神界，我們所擁有的神話、傳說等階御獸都是你投放出來的神獸種子吧。」

  「然後藉由吞噬法則，我們殺死獸神界中的原有生物，吸收其本源力量澆灌種子，然後到現在，種子茁壯成長，而天穹屏障因為你的操作，變得脆弱，順理成章的讓邪眼一族突破進來。」

  「然後你再藉此機會，將法訣散播出去，我想就算墨衡不主動進入天穹屏障空間，你也會找機會將法訣散播開來，然後再通過法訣可以提升力量的誘惑，讓其徹底發酵。」

  東方啟抬起頭，看向太虛古龍皇，眼中是止不住的憤怒。

  雖然知道此時憤怒是很不明智，但東方啟依然壓抑不住心底的悲憤，藍星此前人口六十多億，現在僅存三十六億，幾乎只餘一半。

  而這其中傷亡的大頭，就是城市初期降臨時期所發生的，那不是一個個冰冷的數字。

  太虛古龍皇饒有興趣的盯著東方啟，笑道：

  「八九不離十，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其實種子還沒有完全到收穫的時期，目前來說成熟的果實其實就只有你和墨衡，還有那幾個達到神話等階的小傢伙。」

  「不過這些也不重要了，雖然沒有達到最完美的狀態，但這兩次收割的能量，已經達到了我的預期，不過還差一點，我之所以出來見你們，是要你們做出選擇。」

  墨衡眼睛微眯，說道：

  「什麼選擇？」

  太虛古龍皇說道：

  「你或者東方啟將本源晶石奉上，或者將那兩個剩餘的神獸小傢伙本源取來。」

  墨衡和東方啟眼中同時閃過一道殺意。

  太虛古龍皇冷笑一聲道：

  「我剛剛已經說了，我所需的能量還差最後一點，兩種選擇選其中一個，我已經足夠仁慈。」

  一道刀光閃過。

  「我選第三種！」

  墨衡悍然發起攻擊，機甲覆蓋全身，一刀斬出，月牙形的能量刃飛向太虛古龍皇。

  霸天龍神與墨衡心意相通，比墨衡更早的發動攻擊，一顆巨大的，邊緣有閃電狀能量，並且自身不停旋轉著的綠色能量球向太虛古龍皇轟去。

  太虛古龍皇見狀怒極反笑道：

  「我說過會給予你們仁慈，但不代表你們可以如此放肆。」

  話音未落，太虛古龍皇的虛影便被霸天龍神的能量球轟碎，強大的能量四溢，空間震盪。

  墨衡和東方啟都有些意外，太虛古龍皇的這具虛影居然真的一點力量都沒有，輕易便被消滅。

  就在墨衡和東方啟離去時，太虛古龍皇的聲音再次冒出。

  「最後一次機會，你們真應該好好珍惜。」

  太虛古龍皇的虛影再次從天際飛出，出現在墨衡和東方啟面前。

  東方啟此刻攔住了將要再次動手的墨衡，看向太虛古龍皇，冷聲說道：

  「太虛古龍皇，你作為神獸之皇，我們直接斬滅你的分身，你居然沒有暴怒出手鎮壓我等，這樣明顯的破綻，你是故意讓我們發現，還是有恃無恐？」

  太虛古龍皇再次大笑出聲：

  「果然我就說東方啟你是個聰明人，自然是後者，你們顯然不知道我對於天穹屏障的重要性，天穹屏障各節點與我殘魂相連，我死則天穹屏障崩塌。」

  「而天穹屏障最主要的作用，想必你們也都知道。」

  墨衡和東方啟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

  「邪眼之王！」

  「沒錯，就是邪眼之王，那是巔峰時期就連我都不是對手的怪物，你們以為自己能夠解決它麼。」

  「天穹屏障撐不了太久了，如果我無法復活，那最有可能擊敗邪眼之王，保住獸神界的，應該就是你了，墨衡。」

