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2章 魔魂之懼，至強的種族

  仇姌的外道秘法神魔血祭，已然成功施展。

  但天外魔魂降臨，尚且需要一點時間。

  在此期間，她自身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神魔血祭可預支「代價」，看似是「無償」的詭異法門。

  但其實最終成功施展神魔血祭有個前提，施展秘法的修士需要意志足夠強大，承受住魔魂降臨帶來的巨大壓力，並在此期間保持自我。

  如若不然，魔魂降臨後施法者將徹底變成一具沒有心智的皮囊。

  仇姌敢施展神魔血祭當然有信心抗住壓力，但她並不好受。

  畢竟神魔血祭是以施法者自身作為軀殼，喚來域外魔魂意志的降臨。

  在強大的魔魂意志降臨期間，她自身意志會持續不斷受到高強度壓迫。

  正咬牙承受著巨大壓力，仇姌抬眼見秦遮鬆開破天棍後者化作人形，瞳孔不禁縮了一縮。

  先天靈寶！？

  此子，到底是什麼人？

  就算是在幻界，擁有先天靈寶的人也不超過三個！

  且這三人，無一不是震懾一方的巨擘級別人物。

  驚疑間，仇姌聽聞秦遮吩咐讓器靈破天離去的話音，一聲「愚蠢」在嘴邊卻沒能說出口。

  天外魔魂，已然降臨。

  她的意志被迫縮回到體內靈嬰分神之中，魔魂意志掌控了她的身體。

  「啊，生靈的氣息。」

  渾厚的男聲響起，「仇姌」長吸一口氣緩緩抬眼，雙目中一片血紅。

  與此同時，秦遮也是緩緩抬頭，眼中神采盡失。

  雙方對上視線，「仇姌」微微一愣，血紅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眼前這個男人，連意識都已徹底沉寂。

