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勢力複雜的惡人城

  墨衡將剩餘的窮奇能量重新用另一顆更大的中級獸核封好，隨即將其收好，而這時，卡茲克等御獸也一齊回來了。

  卡茲克它們依然留守在花園，而柿寶則是一溜煙竄上了二樓臥室，自己開了門進來。

  墨衡將門關上，隨即感知了一番四周，確認沒有人窺視後，將柿寶喚到跟前。

  柿寶走過來，乖巧的伏下身子，墨衡在柿寶脖子處摸索著取下一個指甲蓋大小的機械物品。

  隨後從懷中拿出一個無線耳機，將從柿寶脖子上取下的東西安在了耳機上。

  墨衡戴上耳機，按下開關，從中傳出了一陣毛髮相互摩擦的聲音，以及周圍陣陣腳步聲。

  過了一會兒，耳機中傳來一陣風聲，沒過多久，風聲停止，傳出一陣人聲。

  「這不是那位墨衡先生的御獸嗎，怎麼跑這裡來了？」

  這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刀哥，怎麼辦？」

  另一個稍顯成熟的聲音響起，想必便是前者口中的刀哥。

  「看著點就好，別管，那位墨衡先生的御獸可不是你我能招惹得起的。」

  耳機中安靜了一會兒，之後又有輕微的聲音響起，以墨衡的聽力，自然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刀哥，你說它盯著咱兩幹啥，我有些瘮得慌。」

  年輕男人的聲音有些不自然。

  「沒事，就當沒看見，如果有什麼事，掉頭就跑，千萬別攻擊它，別說打不打得過，打得過也不能打。」

  「好的，明白了，刀哥。」

  耳機中再次陷入安靜。

  之後又是一陣風聲和皮毛摩擦的聲音，顯然柿寶離開了。

  之後耳機中較長一段時間，都只有風聲和摩擦聲。

  突然，風聲和摩擦聲減小，微弱至幾乎聽不見。

  柿寶作為史詩等階的流雲豹，靜步潛行幾乎是刻在骨子裡的本能。

  「你說秋葵那婊子傍上那個叫墨衡的外來者了，從哪裡聽來的？」

  耳機中再次傳來了人聲，這回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

  「我有個認識的姐妹，今早去別墅那打掃了，據說大家都看見了，紅姐跟秋葵有說有笑的，還一口一個姐姐妹妹的，這不是傍上了是什麼。」

  另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響起，語氣有些不忿。

  「嘿，這秋葵可真好命，那天在三樓值班的要是我就好了。」

  前一個女人說道，語氣中明顯是羨慕嫉妒的語氣。

  「還不知道能闊多久呢，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指不定明天就對她沒興趣了。」

  原先不忿的語氣，此時也飽含嫉妒的意味。

  「就算沒興趣了，有這麼一晚上，秋葵也是有主的人，而且聽說城主想招其做副城主呢。」

  「到時候秋葵就算是副城主的女人了，紅姐都得巴結，再怎麼樣，也比我們要好得多，指不定哪天就被送到鶯鳳館了。」

  女人的聲音仍舊充滿羨慕，卻夾雜了許多悲涼。

  「唉，那能怎麼辦，只希望我們也能遇上這麼一個強者。」

  兩女的交談逐漸充滿消沉的意味，隨後沉寂下去。

  對於秋葵的際遇，墨衡絲毫沒有在意，他是肯定不會答應惡人王，做什麼惡人城的副城主的。

  至於秋葵，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有過交集不是麼。

  耳機中再次安靜下來，柿寶也沒有快速移動，保持著潛行的狀態，隨後耳機中又傳出了聲音。

  「把那些文件都搬上去，總軍師大人馬上要審批，動作麻利點。」

  「好的，馬上馬上。」

  「歡哥，晚上還去鶯鳳館嗎？」

  「去個屁，紅姐這個月又提價了，再去我每個月的月稅都交不上了。」

  之前的男聲沉吟了一下。

  「嗯……那我們去桃花樓吧，三爺聽說最近又入手了不少新貨色。」

  「這個……」

  「沒事，歡哥，紅姐不會知道的，再說了，我們文書部一直以來，都是歸總軍師大人管的。」

  「說的也是，總軍師大人都說了，三爺和紅姐只能是生意上的競爭，大家要保持團結。」

  「就是，就是，那晚上……」

  「走走走，聽說你跟三爺很熟，到時候給我安排幾個好的。」

  「那當然，歡哥，三爺可早就想見一見歡哥了。」

  「你小子原來是來套我呢。」

  「哪敢呀，三爺一直很佩服歡哥的，今晚定然把歡哥安排妥當了。」

  「是麼？那三爺如此厚愛，我不去豈不是不給面子。」

  ……

  「今天黑市又拖出來不少屍體，可把收屍的那幫傢伙累壞了。」

  「天煞幫又和鬼頭刀磕上了？」

  「可不是麼，自從上回天煞幫埋伏鬼頭刀，被他給跑了，這些天，鬼頭刀神出鬼沒，天煞幫不少人都死的不明不白。」

  「這麼厲害？聽說他只是個勇士御獸使的嘛。」

  「你這話說的，只是個勇士御獸使，那天煞幫的幫主不也一樣是個勇士御獸使麼，你以為都跟城主府里的護法大人一樣啊，個個都是史詩御獸使。」

  「聽說南北兩位護法大人去鬼林深處一個多月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他媽的，你不要命了，說這些，快走快走。」

