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冒險的計劃

  東方啟其實並沒有走遠，剛轉過一棟大樓，便放緩了速度，關注著赤羽火凰的氣息變化，同時隨時做好召喚青龍和通知其他神話御獸使的準備。

  好在赤羽火凰並沒有惱怒發難，華國雖然不懼，但如無必要，也不願意再招致火焰山的敵對。

  而東方啟剛回到辦公樓，便被拉去召開了會議，複述完這一天的經過後，頓時就有人說道：

  「青龍聖使，我認為你最後的行為舉止貌似有些不妥，如果惹怒火焰山來使，這不讓原本就十分嚴峻的形式雪上加霜麼？」

  東方啟看向這說話的中年男子，斑白的頭髮疏得一絲不苟，西裝筆挺，有略微的啤酒肚，此時正一臉嚴肅的看著自己，眼中閃爍精光。

  東方啟環顧一周，見不少人的眼神都有些質疑，隨後平靜的回答道：

  「火焰山的條件觸及到了底線，其行為與古時的割地賠償合約有何不同，不過是換了另一種形式，要的是人，而不是土地。」

  這人本只是想要因此找一下東方啟的茬，哪想到東方啟一上來就扯到了底線問題，並以割地賠償這種事情比喻，頓時說不出話來，臉色憋得通紅。

  東方啟淡淡的掃了這人以及其附近席位上的人，心中有些不屑。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因為到了御獸世界，如東方啟這般實力占大部分因素，而掌握大量實權，因此有些透明的群體。

