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謊言堆砌的成皇契機

  之前東方啟說會給墨衡爭取兩個月的時間，但沒想到剛剛過去一個多月，邪眼一族的危機便爆發出來，打了諸皇和人族一個措手不及。

  曾彩蓮的情況眼看已經在向眾人所希望的方向轉變，但是現在時間不等人。

  東方啟、金鋒以及華國和其他四大聯盟一大批頂尖戰力在無盡死海生死不知。

  一眾御獸皇者也在無盡死海中失去消息，獨留下只剩下程序意識的械皇。

  不過好在諸御獸皇者家底較為豐厚，每個御獸皇族領地中都留有幾名等級超過115級的強者守家。

  但不得不說面對能夠侵蝕感染意識的邪眼一族，墨衡還是對械皇期望最大。

  畢竟機械生命沒有血肉，意識也受械皇遏制，幾乎是御獸世界中最完美的對付邪眼一族的御獸種族。

  白澤在了解了曾彩蓮的情況後，微微思考片刻，便讓墨衡帶它去找曾彩蓮。

  事關成皇契機，白澤也不敢誇下海口，想要先了解情況。

  墨衡自無不可。

  片刻後，墨衡帶著有些忐忑不安的曾彩蓮來到了白澤面前。

  墨衡轉頭對曾彩蓮淡淡的說道：

  「這是白澤，它對你的情況應該會有所幫助，你不用拘束，有什麼說什麼就行。」

  曾彩蓮點點頭，轉頭看向白澤。

  白澤伏下身子，溫和的看著曾彩蓮，溫聲道：

  「別怕，放鬆，不要抗拒我……」

  說到最後幾個字時，白澤的聲音突兀的變得有些飄渺不定，像是要從這個世界上突然消失一般。

  與此同時，白澤身上還突然爆發出一團白光，這道白光籠罩了不知為何變得有些呆呆的曾彩蓮。

  葉開有些好奇的看著這團白光，而墨衡則是微微眯起了眼睛，眼中莫名神色閃過，視線看向白澤所在的位置。

  沒過多久，白光慢慢褪去，顯露出白澤和緊閉雙眼的曾彩蓮。

  墨衡看出了曾彩蓮此時處於意識不清楚的狀態，不由看向白澤。

  當然墨衡知道白澤應該不敢在這事上耍什麼心眼，如果白澤敢有異動。

  以白澤現在與墨衡的等級實力差距，墨衡殺它不比殺一個普通御獸使來得簡單。

  白澤眼神嚴肅的看著墨衡，說道：

  「我剛剛用法則之力探查了它的情況，我能讓它按照你的想法改變，但是我有條件。」

  墨衡微眯雙眼，半晌，沉聲道：

  「什麼條件？」

  白澤說道：

  「這次邪眼一族浩劫過後，我要恢復自由之身，而在這段時間裡，我會盡全力幫助你。」

  葉開聞言在一旁睜大了雙眼，身軀微微顫抖了一下，看看白澤，又看看墨衡，張口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咽下了已經到嗓子眼的話。

