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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7:32:14 作者: 月知了
外面吵吵嚷嚷的, 阿蓁哪還睡得著。
她翻身趴在太子腿上,仰頭看著他緊張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 「殿下,瞧你緊張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受傷的是阿蓁呢!」
蕭宴祈指腹撫上小姑娘眼底的烏青, 輕嘆了一聲,「原還說著順道帶蓁蓁出來遊玩,現在這樣是哥哥食言了。」
「殿下沒有食言呀,殿下陪著阿蓁去了廟會, 去了燈會, 阿蓁可開心了呢, 就是害得殿下受傷了。」
阿蓁伸手去碰了碰太子受傷那隻手的手指,因為怕牽扯痛他,也沒敢握住,神色變得懨懨的,小嘴難過地撅了起來。
蕭宴祈卻反手握住了小姑娘的小手,寬慰道:「這點小傷對於孤來說算不得什麼,很快就會好的。
他抬手捏了捏小姑娘撅起來的小嘴,好笑道:「蓁蓁別替我難過了,昨夜一夜未睡,現下快些睡會兒,回到上京正好是晚膳時分,我先差人送你回東宮,到了就叫你。」
阿蓁環上太子的腰執拗道:「不,阿蓁要陪著殿下去大理寺,殿下什麼時候回東宮阿蓁就什麼時候回。」
若是她不等著,太子一忙起來,怕是會忘了自己身上還帶著傷,又不知要交待那些官員到何時,晚膳直接不用也說不定。
她怕太子不答應,又爬起來蜻蜓點水般啄了一下太子的嘴角。
抱著太子沒受傷的那隻手臂,聲音軟軟撒嬌道:「阿蓁不耽誤殿下的正事,就在馬車裡等著殿下回來,好不好呀?」
小姑娘這般撒嬌,蕭宴祈有哪回能狠下心來說不的,現在自然還是點頭應下。
況且他也知曉小姑娘並非是不識大體黏人,不過是怕他不顧惜自己的身體,為著案子勞累罷了。
「好,都答應蓁蓁,」蕭宴祈把人塞進錦被裡,「那現在可以睡下了吧?」
馬車已經轆轆駛出了萬安縣,行至了林間官道上,外面的喧囂逐漸遠去。
阿蓁打了一個哈欠,抓著太子的手在錦被下終於乖乖睡著,直到黃昏時分,馬車回了上京,行至大理寺前停下都未醒。
蕭宴祈沒叫醒人,給小姑娘掖好被子才下了馬車,外面,大理寺丞葉長榆早已接到文書帶著人在等候著。
因著有昨夜行刺一事,蕭宴祈吩咐了夜一夜五與一眾侍衛在馬車旁守好,又不放心地囑咐了一番,才隨著葉長榆進了大理寺。
葉長榆在朝堂上見過幾次太子,他印象中的太子是個清冷矜貴,城府極深之人,他也佩服太子的手腕與魄力。
如今看著太子似個老媽子般吩咐那幾個侍衛,又一步三回頭不放心地頻頻看向那馬車,不禁開始好奇起這馬車裡是何人。
他曾聽同僚們說過一些太子這些日子的風流韻事,知道太子身邊養有一個小姑娘十分得寵,也聽未婚妻顧月瀾說過一嘴太子身邊的小姑娘與她十分投緣。
如今看著太子這般緊張的樣子,想來那馬車裡便是那小姑娘了。
也不知裡頭的女子是何等的傾城之姿,竟讓太子這般清冷如謫仙的人這樣牽掛。
不過葉長榆素來是個不喜歡多管閒事的人,再好奇也只是多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跟在太子身後進了大理寺。
蕭宴祈進了官廨後徑直在上首坐下,命身後的侍衛將幾卷卷宗交到了葉長榆手上,又簡單講了這兩日所發生案子的經過。
「接下來去緝拿梁斌與許明遠一事,便勞煩葉大人跑一趟了,此事關重大,又涉及皇子與朝中要臣,理應交由大理寺來主審,葉大人審理時若有疑問可隨時來找孤。」
蕭宴祈神色淡淡說完,端起一旁的茶盞抿了一口,又看向下首的葉長榆。
下首的男子一身淺緋色公袍,站得不卑不亢,蕭宴祈是極為欣賞此人的,此事交到葉長榆手上絕不會偏私,他可放心甩手。
葉長榆乃成泰二十一年的二甲進士,如今不過一年多,便靠著外放的政績坐到了大理寺丞的位置,無一人敢說一句是因著其父定南侯的關係。
這不知比上京多少靠著蔭封的公侯子弟強,如今朝中這樣有才幹的新臣可不多。
「微臣定會公正嚴明,將這群以權謀私的奸佞小人繩之以法!」
葉長榆神色嚴肅看完手中的案卷,應了下來,隨即吩咐人即刻帶著搜捕令和人手連夜去梁家和許家拿人。
蕭宴祈想到小姑娘還在外面等著他,也懶得交代再多,只跟著他們一行人出了大理寺,在門口處做了別。
馬車裡,阿蓁睡得迷迷糊糊,她做了一個夢,夢到兄長在查問她功課。
但又感覺不是夢,她好像真的聽到了兄長的聲音。
她高興得想張口叫兄長,可無論怎麼開口都叫不出聲,兄長仿佛沒發現她的存在一般,急得她直跺腳,只能伸手去觸碰兄長......
「蓁蓁,蓁蓁!」
阿蓁被太子急切的叫喚驚醒,才發覺原來這真的只是夢。
蕭宴祈方才躡手躡腳地進來,便聽到小姑娘在囈語,額頭還冒著些細密的汗珠,錦被下的小臉紅撲撲的。
嚇得他趕緊上前探了探人的額頭,沒察覺到有發熱的跡象才鬆了一口氣,而後想到許是睡了太久魘著了 ,才在耳邊輕聲喚著人。
「殿下......」阿蓁聲音悶悶的,剛睜開的惺忪睡眼似是蒙著一層水霧,在看向太子的瞬間才恢復些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