  他們普遍認為東方啟等高階御獸使，應該就作為一種類似飛彈、核彈之類高威懾武器而存在，這才是他們的價值和應該待著的位置，而不是成為類似於新一代的領導者的存在。

  黃老等德高望重的宿老見會議氣氛有些凝重，頓時出言道：

  「好了，我們正在商討如何爭取火焰山成為我們的盟友，其他的事情都先放一邊。」

  黃老等人發話，雙方頓時偃旗息鼓，臉色恢復如常，絲毫看不出剛剛還有些緊張的氣氛。

  東方啟於是說道：

  「我觀察赤凰的態度，合作應該還有可能，但一切的前提是，讓焰皇看到我們人類是能與火焰山平起平坐的存在，這是合作的基礎。」

  黃老沉吟道：

  「那東方你有什麼想法，給大家說一下吧。」

  東方啟說道：

  「其實說再多，不如打一場，同時也是讓其他御獸皇者知道，核彈為何能成為人類的終極武器，最好是能藉此讓它們心生顧忌，將戰爭的烈度控制在皇者以下。」

  黃老問道：

  「具體的方法呢？」

  「投放核彈到雷澤山、雷霆沼澤、黒冥山脈和機械城的區域。」

  東方啟一語讓眾人為之譁然，議論紛紛。

  黃老雙手虛按，讓眾人安靜。

  待到眾人靜聲，黃老皺眉對東方啟說道：

  「東方，你可知投放核彈的後果，如你所想，震懾了各大御獸皇者，將戰爭的強度控制在我們能接受的範圍，這是最好的結果。」

  「但你想過沒有，如果這四個御獸皇者因此暴怒，聯手進攻城市，誰能抵擋，其他御獸皇者會不會因為核彈的威脅，而選擇聯手。」

  「如果這種情況真的發生，人類恐將萬劫不復。」

  眾人紛紛符合，但也有一小部分沒有出聲，而是低頭沉思，思考著東方啟提議的可行性。

  「凡事講究一個度，過猶不及，這就要看投放後的損失是否在御獸皇者們的忍耐範圍內，這就需要各部門通力合作，集思廣益。」

  會議再次陷入了嘈雜的議論聲中，黃老見狀說道：

  「東方的提議之後再做討論，我們先確定一下接下來兩個月的行動章程。」

  會議持續到深夜，最後黃老將東方啟叫到辦公室單獨留下。

  黃老盯著東方啟的眼睛，說道：

  「有幾成把握？」

  東方啟沉吟了一下，說道：

  「一成都沒有。」

  黃老愣了一下，隨後拍了拍東方啟的肩膀，笑道：

  「一成把握都沒有，你也敢提出來，我該說是後生可畏麼。」

  東方啟低下頭，語氣有些愧疚的說道：

  「對不起，黃老。」

  黃老笑著搖搖頭，說道：

  「不用給老頭子我道歉，沒什麼誰對不起誰的，你提出的方法未必不是最有效的，只是這個方法太過冒險，想到的不敢說，只有你有勇氣說出來，不懼流言蜚語。」

  東方啟情緒微微有些激動，說道：

  「黃老，如今已經到了如此危急的時候，還有人在……」

  黃老抬手打斷了東方啟的話，隨後拉著東方啟的手坐下，拍了拍東方啟的手背，語重心長的說道：

  「東方，你過激了，也片面了，會議上我也說了，你想的是最理想化的結果，萬一發生意外，這個責任誰能承擔？」

  東方啟本想說自己承擔，但這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他承擔，他如何承擔，千千萬萬條性命如何承擔。

  黃老見東方啟臉色，知曉他明白了其中利害關係，說道：

  「我們身居高位，考慮事情一定要全面，任何一點細節都不能遺漏，風險是我們必須迴避的點，即使不能完全消除，也必須做到最小，這是那麼多人相信我們的人們的期望。」

  東方啟語氣嚴肅道：

  「黃老，我明白了。」

  黃老眼中露出欣慰的神色，說道：

  「明白就好。」

  東方雖然是明面上御獸司總部的一把手，這幾年各種事情也都儘量讓他處理，但顯然火候還未到，雖說有志不在年高，但東方也僅僅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如果記得不錯，他比墨衡還要小上幾歲。

