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衝動

  在審美這個方面，你都永遠可以相信精靈。

  皎月城內的宮殿建築群，精美奢華的程度簡直讓來自另一個高度發達世界的羅德都感到嘆為觀止。

  在這座宮殿內，是花園與魔法的相互結合，其中有一座類似以水晶輔以藤蔓花卉建築成的圖書館。

  羅德獲得了在宮殿內自如行走的權限，因此也就走入了進去。

  整個宮殿內的侍者、衛士數量極少，但是羅德又可以確定，這裡絕大部分區域都處於被時刻監視的狀態。

  這種被隱隱注視的感覺，一直到進入圖書館內之後才淡化消失。

  因為植被與花藤，整個圖書館內都充斥著一種異常清新的感覺，空氣的潔淨讓人頭腦一清、精神一振。

  然而卻沒有潮濕的感覺，反而讓人覺得非常舒適。

  羅德隨意拿起一旁的一本書籍，當打開的時候，淡淡的油墨書香傳來，讓人心神沉靜。

  「真是懂得享受，擅於享受啊！」

  圖書館內有關於超凡戰技的書籍很少，但其中超凡理論性書籍頗多，這些高屋建瓴的理論研究，在荒野之原的女巫秘庫當中是絕對沒有的，荒野之原那種環境下誕生出來的全部都是實戰派，他們只想知道怎樣施法，怎樣的法術、戰技厲害，並不想了解自己為什麼能夠施法、能夠施展戰技。

  在這樣的環境下，驟然接觸到自己未曾學習過的知識，羅德很快就沉迷進去了：

  因為手中這本書探討的居然是，光明鬥氣同時具有波粒二象性，推而廣之萬物同樣具備，那麼應該如何在實戰當中充分利用光明鬥氣的粒子性與波動性……

  如果是尋常武夫，這種理論根本就是看不懂的。可能每一個字單獨他都認識，但連在一起他就無法理解是什麼意思了。

  然而羅德此時此刻的智力屬性，已經近乎站在凡人的頂端了。

  可惜，書中提出這個探討的人，明顯是精靈族出身，他的研究充滿了興趣的意味，興致來了刻苦鑽研，熱情無限，興致去了，已然得到的一切研究成果全部拋棄，又去研究自己更加感興趣的課題了。

  書看到一半斷了，羅德雖然對此恨得咬牙切齒，但卻也沒有其它辦法，只能放下那本書再找圖書館中的其它書籍閱讀。

  哪怕一開始是目的很明確，但因為這座圖書館內的書籍放的很是散亂，因此羅德每一本拿到的未必就是他想看的超凡戰技，超凡理論研究，遇到了其它的好書，也難免研讀一番，多看兩眼。

  恍恍然間，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

  羅德因為智力屬性極高，讀書極快，他剛剛讀了一本精靈族哲學類的書籍，看完之後覺得人生沒有意義：

  「人生世間，與天地宇宙相比，不過轉瞬即逝，以個人短暫的人生去窺視那天地宇宙的偉大，是不是就像井底的青蛙一樣？」

  不時時刻刻保持自身的昂揚振奮狀態，有時候陷入低落當中，也是別有一番意味的，聽著耳邊傳來的輕柔話語聲，羅德也一時陷入了書中的意境中。

  不過他很快掙脫反應過來了，側身看向身旁的黑色長髮美人，她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歲，端是肌膚如雪。

  站在身材高大的羅德身旁，微矮半頭，這也讓羅德可以透過那得體的宮裙看到曼妙綺麗的景象，不經意顯露出來的充滿女人味的成熟風情，無比動人，很難想像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

  清麗又性感，純潔又成熟，滄桑又天真，身居高位掌握著無上權柄，又柔弱纖美惹人憐愛。

  這突然之間的偶然相遇，讓羅德的胸膛內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但是，他還是很快反應。

  「殿下，不知您何時到了這裡，請恕臣下的失禮。」

  「無需如此，羅德哈特卿，在這裡在諸位先賢的面前，權位與名聲又有何意義呢？」

  「你手中的那一本書，是我最喜歡的一本，想不到你也喜歡，我對此感到很開心。」

  「這裡是……您的書房？」羅德驚駭的轉頭，看著那近乎一望無際的書櫃。

  「當然了，不然你以為呢？」

  「我TM以為是圖書館，正常人類誰會拿整座宮殿來裝自己喜歡讀的書啊。」

  當然，這句話羅德只是在心中暗道，他卻是並沒有說出口的。

  虛無主義，世間萬物皆無意義，這種哲學可以廣泛流傳，自然是因為有其土壤。

  如果接受了這種哲學，可以讓人從繁瑣的日常中完全放鬆下來，進入一種難得的自由與寧靜中，但是長久沉浸的話，難免就會變得消極，這就是所謂的過猶不及了。

  「世間事，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閒事呢？」

  「住進月亮之城，您是北境最大的王，行走在皎月的街頭，您同樣是世間最美的姑娘，像您這樣美好的人，實在不適合總是讀這樣的書，實在浪費了這世間的至美！」

  「……」

  「住進月亮之城，我是北境最大的王，行走在皎月的街頭，我是世間最美的姑娘。謝謝你羅德，我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被這樣稱讚過了。」說到這句話語時，丹妮莉絲流露出一絲傷感的情緒。

  就因為位高權重，就因為背負了族人的期許，子女的崇拜，背負了太多太多的東西，以至於有的時候連自己都失去了。

  如果是其他人流露出這樣的情態、感傷，正常狀態下的羅德絕對給對方打上一個「矯情」的標籤，並視其為心靈軟弱，以後處於敵對狀態的話，絕對順著這個弱點一套弄死他。

  然而當此時此刻丹妮莉絲流露出這樣的情態，那種仿佛是西子捧心般的絕美，讓羅德鐵石般的心都一瞬融化了，他一時控制不住自己上前一步，蹲下來輕輕握住美人纖細冰涼的玉手。

  「這短短的一生，我們最終都會失去，你不妨大膽一些，愛一個人，攀一座山，追一個夢。」

  「我可以嗎？」

  「當然，你我之心，生來就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