  兩個輕重不同，但都稍顯慌亂的腳步聲遠去，耳機中沒了聲響。

  ……

  墨衡取下耳機，將其收入懷中，這藏在柿寶脖子上的錄音設備是離開慶連市時，蕭國源給的，之前在巴爾卡吉特一直沒有用上。

  這設備的構造極其簡單，也只有抗干擾和錄音兩種功能，畢竟體積就這麼大，增添其他功能，還不如增強其最主要的作用。

  墨衡細細梳理剛剛耳機中聽到的信息，暗道惡人城中勢力錯綜複雜。

  惡人王雖然為城主，卻是個甩手掌柜，城中一應大小事務都是他親自任命的總軍師處理，但惡人王在惡人城享有最大的權力，生殺予奪，皆是他一言定之。

  其後惡人王麾下官方的勢力，墨衡目前知道除了那些雜亂的部門以外，總軍師屬於文官老大，然後便是惡人王親封的武官惡鬼將軍。

  總軍師和惡鬼將軍一文一武，兩者權力相當，平時也時有摩擦。

  然後總軍師和惡鬼將軍之下，便是東西南北四大護法，目前他們的站隊不明。

  再下來，便是紅姐、三爺等中流角色，各自手下都有自己的產業，分別屬於頂上的誰的麾下也不明。

  然後惡人城中，惡人王允許幫會存在，大大小小的各種幫派林立，每日在惡人城的各個角落中，都有弱小的幫派被吞併。

  墨衡揉了揉太陽穴，這惡人城有點像是三不管城市，只要夠強，換掉惡人王，當新的城主都可以。

  但墨衡顯然沒有這個興趣，暗嘆遇到的第一個健全的華國城市，就碰上了這麼個麻煩的情況。

  墨衡從心底還是想著建立秩序的城市，但惡人城的情況，顯然不是換一個城主就能改變的。

  想到這，墨衡覺得自己的行事可能需要做出一點改變，惡人王所管轄下的惡人城，眾多勢力紛爭，魚龍混雜，黑暗的角落裡儘是罪惡。

  墨衡覺得這樣的環境下，可能大部分人都被同化，為了生存而不得不狠下心來，但萬事萬物，陰陽兩面，總歸有那麼一些人，還秉持著內心的品質。

  但現在惡人王整日邀請墨衡外出遊覽惡人城，墨衡顯然接觸不到那些人，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墨衡對外的形象，也會漸漸被傳得與惡人王一般。

  剛剛耳機中就已經有諸多猶自猜測的言語，在他們的口中，墨衡井然是一個貪圖美色，行事狠辣，與惡人王一般無二的絕頂強者形象。

  是以墨衡心中漸漸有了一個想法。

  ……

  第二日。

  惡人王仿佛昨日的不愉快不存在一般，熱情的邀請墨衡繼續遊覽惡人城。

  墨衡看向惡人王，說道：

  「我今日不想去看你說的那些地方，我聽說惡人城幫派林立，我想去見識一下。」

  墨衡這幾天第一次主動提出要求，這對於想要招攬墨衡的惡人王來說，自然是一口答應。

  「那簡單，來人，給我發全城通告，所有幫派駐地，敞開大門，就說我墨衡兄弟要去巡查，全都給我開門候著。」

  墨衡看著肆意張揚的惡人王，沒有說話。

  惡人王的命令很快便通過論壇通知到各個幫派的幫主，而惡人王這種突然全城都要執行的命令也不是一兩次下達了，一干幫主們都有些習以為常，默默通知下屬，打理駐地，力求將最好的狀態呈現出來。

  惡人王帶著墨衡自城主府出發，沒有帶上隨從。

  墨衡也是發現惡人王的這個習慣，從來都喜歡獨來獨往，身邊沒有窮奇跟隨的話，便一直是孤身一人。

  但因為是在城中，以那天窮奇所展示出來的飛行速度，惡人王無論是在惡人城何處，它都能快速趕到。

  兩人一路快速前進，在一棟五層小樓前停了下來，一群猶如古裝扮演的大漢聚集在門口。

  這群大漢個個如影視劇中土匪一般的打扮，身上都帶著兵刃，見到墨衡和惡人王到來後，當先領頭的一人，立馬彎腰抱拳，身後的眾人也齊齊彎腰抱拳，齊聲喊道：

  「恭迎城主、副城主駕到，連雲幫上下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墨衡眼角微皺，惡人王卻是十分高興，對墨衡說道：