  太虛古龍皇粗大的爪指指向墨衡，巨口列出一道弧度，笑得有些滲人。

  「但是墨衡你如何快速抵達神話等階的巔峰呢？」

  太虛古龍皇前爪一揮，墨衡面前出現暝、鯨皇、海皇以及眾多墨衡沒有見過的各個種族中的強者，其中甚至還包括焰皇和赤凰的身影。

  太虛古龍皇的聲音變得有些殘酷。

  「靠殺戮生靈，吞噬其本源提升，吞噬法則不是我所長，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依靠吞噬法則不斷吞噬本源，是可以達到我這個層次的，但如今獸神界就剩這些靈獸體內的本源力量足夠，你下得去手嗎？」

  墨衡的臉色異常難看，這回換作他攔住暴怒的東方啟和青龍，畢竟太虛古龍皇列出的虛影中，還包括赤凰和焰皇等火焰山所屬御獸。

  墨衡死死的按住東方啟的肩膀，手背上青筋暴起，久久無言。

  太虛古龍皇則是繼續說著話，似乎億萬年的孤寂，讓它太過孤獨，變得有些話多。

  「我只是取走它們的本源晶石力量，並不傷害它們的性命，畢竟我們同為獸神界的生靈，我不可能為了超脫，而將獸神界生靈盡數屠滅。」

  「而且我超脫後，會第一時間解決掉邪眼之王，讓獸神界免去外界威脅，這樣一段漫長歲月之後，獸神界沒有天穹屏障拖累，也會慢慢恢復元氣，再現盛況。」

  墨衡深深吸了口氣，目光堅決的看向太虛古龍皇，說道：

  「……好，我答應了。」

  東方啟訝異的看向墨衡，墨衡轉過頭，對東方啟使著眼色，東方啟微微一愣，隨即壓下心底的怒火。

  聽到墨衡答應要求，太虛古龍皇很是喜悅，大笑三聲，但之後也敲打道：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不過不要太久，不然我就不得不發動第三次本源晶石抽取。」

  墨衡冷冷的回應道：

  「我明白。」

  隨即墨衡帶著東方啟和一眾御獸離開，沒有回都城與黃老、刑老等商量，而是直接拉著東方啟前往了鬼林。

  如今人類聯盟的高階戰力除了自由意志的神話御獸使外，就只剩東方啟和墨衡自己。

  自由意志那位實力層次雖說不弱，但跟墨衡和東方啟想比，就差的有些遠了，對於這次行動幫不上忙。

  是以也沒有再回去商議，東方啟既然在身旁，墨衡直接拉著東方啟前往鬼林，反倒效率更高。

  前往鬼林的路上，墨衡將東方啟帶入霸天龍神體內，而卡茲克、雷恩加爾等霸天御獸和青龍、窮奇也都進入到霸天龍神體內。

  東方啟看著墨衡一臉凝重，急聲問道：

  「墨衡，你真要答應太虛古龍皇去取暝和鯨皇的本源晶石？」

  「太虛古龍皇可能之前是寧可自我犧牲也要保全獸神界的神獸之皇，但這麼多年被困在天穹屏障空間中，漫長的孤寂足以使它心性扭曲、偏執。」

  墨衡看向東方啟，語氣平緩道：

  「這些我都考慮到了，但是現在沒有其他辦法，我們賭不起，如果真的消滅它後，邪眼之王入侵獸神界，我沒有把握能夠擊殺邪眼之王。」

  「而且太虛古龍皇連續兩次抽取本源晶石，都沒有傷及白虎它們性命，它的話有一部分可信。」

  東方啟聞言不知該如何反駁，最後只能暗嘆一口氣。

  「這……唉！」

  霸天龍神駕駛艙內，墨衡和東方啟相顧無言。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駕駛艙內傳來索爾的聲音。

