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懸殊

  「卑鄙！無恥！世人都說獸人勇武擅戰，它們就是這樣擅戰的？」

  城牆上，看著下方那一排排被推到最前方，哭嚎哀泣的人類同族，許多人忍受不住怒聲叫罵。

  然而情緒激動剛剛露頭，就被下方的凌厲箭矢迎面射來。

  這是戰爭。

  這個世界上最恐怖，最骯髒，最沒有下限的行為，除了勝利，其它都是虛妄。

  「放箭！」

  「什麼？」

  「我命令你們放箭，已經抵達合適的攻擊射程了，落到獸人的手中，身為人族就應有會被殺死的覺悟。」

  城牆之上，初時稀稀落落，但是沒過多久，密集的箭雨還是連綿射落下來。

  強大的弓弩，鋒利的武器，卻落在下方手無寸鐵的人類奴隸身上，鮮血噴散間，這樣的殺戮，卻令人族戰士們感受不到絲毫的快意與成就。

  「孤山城堡，簡直就是把一座山掏空了，然後建成了一座城池，很難想像這樣的雄城才建立起不到十年的時間。」

  古獸人軍陣後方車攆之上，老邁的獸人國師可達爾這樣讚嘆低語，然而它那昏黃的雙眼當中，卻仿佛燃燒著來自地獄的火焰。

  「將偉大的造物，以劍與火毀滅，這也是我們獸人的美學之一。老師，格曼達陛下讓我向您問好，同時奉上它的禮物，並且感謝您過往所給予的幫助。」

  在可達爾的身旁，一名身材單薄的紅髮狐族青年，恭敬地彎腰，同是雙手舉起一排的戒指、手環。

  這些戒指與手環，都是極大容量的空間裝備。不說裡面裝了什麼，僅僅只是它們本身就是價值不菲的寶物。

  北方獸人兩大國度，由古獸人統治的霍夫曼帝國，以及由獸血人統治的西姆斯王庭，都是極為強大的勢力。

  霍夫曼帝國以國師可達爾為首領，尤其，是在它親手擊殺老皇帝，擁立新帝繼位之後，其權勢聲望達到了頂峰，整個霍夫曼帝國都在可達爾的帶領之下，陷入到瘋狂。

  西姆斯王庭也是類似的情況，現在的最高皇帝格曼達還是在可達爾的幫助之下，才成功登臨帝位的，雖然兩人也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但是即便是可達爾，也不能不對格曼達的野心與才情給予極高肯定。

  此時此刻，格曼達通過狐族貴族青年格里弗斯，向可達爾獻上價值連城的寶物與戰略物資，這些可以為古獸人大軍爭取到一些喘息餘地。

  因此，可達爾沒有拒絕，而是在收下之後，讓格里弗斯與自己一同觀看此次的攻城戰。

  以大量人類奴隸死傷為代價，古獸人對於孤山城堡的防禦工事設計已經有了基本的了解，其後就是古獸人士兵猶如海潮一般層層迭迭的湧上。

  大型攻城器械沒有，連夜趕製的攻城梯總還是有的，就算積屍成山，也要打下這座城鎮，就算血流成河，也要打下這座城鎮。

  沒有後路，沒有退路，霍夫曼帝國已經將糧種都當軍糧拿出來了，許多老人與女人一路趕來這裡的目的，就是希望族中的勇士們，可以在必要時吃掉自己，維持戰力，用手中的戰刀為種族劈出一片遼闊疆土與輝煌未來。

  國師可達爾憑藉多年的統治，威望積累，對於族群的控制力已經達到了近乎洗腦般的效果，舉國狂熱。

  「射擊，射擊，不准後退，不要猶豫。如果城破了，所有人都要死，包括你們的家人，你們的妻子兒女。」

  洛克斯·潘恩作為潘恩家族年輕一輩的佼佼者，他不是沒殺過人，不是沒見過血，甚至率領族中士兵剿滅盜賊的時候，他還曾經打出過不少戰損比極為漂亮的戰役，然而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什麼叫作戰爭。

  身後，是孤山城堡的三層瓮城防禦設計，被羅德公爵稱之為「三重門」設計。

  初時洛克斯·潘恩還覺得這種防禦工事設計意義不大，因為如果士兵戰損太多的話，即便建設再多的防禦工事也是沒有必要的，有那些金錢不如投資到士兵身上，讓士兵的戰鬥能力獲得提高。

  然而此時此刻，面對著城牆下方那近乎黑潮般的獸人軍團沖城，洛克斯·潘恩幾乎覺得目眩，他現在恨不得自己身後的不是三重門，而是十重門才好。

  面對這種敵方絕對的兵海優勢，人數少的一方是否有足夠的防禦工事支撐，實在是太重要了。

  第一層城牆，菲爾茲，潘恩，雪獅，瑞文斯頓家的私兵就已經被安排上陣，混合著孤山城堡的正規軍共同防禦。

  羅德信不過他們，如果讓他們知道了北方獸人到底來了多少，他們有可能投降，更有可能逃跑，與其那樣的話，不如從一開始就消耗掉他們一部分實力，這樣在自身實力不足的情況下，能動的心思也會少一些。

  「光明牧師，為中甲長弓手加持孤注一擲。」

  在獲得聯軍統帥雷薩里特將軍的指令之下，已經轉職為牧師的名將英雄傑姆斯指揮著自己手下的光明牧師，為總數四千當中的兩千名中甲長弓手施放增益加成法術。

  孤山城堡原有兩千名中甲長弓手，擴軍之後已經增加至四千名，然而二階高級甚至三階頂級的中甲長弓手，還是之前的那些，而八百光明牧師總體魔力有限，因此只為最精銳的長弓手施法增益。

  「聽從指令，中部弓式，放！」

  光明牧師為手下的部隊完成施法之後，雷蒙德開始指揮射擊。

  以他的射手指揮英雄特性，本應去指揮孤山城堡的主戰兵種羅多克神聖重弩手的，然而考慮到三階九級的中甲長弓手加持過「孤注一擲」後，攻擊力已經絲毫不遜色神聖重弩手，補給充足的情況下，他們的續戰能力甚至遠遠超出，再加上雷蒙德的統御與個人武力都有限。

  因此，最終還是安排他指揮集群的中甲長弓手，而不是指揮四面分散的羅多克神聖重弩手。

  增益魔法：孤注一擲。施展之時，被選中的己方目標生命潛能被大幅激活，但這是燃燒生命的法術，一旦在這個過程中受到攻擊，己方單位將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說穿了，這是一個降低受術者生命力換取短時間內精神體能大幅提高的法術，在受術期間受到攻擊，士兵的身體也很容易會遭到極大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