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越行越遠

  當格林德沃從心門裡面走出來的時候，外面沒有過去多久，似乎只是過去了一瞬而已。

  不過此刻在黑湖岸邊，站著一個高個子老頭。

  長長的銀白鬚髮，一身銀灰色巫師長袍。在半月形眼鏡後面藍色的眼睛閃爍著睿智的光芒，仿佛能夠洞察人心。

  此時的格林德沃是他自己本身原來的樣子，站在心門前面和岸邊的鄧布利多遙遙對視，神態之間倒是一片從容，絲毫看不出什麼面對這個曾經打敗過自己的白巫師的慌亂。

  「蓋勒特，好久不見了。」鄧布利多頓了頓，「好久沒有看到你用自己本來的樣子跟我說說話了。」

  最開始，格林德沃是坎貝爾教授的樣子，那個時候是鄧布利多請他來的，是想要請格林德沃幫忙。

  可是格林德沃對於當年的事情還是在心裡有著一絲絲芥蒂，他對於鄧布利多當初阻止「更偉大的利益」而介懷。

  在魁地奇世界盃球場上，自己和對方也只是匆匆一瞥，沒有像今天這樣。

  從紐蒙迦德出來，到目前為止，自己還真是跟對方，用本來的樣子是第一次說話。

  或許，有的時候假面戴久了，也就漸漸習慣了……

  「好久不見了，阿不思。」

  ……

  兩個老人就這麼隔著黑湖，遙遙相望，這一眼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仿佛是幾十年，亦或是轉眼百年。

  「對不起……」格林德沃走到了湖面這裡，蹲下身來伸手到了湖裡，一股股隱隱的魔力朝湖水傳去。

  以格林德沃手為源頭，一條冰道出現，從心門這裡到達岸邊。

  「你過來，還是……我過去。」鄧布利多看著格林德沃弄出來的冰道，微笑著說道。

  「我在這愚昧的世界裡面浮沉了很久，看多了形形色色的人，可是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跟你相似的人。」格林德沃將手收回來，背在背後，「你是光明的存在，可我是黑暗，我是污穢，唯有我才能襯托出你的偉大。巧克力蛙卡片上也沒有寫你是因為是伏地魔唯一害怕的人而聞名，而是因為擊敗了黑巫師格林德沃。」

  「那你願意到光明這一邊來嗎？」鄧布利多眼底浮現了幾分淚意。

  格林德沃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思考，半晌之後，他才緩緩開口，說道：「你是我的岸，但是我已經在海裡面沉浮太久太久，早就已經上不去了。對了，你還記得克雷登斯嗎？」

  「那是當然。」鄧布利多笑了笑，「聽說他為了解除納吉尼的血咒，已經徹底沒了。」

  「奎妮跟我說過，她也幫助了克雷登斯，我有的時候也對這個孩子惋惜。」格林德沃指了指心門，「霍爾這個孩子倒是有點克雷登斯的樣子，尤其是對我的幫助。」

  「你把他怎麼樣了？」鄧布利多看著心門。

  「殺了。」

  格林德沃邪邪一笑，微微抬起下巴，像是在跟鄧布利多示威。

  鄧布利多沒有去管格林德沃的玩笑話，淡淡地說道：「別把孩子打得太慘了，這孩子其實挺不錯的……」

  「你怎麼對這個孩子這麼關注啊！」格林德沃突然開口，打斷了鄧布利多的話。

  意識到不妥的格林德沃咳了咳，尷尬地解釋道：「這孩子確實不錯，不過我覺得他還少了一些磨礪，我想要帶他走。」

  「留下來，不好嗎？」鄧布利多看著格林德沃，有些傷懷。

  格林德沃聽到鄧布利多的話，心裏面格外不爽，酸酸地說：「你能不能減少一點對這個男孩……」

  「我說的是你。」鄧布利多截斷格林德沃的話。

  格林德沃有些錯愕地看著鄧布利多。

  「留下來，就在霍格沃茨，我把你……把你藏起來。」鄧布利多低下了頭，他在說完這話之後，立刻就明白這不是對的。

  「不……」

  一聲「不」，格林德沃像是用了全部的力氣才說出來，簡直比跟當年的決鬥還要讓格林德沃心累。

  鄧布利多笑了笑，笑出了淚，他抬起手，湖面上的冰道瞬間斷裂，冰塊沉入湖底。

  「你走吧。」鄧布利多揮了揮手，心酸地說著。

  就在此時，突然一個聲音傳來。

  「就在那裡，我看到鄧布利多教授跟格林德沃在黑湖那邊！」

  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轉過了頭，看向了聲音的源頭。

  一個男孩，在他的背後是一群傲羅，為首的是斯克林傑。旁邊還站著其他的一些魔法部的人，福吉、烏姆里奇、巴蒂·克勞奇和盧多·巴格曼也在那裡。

  「羅爾夫·斯卡曼德？」格林德沃看了一眼那個男孩，又看向了那群傲羅。

  斯克林傑看著黑湖那邊的兩個老人，不悅地皺著眉，說道：「鄧布利多，這是怎麼一回事？剛才羅爾夫·斯卡曼德跟克勞奇先生舉報，說你跟格林德沃勾結，我們本來還不相信，現在你是怎麼回事！」

