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聖杯與夜宴

  「這段時間，大家都太忙碌辛苦了。」

  「僅僅以我個人的名義，向在座的諸位道謝。這段時間以來，諸位真的是受累了。」

  夜晚，城主府夜宴。

  一身紫色精緻綢袍的羅德哈特，他舉酒杯，向在座的騎士與群臣、以及他們的家屬們這樣說道。

  此時此刻的孤山城堡，雖然能吃得飽飯，但物資上還是較為貧瘠的，因此宴會長桌上擺著的也不過是鮮豬肉、烤羊排、奶酪、果餡餅這些，當然，還有必備的葡萄酒、麥酒。

  羅德返回孤山城堡後，先是整軍，而後處理要緊決定的政務，再然後處理各個領地的政務，直接這些事情都告一段落以後，才舉行了今日的夜宴，連遠在救贖之城的珍妮絲與艾雷恩都趕回來了。

  這一日，整個孤山城堡中，已是充滿喜慶歡樂的感覺，貴族騎士與文官們有著宴會，而那些停止了工作，又有說相對豐富的酒肉的平民和奴隸們，就是集會和狂歡了。

  「首先，我要感謝法提斯與莫肯兩位，沒有你們的全力幫助，孤山城堡恐怕無法獲得最後的勝利。」

  法提斯與莫肯兩人從宴會中行走出來，單膝跪在羅德的面前，讓這位紫袍領主，伸出手掌輕按自己的頭頂與肩膀。

  「克雷斯。」

  「是的，老爺。」

  在應命之後，克雷斯以一個銀質的托盤，托著散放著溫和光輝的銀質聖杯走出。

  「天啊！那是聖杯！」

  「這個可是天賜神恩啊。」

  哪怕在場的都是孤山城堡高級官員的家屬，可是這樣的連綿驚呼之聲，還是無法斷絕。

  「法提斯，與我共飲。」

  「是的，領主大人。」

  羅德將聖杯當中純金色的聖靈之血傾倒出二分之一，然後將裝有葡萄酒的酒杯留給自己，將裝有聖靈之血的酒杯遞給了法提斯。

  法提斯並沒有多問這金色的到底是什麼，而是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在眾人的注視下，一開始的時候法提斯還沒有怎麼樣，但沒過去多久，以他的身軀為中心，就開始擴散出白金色的光輝。

  一時之間，在法提斯的身後仿佛出現了緩緩揮動的光之雙翼，然而那白金色的強光，在片刻之後逐漸淡化消失了，只留下原地皮膚狀態變得好了不少的法提斯。

  「覺得如何？」

  「臣下，從未覺得如此之好過，身體輕盈了許多，似乎多年修煉武技積累的那些舊傷，也都已經痊癒了。」

  「嗯，我看出來了，直到現在法提斯你才像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不用再被人誤會是三十多歲了。」

  「……」法提斯

  「哈哈哈哈哈哈……」

  全場轟然大笑，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因為大家也都知道法提斯的性子是個老好人，此時此刻領主打趣自己的首席騎士，其它人跟著大笑，也不怕法提斯會打擊報復誰。

  聖靈之血，飲用者可恢復年輕，強壯體魄，增幅光明系鬥氣修為。

  本來聖杯當中是有四份聖靈之血的，羅德偷偷先截留下兩份，一份自己服用了，一份給克雷斯服用了。

  克雷斯修煉的是血系鬥氣，在服用聖靈之血後，一身鬥氣急劇消退，然而殘餘的那一部分卻也因此越加精純。克雷斯本來還挺氣的，但在被老爺安慰，現在雖然變弱了，但未來潛力大幅提升後，也就漸漸接受了。

  「莫肯，與我共飲。」

  「等一下領主大人，臣下，有事要說。」

  「唉，有什麼事改天再說，我相信你，不會辜負我。」羅德一看莫肯的臉色，就知道他要說一件很重要、很沉重的事了，當時就想要制止，不想在這喜慶的休息日裡，敗了大家的興致。

  然而莫肯從半跪的姿態改變為完全跪下，這一幕，讓宴會都幾乎停止了，因為這是犯下大罪的姿態。

  孤山城堡第一文官，一直以來都被羅德委以重任，勤勤懇懇的莫肯，他能犯下什麼樣的大罪？

  「好吧，既然你堅持，那就說吧。」羅德此時此刻手中還舉著酒杯，略感到有一些掃興，他將兩支酒杯交給克雷斯後，這樣言說道。

  莫肯雙膝跪在那裡，伏低身形，然後宴會中有一名侍者跑上來，將一個盒子遞到了羅德的面前。

  羅德伸手將盒子打開，一旁的克雷斯看到了微一皺眉，手中一晃，還好聖靈之血裝得很少，而另一杯的葡萄酒稍稍的濺出了一些。

  盒子當中裝著的是一顆人頭，如果僅僅如是如此不會讓克雷斯吃驚，但那是：孤山城堡第三文官，莫肯的親叔叔，拉德希的人頭。

  那名端著木盒的小男孩明顯是莫肯的親信，他在給羅德看過木盒內的人頭後，又跑到四周，讓宴會現場的眾人觀覽這顆死不瞑目的頭顱。

  同時莫肯起身，從懷中取出十數張信件，向羅德解釋道：「領主大人，我的叔叔在您離開之後，勾結大奴隸主試圖叛亂，這些是我在殺了他後取到的信件，不僅僅是地下礦區的那些奴隸頭目而已，甚至連在場的人中，都有與他有書信往來的人。」

