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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7:38:37 作者: 觀山眠
白清閒說:「幫我處理一下, 我今天有事。」
對方嘆氣:「那當然要幫你啊, 只是......你今天不會是去找那個金主吧?」
白清閒:「你想說什麼?」
對方又說:「誒喲, 我們都聽出來了,你說的那個朋友就是你自己吧?上上回問不小心觸碰對方的逆鱗了該怎麼辦,上回又問對方的白月光出關了,自己該怎麼辦——」
白清閒:「我就不該告訴你們。」
對方:「這有什麼?說了就說了唄。」
白清閒:「看看你們都出的些什麼餿主意,一點幫助都沒有。」
對方:「你指的是當替身,還是成為硃砂痣?或者是強取豪奪,只要身不要心?」
白清閒額角一跳,忍不住罵道:「都是!」
對方說:「我是我們之中唯一有過道侶的人,你聽我一句勸。」
白清閒:「你說吧。」
對方:「人家白月光閉關這麼長時間,你都沒能得手,可見你沒什麼優勢。」
對方:「主要你這個人彆扭得很,非要端著架子,你上次說什麼?你喜歡被動,但是對方太過主動了你也會厭煩,這不是純純的那個什麼嗎?你別怪哥們說些難聽話,我懷疑她那個白月光是行動力很強的類型,和你恰好相反,你今天赴約可能要泡湯——」
白清閒哐地一聲切斷了連結。
對方又打過來:「還有——」
掛了。
再打:「不要想著金錢之上——」
再掛。
繼續打:「能生出什麼真情實感——」
繼續掛。
最後一句:「這一點你不是最明白的嗎?」
這次是對方掛的。
白清閒望著手中沒了音訊的符籙。
他遲疑了片刻,收起符籙,整理了一下儀容,前往寒熾地域的入口。
地域入口處人來人往,白清閒摘了面具,雙手抱胸,倚在柱旁,兀自沉思。
開什麼玩笑。他想,他又不喜歡唐姣。
他只是不想承認自己不如誰而已,沒有別的原因。
明明自己就站在她的面前,她卻越過他的身形,眺望另一個人。
無論換做是誰都會感到窩火吧?會想要讓她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吧?
真是......莫名其妙。
這原本該是他和唐姣之間的博弈,他們約好彼此之間都不動真情,那麼就不要動,看看對方的理智會在什麼節點上逐漸侵蝕潰敗,看看到底是哪一方先成為毀約的那方。
說實話,白清閒有自信磨得唐姣先開口承認她是輸的那個人。
這樣,從一開始她戲耍自己,讓自己誤以為她真的就是一擲千金的僱主,到地域探索之際她貿然往自己手裡放了幾枚靈石,摸了他的耳朵,再到她一本正經地、冷靜地詢問他有沒有合適的雙修對象......他在她這裡吃過的癟,都能藉此機會一併奉還給她。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為什麼會出現第三個人?
白清閒低垂眼睫,想到那個未曾謀面的劍修,下意識舔了舔後槽牙。
他竭力擺脫掉那些讓他心情煩躁的念頭,繼續想下去。
一併奉還之後,他和唐姣就兩清了。
嗯,兩清,然後呢?然後就此分道揚鑣嗎?
他隱約感覺到自己並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發展,至少此時此刻的他不願意。
那他想怎樣?不知道。
或許那些損友說得沒錯,他確實是個彆扭的人。
他連自己的想法都看不清,卻想讓唐姣幫他看清。
說到這個——白清閒環顧四周,想,唐姣怎麼還沒來?
她一向準時,幾次與他一起探索地域都沒有出現過遲到的現象。
怎麼今天來得這樣遲?他不由得懷疑,她不會是半途被狼叼走了吧?
正想到這裡的時候,熟悉的身影慌慌張張地闖入了視野。
小姑娘氣喘吁吁,像是趕過來似的,看到白清閒,就朝他揮了揮手——白清閒的臉上不自覺帶了笑意,走過去,聽到她嗓子有點低啞,鼻音黏重,說道:「我來遲了。」
白清閒問:「你生病了?」
說著,就要伸手去觸她的額頭。
唐姣下意識躲了躲,發梢被風吹動,帶起耳垂上的小劍輕輕晃了晃。
白清閒的目光隨著追過去,看到那是一柄銀白色的劍,顏色倒是十分清雅。
她清了清嗓子,想來還是沒有什麼作用,聲音還是較她平日裡的聲音來說更嘶啞,像是原本敲落在瓷碗裡的碎冰溺在了黏稠的蜜糖里,咬字很輕,尾音都是稠的,說道:「沒什麼,只是昨夜有些著涼,身體略微不適,所以這時才姍姍來遲,讓你久等了。」
白清閒這才將目光挪開,重新放在唐姣的身上,「所以才穿得這麼嚴實?」
唐姣聞言,不自然地摸了摸脖處扣到最上邊的繩扣,軟玉般的手指一勾,順勢將微散的頭髮捋到了另半邊肩頭,任由那些髮絲糾纏、垂落,點點頭說道:「嗯,是的。」
白清閒將她的這些小動作盡收眼底,忽然覺得心潮滌盪。
他和唐姣在一起的時候,修煉完畢,唐姣懶洋洋地打著呵欠穿衣,白清閒斜靠在床沿上盯著她——她的後頸上還有他悄悄咬的痕跡,一頭長髮比現在還要凌亂,紅衣罩住白玉,好似殘霞藏月、煙籠紅塘,然而,即使如此,她給他的感覺也沒發生太大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