  鄧布利多沒有為自己辯解什麼，格林德沃倒是忍不住了。

  「這個斯卡曼德家的小鬼，姓斯卡曼德的就沒有一個好的！」格林德沃揮動著雙臂，黑湖的湖水暴起，一道三人合抱粗的水柱直接朝著傲羅們打了過去。

  福吉和烏姆里奇看到這一道水柱，直接嚇到了斯克林傑背後。巴蒂·克勞奇和羅爾夫則是淡淡地看著，絲毫不怕。

  格林德沃看到這兩個人從容的神情，眉頭一皺，感覺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住手！」

  一道火紅色的護盾擋住了格林德沃的水柱。

  是鄧布利多。

  「住手，蓋勒特，你……」

  「你敢擋我！」看著阻擋自己的鄧布利多，格林德沃恨聲說道，哪裡去管剛才自己感覺的不對勁。

  「哼！」福吉站在斯克林傑背後，大聲地斥責鄧布利多，「鄧布利多，你現在還要在這裡裝好人，我看麗塔·斯基特對你的報導果然不錯！」

  「康奈利，我沒有選擇和黑暗合作，我要對抗的就是黑暗。」鄧布利多淡淡地說，又看了一眼格林德沃，像是自言自語一樣說道，「哪怕他是格林德沃，我也不會容許他傷害別人的。」

  福吉指著鄧布利多，氣極反笑，尖銳地說道：「好好好，你說要對抗黑暗，那麼你就把格林德沃給我抓住，抓住這個黑魔頭，抓住這個……」

  突然，福吉說不出來話，像是舌頭被人鎖住了一樣，整張臉都漲得紫紅。

  格林德沃在黑湖中心，放下了剛剛抬起來的手，大聲嘲弄地說道：「太吵了，我不喜歡有蒼蠅在我的耳邊一直嗡嗡不停。」

  站在福吉旁邊的烏姆里奇害怕地看著格林德沃，吞了一口口水，瘋狂地抓著斯克林傑的手臂，用尖銳難聽的聲音說道：「斯克林傑，快，抓住那個黑魔頭！」

  斯克林傑強行忍下反手打這個女人一巴掌的衝動，厲聲說道：「格林德沃，你現在被傲羅們包圍了，現在束手就擒，我們……」

  「太吵了。」格林德沃不悅地看了一眼斯克林傑，自己吹了一聲口哨。

  六條火龍立刻就從上空飛出，在格林德沃頭上盤旋著。

  傲羅們看到六條火龍，一個個都嚇得失色。

  鄧布利多看到這個情景，立刻拿起魔杖，一道金色的光芒升起來，構成了一面光牆，將傲羅們護在光牆後面。

  格林德沃看到鄧布利多的舉動，冷笑一聲，不過他沒有讓火龍進攻鄧布利多，自己只是指揮一頭火龍下來，自己翻身騎了上去。

  格林德沃看著鄧布利多，眼裡儘是嘲諷，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話說道：「你這個人總是這樣，誰都要護住，可就是護不住自己。走！」

  格林德沃拍了拍火龍，正要要火龍飛去離開，可就在此時，鄧布利多一個幻影顯形，直接到了格林德沃面前。

  格林德沃反應機警立刻就一個魔咒打了過去。

  可是鄧布利多在魔咒打過來的時候，不躲不閃，反而詭異一笑。

  看到鄧布利多的詭笑，格林德沃立刻感覺不妙。

  只見自己那一道魔咒直接打中了鄧布利多，對方直接被摔到了地上。

  同時，一根熟悉的魔杖在半空中打旋，像是被拋過來的一樣，拋到了格林德沃那邊。

  鄧布利多摔到了地上，看著已經飛起來的火龍，淡淡一笑。

  火龍飛高了，格林德沃看到了在下面。

  傲羅們過來了，鄧布利多被他們制住了。

  「你這個該死的老東西……」

  格林德沃恨聲罵道，不過沒有下去，因為他知道鄧布利多是自願的。

  如果不是鄧布利多自願，沒人能夠將鄧布利多帶走，哪怕是沒有了魔杖。

  看著自己這裡的老魔杖，格林德沃將其拿了起來，這是久違的感覺。

  就像是鄧布利多打斷了冰道一樣，對方不願意朝自己走來，而自己也不願意朝對方走去，他們兩個人只能——

  越行越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