  自己這幅身軀的主人，以百萬生靈血祭的代價將自己召喚過來是為了擊殺此人？

  認真的？

  對方已沒有意識，要殺他不是很簡單？

  話說回來……

  眼前這男人身上的紋路怎麼看著有點眼熟？

  「仇姌」皺眉。

  疑惑間，「仇姌」心底埋藏久遠的古老記憶漸漸復甦。

  天外魔魂，並非生靈。

  他們的存在，十分奇特。

  整體上，他們是塵世間曾經存在過的絕頂強者身死後凝而不散的殘魂，以沉睡的姿態在無盡的虛無空間中飄蕩，受虛空影響異變而來。

  除非受到召喚亦或經受其他刺激，他們永遠都不可能醒。

  天外魔魂，不具人性。

  但意志，是清晰的。

  同時，也在極大程度上保留著蛻變為魔魂之前的記憶。

  受到召喚降臨在仇姌身上的魔魂，非常古老。

  古老到連他自己都已遺忘自己曾屬於哪個時代，甚至他已然想不起自己原有的名諱。

  此刻面對秦遮，「仇姌」部分已幾近完全忘卻的記憶逐漸明朗，神色也漸漸發生變化。

  「巫！」

  周身透露著恐怖氣息的「仇姌」瞪眼，斷然轉身化作一道血光電射出去。

  ？？？

  仇姌的意志退守在靈嬰分神之中，見此滿頭問號。

  神魔血祭，她不是第一次施展。

  這次她召喚來的天外魔魂，可說是她至今召喚來最強的魔魂，以至於叫她有些不堪重負。

  原以為天外魔魂會轉眼結束戰鬥，收割祭品離去，誰想到魔魂會轉頭就跑？

  魔魂，怕了？

  為什麼？

  已徹底喪失人性的他們，有恐懼這一概念？

  仇姌一臉懵逼。

  巫，又是什麼？

  沒等她回過神來，身化血光遠遁的魔魂忽然在難以言喻的高速之中生生懸停在了半空。

  寄宿在靈嬰分神中仇姌察覺這一異狀，茫然抬頭。

  透過本體軀殼的雙眼，她驚愕的發現秦遮不知何時居然已出現在了天外魔魂的去路之上。

  這……

  什麼情況？

  天外魔魂的遁光，何止是快？

  哪怕其僅是以意志形態降臨，其遁速也遠超過仇姌本身最高的遁速。

  秦遮一個八階憑什麼能趕上來，提前阻住去路？

  天外魔魂逃遁遇阻臉色接連變幻，一聲不吭就要轉頭往另一個方向逃遁。

  仇姌見此忍不住開口呵斥一聲。

  「不知名的魔魂！你是受獻祭召喚而來替我迎敵，為何一味逃遁？」

  話音未落，一聲憤怒的咆哮響起。

  「荒謬！你可知你招惹的是何等存在？」

  暴怒的咆哮，直接在仇姌寄宿的靈嬰分神耳邊響起，險些將她的意志生生鎮散。

  勉強維持住自身意志，仇姌懵得不行。

  何等存在？

  一個後生小輩，能稱得上是何等存在？

  沒等她從魔魂憤怒的咆哮中回過味來，秦遮腳下一動，瞬息欺身到近前抬手一拳轟過來。

  魔魂見此面色微變，咬牙反手一拳選擇還擊。

  「轟！」

  「轟！」

  兩聲巨響，秦遮以極快的速度倒飛出去，「仇姌」身上則留下一個碩大的窟窿，連帶著原本完好的一條手臂整個扭曲寸斷骨裂。

  仇姌的意志此刻寄宿在靈嬰分神中，感受不到痛楚。

  即便感受得到，作為外道強者她也不會皺一下眉。

  眼見魔魂一拳輕易將力大無窮的秦遮擊退，只是自己的肉身有些不濟，她不禁喜上眉梢。

  這，不是有的打嗎？

  為什麼要逃？

  面對現狀，以仇姌肉身為軀殼的魔魂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作為巫，秦遮確實很弱。

  除卻每一名巫族都會擁有的不滅聖軀以外，他的修為不值一提。

  但知曉巫這一存在的魔魂很清楚，巫族最恐怖的是並非他們猶如打不死的小強般的生命力，而是他們無意識狀態下的戰鬥本能。

  原因為何，無人知曉。

  但在過去巫族曾存在的時代，有一說法。

  巫，生來是沒有意志的。

  不存在自身意志的巫，才是真正的巫族。

  在巫族曾存在的時代，沒人見過未曾擁有意志的巫，但因各種因素失去意識並感知到威脅的巫族，只要見過一次就不可能忘記。

  那，是生來就為爭鬥而存在的戰鬥機器！

  依靠戰鬥本能在不斷碰壁中摸索，他們甚至能跨數個大境界迎敵！

  除非是實力通天的大能，以絕強的手段將堪稱不死不滅的巫徹底從世間磨滅，否則必然會面對不知死亡為何物的戰鬥機器的糾纏，繼而在其愈挫愈勇不斷成長的戰鬥本能面前倒下。

  此刻依附在仇姌身上的天外魔魂，過去十分強大。

  若他還活著以全盛姿態面對秦遮，絕對不可能慫。

  可他早以死去不知多少年，成就魔魂也只是依靠死後留下的殘魂。

  魔魂不具人性，但這不代表魔魂不怕死。

  如果不怕死，誰又甘願在虛空之中捨棄人性，讓殘魂蛻變會魔魂？

  眯眼凝視著秦遮倒飛出去的方向，確定後者沒立刻追上來，魔魂轉身就跑。

  他的降臨，是有時間限制的。

  若在半日之內不達成召喚者的目標並收割血祭，他便會被強制遣回。

  難得被人召喚了一次，不收割血祭確實可惜。

  但眼前對他更為重要的是，先留下小命再說。

  以秦遮目前的狀態，他要應付尚且不難。

  但若是多碰撞幾次，讓秦遮無意識狀態下的戰鬥本能逐漸成長起來，那可就不好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