  「墨衡，鬼林到了。」

  索爾強大的氣息威壓鬼林，暝第一時間便感應到了索爾的氣息，鬼林灰霧屏障外，暝的身影突兀出現。

  而剛一出現，暝便展露出深海狄龍真身，與索爾遙遙相對。

  「陌生又熟悉的氣息，這個模樣，你是墨衡新的御獸？」

  索爾看向暝，上身立起，沉聲道：

  「吾名奧瑞利安·索爾。」

  暝眼中閃過一道異色，索爾身上的氣息與它幾乎不相上下，這讓暝心中為之一緊。

  墨衡身著機甲站在亞托克斯肩膀上，從索爾體內走出，看向嚴陣以待的暝，出聲道：

  「暝，換個地方談吧。」

  暝神色微微一松，看來墨衡並不會牽連鬼林中的鬼、冥二族，於是點頭道：

  「好，這邊。」

  墨衡一行和暝來到鬼林更深處，此地離鬼林中央甚遠，而且一路上索爾和暝以及青龍它們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息，早就將附近萬里的御獸嚇跑。

  墨衡飛到暝的面前，與暝兩顆巨大的龍眼對視。

  「暝，我需要你的神獸本源晶石。」

  暝瞳孔微微一縮，森然道：

  「那只有我死。」

  墨衡眼中殺意一閃而逝，隨即索爾猛然竄出，前爪掌心冒出巨大的黃色聚變能量球。

  「隨星辰隕滅吧，異族的強者，成為宇宙的塵埃。」

  ……

  鬼林深處傳出劇烈的震動和強大的能量波動，灰霧屏障內的鬼、冥二族強者沉默壓抑的守在其中，壓制諸如冥龍這般的年輕一代強者衝出族地。

  暝在感受到索爾的氣息時，便下令讓族中的宿老維持族地的秩序。

  四天後，連續不間斷的震天轟鳴聲終於平息下來，索爾的身影從鬼林深處飛出，來到灰霧屏障上空。

  隨後索爾鬆開前爪，一個綠色的能量球迅速降落在灰霧屏障前方。

  光華散去，裡面的正是昏迷不醒的人形態暝。

  暝外表上看上去沒有什麼異樣，但是氣息卻十分微弱。

  灰霧中走出一名有著邪獄冥龍特徵的人形態老者，它快步來到暝的身旁，俯身將其抱起，略微感應，眼中出現憤怒和慶幸的神色。

  憤怒的是它感應到暝居然從神話等階滑落到了傳說等階，並且實力還倒退不少，連准皇者層次都達不到。

  慶幸則是暝雖然實力倒退，氣息微弱，但性命卻是無恙。

  而之後同樣的情況在無盡死海發生，同樣是四天不間斷的波濤巨浪，深海漩渦等可怖異象。

  隨後索爾從無盡死海中衝出，徑直飛往青陽關。

  索爾剛來到預定地點，太虛古龍皇的金色虛影便從虛空中飛來。

  太虛古龍皇有些激動的看向從索爾體內出來的墨衡，或者說盯著墨衡手中托著的兩顆神話等階本源晶石。

  一顆漆黑得仿佛將周圍光線都吸收進去，這是屬於暝的。

  一顆散發如同海洋一般的蔚藍色光芒，這是屬於鯨皇的。

  太虛古龍皇很高興。

  「很好，墨衡，現在將它們交給我。」

  墨衡卻是退後一步，說道：

  「我如何能相信你復活後，不會對我們出手？」

  太虛古龍皇一愣，也許是近在咫尺的本源晶石太過於誘人，當即承諾道：

  「吾太虛古龍一族族長，獸神界之皇在此以吾本源晶石起誓，復活之後定不會傷害人類，如違此誓，讓吾本源晶石碎裂。」

  話音剛落，墨衡便將兩顆本源晶石拋給了太虛古龍皇。

  太虛古龍皇將兩顆本源晶石接住，心底有些詫異墨衡如此輕易便將其交給了它。

  不過在一番查探後，發現本源晶石沒有被動手腳，太虛古龍皇不禁對墨衡很是滿意，原本心底就沒把人類放在眼裡，此時更是沒有疑慮。

  於是太虛古龍皇當即離去，去實施它的復活與超脫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