  墨衡轉頭看向一旁的葉開，發現他此時眼中神色苦澀，但卻沒有要阻止的意思，暗嘆口氣，對白澤說道：

  「好，我答應你，但是在這段時間裡，你必須全力以赴，如果我發現你有二心，白澤，我必殺你。」

  「那是自然。」

  白澤與墨衡達成交易，當即也不拖拉，直接周身又爆射出耀眼的白光，再次籠罩自身與曾彩蓮。

  墨衡直接席地而坐，與葉開在此地等候了足足三個多月小時，白光才漸漸散去，露出略有些疲憊的白澤和一副沉睡模樣的曾彩蓮。

  白澤對墨衡說道：

  「好了，很順利，它已經達到你們所希望的狀態了，過不了多久便會醒來。」

  墨衡微微點頭，附身將曾彩蓮抱起，隨後飛離此地。

  白澤看著消失在天際的墨衡身影，突然感嘆一句道：

  「人為的干預，終究會迎來反噬的，墨衡，你是否已經做好承受代價的準備了呢。」

  葉開聞言驚訝的看向白澤，又想到了白澤之前與墨衡所談的條件，心中不由又苦澀起來。

  白澤似有所感，轉頭看向葉開，一人一獸四目相對，白澤淡淡的說道：

  「葉開，從你我締結契約的那一刻起，想必通過我的能力，你已經知道了不少事情。」

  白澤運用能量將葉開拖到自己背上，隨即騰空而起，飛往住處。

  「本來我不打算這麼快的，一開始是想著等你支付不起代價後，等你慢慢老死，我再想辦法恢復自由身，也算是與葉成兩清了。」

  葉成便是白澤第一任御獸使葉老的本名。

  「只不過這次機會來得太突然，而且墨衡暴露了我的存在。」

  高空中，白澤轉頭看向葉開，問道：

  「葉開，想必這些天你也用天演能力看了不少東西吧，人性的惡，你了解了多少？」

  葉開一時語塞，過了好一會兒，方才緩緩回答道：

  「我沒敢太過深入……」

  白澤微微一笑，說道：

  「可我縱觀了你們現存的所有歷史書籍，以及各類案件卷宗，還有無數城市陰暗角落中的鬼祟。」

  白澤加重了語氣，意味深長的說道：

  「如墨衡這般的人物能移山填海，頃刻間毀滅整座城市，我不怕，但……人性之惡，讓我心驚。」

  葉開急忙道：

  「那你為何還要離開，沒有墨衡先生、青龍聖使他們的保護，你不更加危險麼？」

  白澤哈哈一笑道：

  「我也有自己的貪心，我既想要自由，也想活下去，但是這十幾年了，我被困在腳下的這件院落里，甚至沒有離開過都城的範圍。」

  葉開一晃神，白澤已經帶著自己回到了住處，白澤優雅的走進大屋。

  「苟且偷安雖然活得安全，但我厭倦了，我厭倦了通過天演來得知外界的一切，我想用雙眼親自看一看這個御獸世界，我想要……」

  「……自由。」

  白澤此時與平時平淡的模樣大不相同，雙目發光的盯著葉開。

  葉開凝視白澤雙眼，久久未回過神來，最後嘆了口氣，語氣複雜的說道：

  「我明白了。」

  葉開最後還是決定成全白澤渴望自由的心。

  因為平等契約雖然花費代價可以強行解除，但是會對強行解除的一方造成反噬，雙方等級越接近，反噬便會越強。

  葉開被挑選出來作為白澤的御獸使，自然等級是與白澤相當。

  所以如果白澤強行解除契約，將會對自身造成最為嚴重的反噬，甚至可能傷及本源。

  但其實平等契約雙方並沒有互相鉗制的條例，如果白澤直接離開，不與葉開解除契約。

  最多是白澤的位置會被葉開所感應，雙方有一定的心靈相通效果。

  甚至說如果葉開身死，或者說白澤身死，對雙方的反噬都沒有一方強行解除契約反噬來得大。

  但葉開明白白澤的意思，它不想呆在人類社會，它想做完全自由，逍遙天地間的神獸。

  就如同古神話傳說中的那樣，做一隻超然於物外的神獸。

  ……

  墨衡抱著曾彩蓮來到都城城外一處平地，這裡周圍上千里荒無人煙，如果等下曾彩蓮醒來後發生異狀，也不會影響到都城。

  墨衡站在原地，懷中抱著曾彩蓮，低頭看著她恬靜的睡相，心裡生出淡淡的異樣念頭。

  假戲真做，但即使真的投入了感情，對於如今的自己和東方啟等高階御獸使而言，感情並非不可拋棄。

  白澤最後的喃喃自語，順著風聲被墨衡聽見了，白澤就像是故意說給他聽到的一樣。

  反噬麼？我鎮壓得住。

  「嗯……」

  一聲呻吟打斷了墨衡的思緒。

  墨衡心一冷，眼中些許溫情快速逝去，轉而取代的是平淡無比的眼神。

  「你醒了。」

  曾彩蓮微眯著眼，隨著意識回歸身體，伸手揉了揉眼睛，感覺身下的觸感，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墨衡公主抱在懷中。

  曾彩蓮雙頰飛速爬上一抹嫣紅，隨即手忙腳亂的掙脫下來，整理了一下基本沒有變化的衣服。

  墨衡視若無睹低頭看著腳尖，雙手捏著衣角的嬌羞曾彩蓮，問道：

  「你現在有什麼其他感覺嗎？」

  曾彩蓮的羞意因為墨衡平淡的話語而迅速消退，聞言沉下心來感知自身情況。

  半晌，曾彩蓮微微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我好像……好像能感應到械皇本體的意識所在，還有……還有械皇意識子體的位置。」