  不知怎麼的，黃老想著想著，突然想到了秘書匯報的有關與赤羽火凰和東方啟今天一天中的一些相處細節。

  之後又聯想到之前的戰鬥中，昂所提及的東方體內有龍血，屬於龍屬，生理上不是人族的說法，一些奇怪的想法油然而生。

  東方啟見黃老有些走神。

  「黃老，黃老。」

  「誒……怎麼了？」

  「黃老，您沒事吧？」

  黃老臉上神色平靜，擺手道：

  「沒事沒事。」

  又狀似無意的問道：

  「那火焰山的赤凰女士，可有說下次幾時再來都城？」

  東方啟雖然疑惑黃老為何詢問此事，但還是如實回答道：

  「並沒有，當時聽到它提出的條件，我有些氣憤，先行離開了。」

  「可惜。」

  「可惜什麼？」

  「沒事沒事，下次那赤凰女士再來，還由你來接待。」

  「是，黃老。」

  「下次帶她去看電影吧。」

  「看電影？」

  黃老笑道：

  「對，看電影，讓她多感受一下人類的生活，這叫文化入侵。」

  東方啟雖然對黃老所謂的文化入侵滿頭霧水，但既然黃老這麼說了，當即表示下次一定會帶赤羽火凰看電影。

  ……

  距離都城上百公里外的荒地，邪獄冥龍渾身是傷的將墨衡震退，大吼一聲：

  「痛快！」

  隨後龍口大張，口中凝聚能量，一顆碩大的能量彈射出，直撲墨衡面門。

  墨衡眉頭一皺，雙手高舉，混合能量覆蓋腕刃，發出一道巨大的半月牙型能量刃。

  能量彈和能量刃碰撞，爆發出地動山搖的巨大動靜，周圍大地開裂，山石滾落。

  墨衡暗嘆口氣，這邪獄冥龍就像是個武痴一樣，三天兩頭就找他打上一架，現在已經不是為了之前的私仇了，單純是為了戰鬥而戰鬥，這些天讓墨衡苦不堪言。

  墨衡已經從東方啟那得到消息，這邪獄冥龍殺不得，伏擊圍攻的計劃已經取消，東方啟表示墨衡自求多福，反正誰也奈何不了誰。

  「今天就到這吧。」

  墨衡想要結束這場無意義的戰鬥了。

  「不行，我還沒有盡興。」

  邪獄冥龍還不過癮，自然不會讓墨衡離開，斷然拒絕道。

  「我有要事，不如擇日再戰。」

  邪獄冥龍降落下來，變化為三米多高的龍人形態，說道：

  「你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墨衡見狀也收回機甲，說道：

  「人族大戰在即，我必須心無旁騖。」

  邪獄冥龍眉頭皺起，隨後深深看了墨衡一眼，轉身離開。

  「束縛太多，打得也不痛快，我回族地了，以後等你沒有了這些束縛，我們再戰。」

  說完不等墨衡回應，便騰空遠去，一會兒便不見了蹤影。

  墨衡心想，也算是解決了一件麻煩事，隨即帶著卡茲克等返回都城，這些天因為邪獄冥龍不斷找上門來，並且戰鬥時不看場合，墨衡只能是露宿在野外。

  而為了金三安全著想，金三、鬼火和柿寶都全部留在都城，墨衡這些天都只是吃些乾糧滿足口腹之慾。

  雖然已經可以用能量維持身體供給，但多年養成的習慣，墨衡還是不準備完全丟掉。

  一路快速趕回都城，卡茲克等御獸回到安置地，墨衡則是直接去找東方啟，之前赤羽火凰來訪，東方啟只是在來訊中提了一嘴，其中詳情，墨衡還一無所知。

  推開東方啟辦公室的房門，裡面依然是老樣子，東方啟此時站在窗前，透過窗戶看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東方，赤凰來說什麼了？合作？」

  東方啟轉過身來，就要去給墨衡倒茶，墨衡急忙打住。

  「茶就不用了，等下說完我就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你是不知道，那邪獄冥龍有多難纏。」

  東方啟輕笑一聲，隨即與墨衡落座，說道：

  「合作是火焰山的焰皇提出的，它想利用我們擊殺御獸獲取經驗值升級的能力，來為它的族群提升實力，只不過我拒絕了。」

  「是有什麼無法接受的條件嗎？」

  東方啟於是將焰皇的條件告知了墨衡，墨衡聽完後，微微皺眉道：

  「這的確不是合作，而是屈辱條約，東方你應該拒絕。」

  「但是這種條件，你不能確保每個人都能抗拒，畢竟目前形勢是瞞不了的，大規模的遷移，頻繁的的調動武器，高階御獸使徵集，這些都表明形勢已經十分嚴峻。」

  墨衡盯著東方啟的眼睛，說道：

  「東方，你要知道，一樣米養百樣人，而且在生死面前，不是誰都無懼無畏，如果有高階御獸使被俘，在死亡面前，不一定不會屈服。」

  「而且高階御獸使不說，普通御獸使呢？勇士御獸使呢？焰皇已經是120級的傳說巔峰，它的提升無法通過這種方式，顯然是打著提升族群整體實力的打算。」

  「平等契約的反噬較輕，且不是不可逆的損傷，假設焰皇族群中新生族人不是一出生就達到等階的最低等級，普通階御獸使和勇士階御獸使一樣可以讓這些弱小的族人快速增強實力，焰皇的族人，不可能才普通、勇士等階，還需要進階吧。」

  「畢竟焰皇或者說其他御獸皇者，需要的僅僅是這項便利的能力，而非某個特定的御獸使」

  東方啟一下子就把握住了墨衡的重點。

  「這件事要嚴密封鎖。」

  墨衡點了點頭，說道：

  「此事除了高層外，還有哪些人知道？」

  東方啟回想了一下，語氣肯定的說道：

  「沒有了，黃老在會議結束時，也下了封口令。」

  墨衡想了想，還是對東方啟說道：

  「還是把控一下吧。」

  「這……」

  東方啟有些遲疑。

  「這可能會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反而適得其反，而且墨衡你的擔心是建立在人類式微的情況下，現在還沒有到這種地步。」

  墨衡愣了一下，隨即失笑，對東方啟說道：

  「你說的有道理，是我敏感了。」

  東方啟說道：

  「墨衡你的擔心也是必要的，畢竟人心不可揣測，只不過這些暫時都暗中把控。」

  墨衡認同的點點頭，看著東方啟凝重的神色，寬慰道：

  「但好在這些御獸皇者也有自己的傲氣，赤凰不是說要至少是你這種層次的麼，那五大聯盟的御獸使中，可找不出幾個。」

  東方啟搖頭失笑，神色輕鬆了一些。

  墨衡隨即起身準備離開，臨走時回頭說道：

  「對了，忘了告訴你，邪獄冥龍的問題暫時解決了，它已經回鬼林了，我跟它約定，在沒處理完雷澤山、雷霆沼澤這些事情前，都不會再來找我了。」

  東方啟笑著拱手道：

  「恭喜。」

  墨衡拉開房門，回頭笑罵道：

  「少來。」

  而就在墨衡即將踏出房門時，東方啟對著墨衡的背景鞠了一躬，真誠的說道：

  「多謝墨衡兄。」

  墨衡腳步停止一瞬，隨即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向後揮了揮手，平靜的說道：

  「分內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