  「領主大人，莫肯未經您的同意，就斬殺了您的一位大臣，這是臣下的罪責，請您嚴厲懲處。」

  「……」羅德。

  此刻看著眼前的那些信件，換成羅德無語了。

  半晌之後，他轉過頭對著自己身旁的克雷斯言道：

  「知道為什麼許多君主不喜歡這樣一心為公的臣下了吧？因為他們身上沒有你可以抓的把柄，用起來讓人覺得很不舒服，他效忠的並不是我，而是孤山城堡、山巔之城。」

  「孤山城堡的今天是無數人拿命換來的，您是英武之主，您可以帶領孤山城堡變得更強，更好，我叔叔為了自己的私慾想要毀掉這一切，我親手殺了他，這是出於私心而沒有走任何的司法程序，請您嚴厲懲處我，我竊奪了您的權柄。」

  「滾，拉他下去。莫肯大人喝醉了。」

  羅德一聲令下，立刻就有甲士上來，把身材矮小的莫肯按住拖走。

  對於這些被羅德一手帶出來的大頭兵來說，領主的話就是天命，第一文官？初號文官都沒有用，因為莫肯的激烈掙扎，他們的下手頗為粗暴。

  「大人，我沒有醉。大人，還有這些信件上的蛀蟲，還那些信上的蛀蟲啊！」

  「你沒有醉？把他灌醉……灌之前先給他塞點麵包，空腹飲酒傷胃。」說完，羅德從地面上撿起了那一地散落的信件。

  宴會上，大家的目光不自覺的落在了那些信件上面，他們知道，這裡面的內容意味著一場腥風血雨的殺戮。

  然而，羅德撿起這些，轉身就投入到一旁的壁爐中了，火焰一旺，將所有的罪名都焚燒一空。

  羅德轉過身來，向在場的所有人舉杯言道：「諸君，暢飲！」

  沒過多久，孤山城堡之主，羅德哈特在這一夜的所作所為流傳出去，成為了北境許多貴族的談資。

  無論民間還是貴族，對於此都是議論紛紛的。

  最後，有一位年邁的老貴族站了出來，給出一句評語、總結：

  「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絕對與永恆的忠誠，作為貴族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在下屬忠誠時使用這份忠誠，在下屬選擇離開時，已經用這份忠誠獲得了更多忠誠的下屬，這就是貴族的權力之術。」

  其實，在羅德而言，他當然倒是並沒有想那麼多，他只是清楚如果追究太多的話，對於現在的孤山城堡政治經濟穩定反而是一種傷害，剷除奸惡官員是為了維護整個體系，如果反而因此傷害整個體系，那就本末倒置了。

  因為整個體系崩塌之時，對於誰都沒有好處。

  至於白銀聖杯的傳說，在北境雖然有一些流傳，但卻並未傳播得太過厲害，因為這幾年以來，像這樣的事情，像這一類寶物出世得太多了，平民可能不覺得，但是有一定實力勢力的貴族都是知曉的：

  隨著魔潮湧動，越來越多的超凡物品、古代奇物會出現，而孤山城堡的那支聖杯，未必就等級多高，很有可能僅僅只是羅德哈特的造勢而已。

  北境動亂戰役，銀霜城率領的聯軍慘敗而歸，發展勢頭一下被打斷了，連帶整個北境開拓領也是如此，唯獨孤山城堡這支勢力全面崛起：

  重弩、絲綢、奴隸貿易、大型角斗場，這些都是極具特色的政治、經濟輸出，最為重要的是，因為位面沉降，諾大荒野之原似乎只留下這麼一條相對安全的商道了。

  孤山城堡的興盛，未來的日進斗金似乎都已然近在眼前。

  許多北境開拓領主，已然選擇前往聯繫、拉上關係了，而後，就是又有一條消息傳出，有人在孤山城堡看到了在戰亂當中失蹤的小公主安娜·漢殿下以及她的貼身護衛。

  北境孤山城堡，王都法斯特爾，羅德哈特，安娜·漢殿下，這幾個關鍵詞聯繫在一起。

  「權力鬥爭與制衡」這幾個字瞬間出現在有心人的腦海，如果得到了帝國方面的支持，那麼，這個新興勢力似乎就真的擁有了挑戰北方行省無冕之王的資格了。

  而對於這些羅德倒是並不怎麼在意，真正讓他為之滿意的，是那晚夜宴之後，來自艾雷恩的拜服與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