  曾彩蓮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

  「我看看，都城還有……十二個意識子體。」

  墨衡瞳孔微微一縮，繼續問道：

  「還有嗎？」

  曾彩蓮停頓一會兒，回答道：

  「我有種感覺，我只要想，我便能直接從這裡回歸械皇本體，那裡有呼喚我的東西……」

  說著說著，曾彩蓮似乎也意識到什麼，咽了咽口水，緊張的看向墨衡，問道：

  「我是不是贏了？」

  墨衡暗自鬆了口氣，白澤成功了。

  「對，你是優勝者，也是新的械皇。」

  墨衡說的本是事實，但哪知曾彩蓮聽後卻反駁道：

  「不是新的械皇，我就是曾彩蓮，只能說我繼承了械皇的力量。」

  墨衡讓自己的表情變得不那麼冷淡，對曾彩蓮說道：

  「好的，曾彩蓮，那你回去繼承械皇的力量吧，然後整合所有機械生命御獸以及你能命令的御獸，邪眼一族的危機迫在眉睫。」

  曾彩蓮得到墨衡的肯定很是開心，聞言沒有多想，當即順應心中的召喚。

  曾彩蓮身體散發出點點淡藍色的光點，隨後慢慢升空，越來越高，最後化作一道光束消失在天際。

  墨衡定定的看著曾彩蓮消失的方向幾秒，最後飛回了都城，中途有些不放心，再次來到了葉開的住處，找到了休息的白澤。

  一見面，墨衡便波不急待的問道：

  「你的方法有破綻嗎？」

  白澤看著墨衡，微微搖了搖頭，說道：

  「有，不過不是我的方法，而是你們的方法，你們因為時間關係無法讓其達到想要的狀態，我只不過是幫你們將這些時間追了回來。」

  「至於破綻……」

  白澤語氣變得意味深長。

  「想必你們自己也清楚，這械皇意識子體……」

  「她叫曾彩蓮。」

  墨衡打斷了白澤的話，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白澤似乎有些許意外，不過不敢得罪墨衡的它從善如流道：

  「這曾彩蓮現如今相當於生活在你們所編織的謊言中，而一個謊言往往需要無數個謊言去彌補。」

  「我大概也了解曾彩蓮的心性，現在最要緊的便是不能讓其他不知情的人知道它原本的身份。」

  「她現在的認知是強行堆砌的，根基很不牢靠，如果這時候有大量人類知道她原本的身份，卻自認為自己有顆人類的心，具備人類的情感。」

  「大概率它不會被承認，這無異於撕破了你們給她堆砌的認知薄幕，所產生的的後果，我也不好推測。」

  「但無論是實力倒退，還是因此生恨，都會是件很麻煩的事情。」

  隨著白澤的話，墨衡的眼神越來越冷，眉頭也越皺越緊。

  白澤說完了，靜靜的看著墨衡，縱然此時此刻的墨衡看上去十分危險，但白澤依然淡定。

  墨衡一言不發的離開了，回到了御獸司。

  「現在御獸司內實力最強的是誰？」

  「是朱鹿神話御獸使。」

  「朱鹿……」

  墨衡細細回想著此人資料。

  「神獸貔貅的御獸使……他現在在哪？」

  「目前在離都城上千公里的淮河市。」

  「讓他現在出發來都城鎮守，直到我回來。」

  「是，墨衡先生。」

  五天後，墨衡再次踏上機械城附近的土地，身後跟著卡茲克、雷恩加爾和亞托克斯，窮奇被墨衡留在了都城。

  這五天趕路的時間裡，墨衡還向卡茲克、雷恩加爾以及亞托克斯分別詢問了有關曾彩蓮的事情。

  卡茲克的回答是：

  「墨衡，我擁有你們人類所說的情感，但是我並不認為自己就有人類的心，械皇的路錯了。」

  然後是雷恩加爾的：

  「我也不認為自己有什麼人類的心，但是我知道，即使是卡茲克被幹掉了，我也會有那麼一丁點傷心……吼！卡茲克你敢打我！」

  在卡茲克和雷恩加爾製造出的嘈雜聲中，亞托克斯卻是問道：

  「如果最後它因此而站在了人類的對立面，墨衡，你會殺了它嗎？」

  墨衡沉默了一下，眼神閃過一絲掙扎，隨後堅定的回答道：

  「會。」

  「那我就幫你殺了它。」

  收回思緒，墨衡緩緩從地面靠近機械城，而雙方距離還有數百里時，一大群機械生命御獸便從墨衡面前的叢林中沖了出來，將墨衡團團圍住。

  頓時一大堆機械生命御獸的信息在墨衡腦海中閃過，最後墨衡將目光鎖定在了等級最高的一隻機械巨龍身上。

  在機械巨龍藍光掃描了墨衡和卡茲克它們後，機械巨龍發出了聲音。

  「確認人類生命體墨衡，機械生命體卡茲克、雷恩加爾、亞托克斯，准許進入。」

  隨後機械巨龍緩緩讓開了道路，而隨著機械巨龍的動作，其他機械生命御獸也都紛紛朝兩邊躲去。

  墨衡隨即帶著卡茲克它們朝遠處的機械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