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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7:38:37 作者: 觀山眠
    為了確定這是普遍現象,唐姣緊接著又去碰了碰其他兩個人。

    樓芊芊倒是主動向她走了一步,方便她找位置。

    至於梁穆,伸手的時候唐姣總有一種將手伸進蠍子洞裡的感覺,不過,好在梁穆並沒有蟄她一下,整個過程都比較順利,唐姣從他們身上得出的結論和顏隙的一模一樣。

    唐姣將自己的感受一一記錄在了紙上。

    她嚴重懷疑,珩清讓她來做這件事情是因為不想碰到其他人。

    寫完之後,她抬起頭,望向空無一人的桌前,問道:「你們看得到對方嗎?」

    「看不到。」異口同聲。

    梁穆淡淡地補充了一句:「但是多多少少能感覺到一點。」

    「原來如此。」唐姣邊記邊說道,「和一開始猜測得差不多,棲鶴木是匿息丹必不可缺的一味藥材,而這枚清萍搖風丹在匿息丹的基礎上更改了其他藥材,臥雪蛇蛇鱗用來壓制體溫,斷腸草來抵消蛇鱗的毒素,雲母含珠將匿息的作用從感覺放大至視覺。」

    珩清聽著,引導道:「既然唐姣都能觸碰到你們,這清萍搖風丹的作用應該不至於徹底抹消存在,只是影響他人的感官,你們拿起面前的筆,看看能不能觸碰到東西。」

    嗯,三支筆就這麼懸在了半空中。

    確實是能觸碰到東西無疑。

    珩清道:「能碰到就行。你們各自記錄一下從吃下丹藥到現在的感覺。」

    三個人開始記錄。

    顏隙寫:「吃下丹藥之後,大約三息,體溫開始降低,像是吃下了一捧雪,體內的真氣運轉逐漸變緩,吐息接近於無,和匿息丹帶給我的感覺很像,但是卻更加明顯。」

    梁穆寫:「......溫度持續降低,直至與周遭環境溫度保持一致。雖然看不見自己的身形,不過仍然能感知到,同時,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感覺到同樣吃下丹藥的其他人,這種感覺和用神識感知氣息的感覺相似,但無法準確無誤地確定對方的位置和身份。」

    樓芊芊寫:「我試著取出了百納袋中的物體,觀察其他人的反應,明顯並沒有看到它,看來百納袋也被視作了『我』身上的一部分,我猜測清萍搖風丹的認定範圍是從吃下丹藥的那一瞬間開始的......方才試了試把紙張放入百納袋中,果然放進去之後就消失了。看來我猜得沒錯,百納袋被視作我整體的一部分,只是拿起的過程能被看到。」

    見三人寫完後,珩清對唐姣說:「你去把他們寫的念出來。」

    唐姣過去了,念了。

    顏隙素來不擅長表達自己,所以寫得最少,他關注的是自身;梁穆措辭很精煉,他主要關注的是自身與他人之間的聯繫;樓芊芊嘗試著做了試驗,從記錄中可以看出,她關注的是這枚丹藥能夠用在什麼地方——三個人的感覺相近,寫出來的東西卻很不同。

    珩清聽完,說:「這就是我讓你們三個人都吃下丹藥的原因。不同的人對同樣的東西感覺都是不同的,像是甘草,有人覺得甜,有人覺得苦,所謂試藥就是反覆試錯的過程,作為研究上古丹方的先驅者,我們必須保證最後結論是最精煉、也是最正確的。」

    四個人感動了不到兩息。

    就聽到珩清說:「唐姣你現在去把墨潑在他們身上。」

    唐姣雖然看不見那三人的表情,但是也能感覺到大概不太妙。

    珩清甚至往後退了兩步,免得她潑到自己身上,嘴裡還在催促道:「你動作要快一點,每個地方都要潑到,那硯台附了符籙,裡面的墨汁用之不竭,不用擔心會潑完。」

    好,我潑。

    唐姣硬著頭皮潑了。

    墨汁潑灑在三個人的身上,勾勒出了輪廓。

    三個人都黑著臉——指的是墨汁的黑,定定地站在原地等她潑完。

    珩清看著,說道:「嗯,看來普通的東西濺在身上的時候是能顯出身形的。」

    他對在場的人中唯一養了靈獸的梁穆說:「你把你的靈獸召出來。」

    梁穆渾身都淋著墨汁,唐姣當然也就看得清楚他的動作,只見他的指尖一划,鵬鳥應召而現,風暴在逼仄的屋內卷出噼啪的聲響,不過,唐姣雖然感覺鵬鳥確實出現了,卻並沒有親眼看到它的身形,顯然清萍搖風丹的效用囊括範圍巨大,甚至包括了靈獸。

    珩清直到這時候,臉上才浮現一絲滿意的神情。

    此前試驗的那些都不算什麼,能掩蓋靈獸這一點才足以證明這枚丹藥有重大意義。

    「顏隙,樓芊芊,將你們的法寶召出來。」

    兩人應聲召出了法寶,和梁穆召出靈獸的時候差不多,法寶是無法用肉眼看到的,只有在召出的那一瞬間能夠捕捉到法寶的氣息。唐姣想,如果提前就召出了法寶或是靈獸,刻意隱瞞之下,想要潛到敵人的身邊,對他發起突襲,對方基本上是毫無抵抗力。

    就拿顏隙在蛇巢被捅刀子的那次舉例。

    顏隙雖然沒有感覺到梁穆的靠近,不過如果他轉過頭就能看到他。

    如果將匿息丹換成清萍搖風丹,即使轉過頭去看,也無法發現他的靠近。

    想到這裡,唐姣主動說道:「我想試試用神識能不能感覺到你們。」

    她看到三張黑臉點點頭,於是散開神識探了探。

    過了一會兒,她說:「或許是因為我的等階太低,我什麼也沒有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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