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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7:32:14 作者: 月知了
    緊接著司膳司里眾人都陸陸續續耳聞了太子要娶太子妃的風聲。

    同為身份低微的宮人,她們自是明白她們這些低微的奴婢在主子心中猶如玩物,心底都替阿蓁覺得不平。

    覺得太子始亂終棄,隨意玩弄阿蓁, 要娶太子妃了,膩了阿蓁,嫌人礙眼, 又把人趕回了司膳司。

    阿蓁除了身份低, 有哪裡是不好的?憑什麼太子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連個名分也不配嗎?

    阿蓁不知道她們心中還這樣替她不平, 她只知道司膳司里的眾人仍舊對她很好。

    讓原以為,日後再也沒有太子的日子應該都很難過的她覺得,好像也不是那麼難挨。

    起碼現在聽到太子和東宮這樣的字眼, 她心中已經毫無波瀾了。

    就比如現在。

    「阿蓁,姑姑看你臉色不好,一會兒送膳就不用你跟著了,回去歇下吧。」蘭錦姑姑突然進來廚房裡, 拉著阿蓁慈愛道。

    阿蓁分著膳食的手一頓, 瞬間明白過來蘭錦姑姑的意思。

    方才她蹲在灶下添柴, 聽到外面專門負責通傳的杏兒姐姐說,今日東宮傳了司膳司的膳,專門點名要了好些菜。

    這些日子,大家好像是怕她傷心,儘量都避免在她面前提起東宮和太子的事。

    方才杏兒姐姐想來是沒看見她蹲在灶下,才說得大聲,讓她聽到了。

    阿蓁臉上熱熱的,覺著讓大傢伙兒都這般遷就她有些不好意思,司膳司里忙起來人手本來就不太夠,她怎好意思回去歇下。

    一會兒真要去,她按著規矩來不出錯,想來也沒什麼事,更何況是她自願離開,太子也同意放她走,除卻自己那點小心思,太子可算得上是一個好主子呢。

    「姑姑,這會兒大家都在忙,阿蓁這就回去歇下怎好意思?」阿蓁繼續擺著碟子,臉上笑得毫無破綻,「我曾在東宮伺候過,我送去豈不是更好?」

    新桃從外面抱著一籃剛洗好的青菜進來,放好,濕濕的手敲了一記阿蓁的腦門。

    「你就別逞強了,你摸摸你的腦門,都發著低熱了,臉色白成這樣,留在這也是添亂,一會兒暈過去了我還得照看你!」

    快入秋了,白日裡雖熱得很,可入了夜很涼,阿蓁睡覺愛踢被子,這幾日受了涼,有些小風寒,七八日了都還未見好,瞧著還越來越嚴重的樣子。

    蘭錦姑姑也伸手摸了摸阿蓁的腦門,哎呦一聲,推搡著阿蓁道:

    「都發熱了,快些回去歇下,一會兒讓新桃給你熬碗薑湯喝下蓋著厚被子捂身汗出來才行,快些回去!快些回去!」

    這麼一說,阿蓁也覺得腦袋有些暈乎乎的,她今晨起來便覺得乏力得很,早膳也沒用幾口。

    雖說這些時日她本來也一直沒什麼胃口,可今早她看到早膳就直接想吐,一口都吃不下。

    「那好吧,新桃這麼忙,薑湯就不用啦,我回去睡會兒就好!」阿蓁拿抹布擦了擦手,十分不好意思道。

    新桃沒理會阿蓁這話,只推著人往後罩房去讓人歇下,說等她忙完了就給阿蓁送薑湯來。

    與阿蓁同處一屋,沒人比新桃更清楚她是怎樣把自己弄病的。

    白日裡活潑愛笑的人到了夜裡便會鬱鬱寡歡,有好幾次她半夜醒來看到阿蓁都是在哭。

    可以說,自從東宮回來後,阿蓁就沒一晚是能睡得好的。

    東宮裡。

    太子這兩個月一直稱病閉門謝客,其實是微服私訪親自去了一趟撫州暗查梁斌與東夷到底勾結了多少。

    也順便給自己找些事情做,免得整日坐在這東宮裡想的都是那個沒良心的丫頭,看不進去一個字。

    可去了千里之外的撫州後,他發覺心中的思念沒有減少半分,反而更加牽掛憂心,夜夜難以入眠,這輩子像是真的被那小丫頭吃定了般。

    如今撫州的事算是暫時了結,他日夜兼程策馬回京連衣裳都來不及換。

    第一件事便是派榮進去司膳司傳膳,想借著小姑娘來送膳的機會遠遠地見上一面,以慰相思。

    可現下他看著送膳進來的那群臉生的宮女中沒有熟悉的身影,不覺黑了臉,立即打發了人撤膳。

    蕭宴祈坐在飯桌旁手握成拳頭,眉心緊緊擰著,臉色十分陰鬱。

    快有兩個月了,她都不想來見他一面嗎?

    只有他一個人思念得發瘋嗎?

    「司膳司那邊,可有什麼事發生嗎?」等人都下去後,蕭宴祈冷聲問著一旁的榮進。

    那夜阿蓁走後,蕭宴祈雖在東宮發了好大一通氣,可還是後腳就派了人去司膳司附近守著,免得發生從前那般的事。

    他去撫州的這兩個月也一直讓人傳信匯報著阿蓁在司膳司的近況,事無巨細,比誰都清楚。

    「姑娘在司膳司一切安好,只是殿下既然這般放不下姑娘,當初又作何放了人走呢,」榮進暗嘆一聲,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大著膽子道。

    他們幾個奴才實在不知這倆人是怎麼了,太子也不許他們問。

    「倒是殿下您,先休息一會兒,去趟宋大夫處吧,這兩個月您都沒有吃藥針灸,舊疾又犯了可怎的好......」

    沒見著人,蕭宴祈也沒了用膳的心思,黑著一張臉又出宮看診去了,這兩個月舊疾似是確有復發之狀。

    宮外,宋府。

    宋大夫早就習慣了太子的我行我素,看到太子不遵醫囑時隔兩個月才來他這時也沒多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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