  「怎麼樣？」

  墨衡沒有言語刺激惡人王的打算，雖然剛剛這些人對他的稱呼是副城主，讓他略微不喜，但想想之後可能都會是這樣，墨衡便不放在心上。

  「還行，去下一家。」

  惡人王聞言當即身形閃動，消失在原地，墨衡也身形一晃，原地殘留的殘影慢慢消散。

  過了好一會兒，彎腰抱拳的連雲幫幫主才敢稍稍抬起頭來，小心的打量了一下四周，見沒人後，方才直起身來，對身後眾人招呼道：

  「都起來吧，城主和副城主走了。」

  幫主本來都打算轉身回去，但身旁一個小弟卻突然湊到幫主耳邊說道：

  「幫主，城主和副城主好像沒有讓我們進去，我們是不是……」

  城主剛邁出的腳步又收了回來，伸手摸著下巴思索道：

  「這……所有人都留在原地不許動。」

  ……

  惡人王和墨衡身形在惡人城的街道上不停閃動，略過一家家大門敞開，幫主連帶幫眾在大門口等候的幫派。

  惡人王有些疑惑的問道：

  「你不是要看幫派嗎？咋又不看了？」

  墨衡頭也不回的回道：

  「這種小幫派，看上一眼便可。」

  惡人王一拍大腿，說道：

  「那你早說啊，我讓人帶你去看惡人城最大的幫派，我記得軍師跟我說過，最大的幫派是哪個來著？」

  墨衡打斷惡人王的回憶，說道：

  「那倒不用，說不定小幫派也能讓我眼前一亮。」

  惡人王撇了撇嘴，說道：

  「行吧，你高興就行。」

  墨衡隨即不在理會惡人王，經過每一個幫派駐地時，墨衡都會去掃上一眼，然後便會直接提出去下一家，讓惡人王滿心疑惑，摸不著頭腦。

  不知道看了多少個幫派駐地，墨衡突然眼中異色一閃，隨即停下，向眼前的幫派駐地走去，惡人王以為還是跟之前一樣掃上一眼便會離開，所以便站在路口不在過去。

  「你自己去吧，我在這等你。」

  墨衡心道正好，一個閃爍便到了駐地門口眾人面前。

  一個國字臉的中年男人帶著上百個幫眾，齊聲弓腰抱拳喊道：

  「青木堂全體上下恭迎城主和副城主駕到，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千篇一律的問候語，墨衡直接無視，隨後說道：

  「抬起頭來我看看。」

  國字臉男人聞言直起身來，墨衡看了他兩眼，隨即轉身離去，留下摸不著頭腦的國字臉男人。

  之後墨衡此番行為，總共有四次，惡人王並沒有懷疑，畢竟墨衡僅僅只是那些幫主抬頭讓他看上兩眼。

  之前惡人王還以為有什麼特別的，跟著去了兩次，便又只在路口處等待墨衡。

  這一天便在惡人王宛如兒戲般發布命令開始，到惡人王幾乎耗去所有耐心，陪墨衡走遍了惡人城大大小小所有幫派的駐地結束。

  墨衡最後與惡人王在別墅分別。

  惡人王看著走進別墅的墨衡，叫來守在門口的惡九，問道：

  「他平時在別墅里幹什麼？」

  惡九低聲回答道：

  「城主，副城主他平時就自己關在臥室里，也沒出去過，就他那隻黑豹御獸，會偶爾跑出去，我們也都派人跟著，都是溜達幾圈便回來了。」

  惡人王雙手抱胸，眉頭微皺，眼珠子亂轉。

  半響，惡人王有些煩躁的揮了揮手，讓惡九離開，隨後惡人王徑直去了城主府，將墨衡今天的行為告訴了惡無赦。

  惡無赦沉吟了一會兒，說道：

  「城主，想必這位副城主是想提前熟知自己以後所管轄的勢力而已。」

  惡人王狐疑的看著惡無赦，他覺得今天的惡無赦似乎有些不太聰明。

  「真的？」

  惡無赦說道：

  「城主，有時候不要把人想複雜了，事情其實很簡單，只是我們想太多而已……」

  惡人王點點頭，說道：

  「原來是這樣，那行，我明白了，先走了。」

  「城主慢走。」

  惡無赦直到惡人王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方才轉身回去繼續處理文件，心中暗道。

  「看來這人也有自己的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