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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7:32:14 作者: 月知了
仗著主子的恩寵私自替主子做主這是犯了大忌,這是其一。
最讓太子生氣的怕還是他們讓阿蓁去涉險這一事。
他們明知此事兇險,可還是藏了私心讓阿蓁去,無論太子如何責罰,他們都認。
一旁的阿蓁沒想到情形這般嚴重,上前提了提裙擺跟著跪下求情道:「殿下,此事都是奴婢一人的主意,你要罰打我板子就好了,兩位嬤嬤和公公年事已高,你別打他們板子。」
蕭宴祈現在看見她就來氣,怒瞪著她道:「你放心,等孤處置完他們,少不了你的板子!」
他對著地上三人厲聲道:「你們三人,私自做主,陽奉陰違,每人罰俸三年,若下次再縱著這丫頭胡作非為也不用認孤做主子了!」
說完,蕭宴祈又朝外頭的小太監怒吼:「取戒尺來!孤要親自教訓教訓這丫頭!」
「殿下......」此言一出,榮公公幾人想繼續為阿蓁求情,卻被蕭宴祈通通斥了出去。
片刻的工夫,一個小太監帶了一根三指寬,三丈長的戒尺進來。
幾位嬤嬤們沒有挨打,阿蓁放下心來,可看到那根戒尺後她還是害怕了。
「過來!」蕭宴祈橫眉冷對,拿過戒尺朝阿蓁凶道。
阿蓁慢吞吞起來畏畏縮縮走到太子跟前,「殿下你真的要......啊!」
話還沒說完,阿蓁便被太子一把拉過,趴倒在了太子的腿上,一陣羞人的疼痛襲來,屁股上啪啪挨了三戒尺。
小時候她頑皮不聽話阿娘便是這樣打她屁股的,阿蓁又羞又疼,嗚嗚大哭了起來,眼淚鼻涕都沾到了太子那身繡金線雲錦織就的蟒袍上。
「這次哭也沒用,上次就是罰得輕了才讓你這次又敢騙孤!」蕭宴祈越說越氣,又給阿蓁打了一板子下去,不過力道比方才放輕了不止一半。
他怒吼道:「是誰給你的膽子如此妄為!你知道今日自己差點就會沒命麼!下次還敢不敢去做這麼危險的事!回答孤!」
阿蓁這幾日勞心勞力還被餓了兩日,趴在蕭宴祈腿上嗚嗚哭了兩聲,撐不住腦袋一歪,便直接昏睡過去了。
蕭宴祈罵完才察覺聽不見人的哭聲了,立即慌得扔掉了板子將人抱翻了過來。
看到身下的小姑娘雙目緊閉,臉色蒼白,被淚水糊了一臉時心仿佛被攥了一下,心中湧出無限懊悔。
「阿蓁!阿蓁......」
蕭宴祈晃了幾下人沒有回應後,慌得伸手去探了探人鼻息,而後才將人抱去了內殿,派人速速去請太醫過來。
內殿裡,太子的床榻上,阿蓁睡得十分安然,被太子派暗衛用輕功一路提溜著過來的太醫正戰戰兢兢給阿蓁把著脈。
「她如何了?」看太醫收回了把脈的手,蕭宴祈急急問。
他此刻心中悔的腸子都青了,自己習武多年,力道向來比旁人重,想來方才對小姑娘來說算是重的了。
他實在是氣過頭了,真想教訓人也不是在她這麼虛弱的時候。
太醫偷偷瞄了一眼太子緊張的神色,心中明了榻上的佳人想來便是前些日子太子與六皇子在御花園爭搶的寵婢了。
看太子如此上心,他斟酌了一順,仔細道:「殿下莫擔心,這位小貴人只是多日休息不好,身體撐不住才昏睡了過去,身體並無大礙,等休息好了便會醒來。」
蕭宴祈看著床榻上毫無生氣的人,不放心道:「既無礙她的臉色怎會如此蒼白?今夜你先去配殿候著,等她醒了你再給她診次脈再走。」
看太子堅決不放人的樣子,太醫只得依言退下。
桂嬤嬤下去給阿蓁做些她素日愛吃的粥食羹湯備著了,孫嬤嬤端了盆熱水進來,想給阿蓁擦擦臉,誰知剛濕了帕子就被太子搶過了。
「孤來吧。」蕭宴祈拿過孫嬤嬤手中的溫熱的帕子,坐到床沿給阿蓁擦著臉上的淚痕,動作輕地像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孫嬤嬤沒有退下,想趁機替阿蓁說幾句話:「殿下,您若是有氣撒在我們幾個老奴身上就好了,您就全怪我們當初為著私心沒有阻攔吧,姑娘年紀小膽子小,若不是一心為著殿下也不會想去浣衣局受這苦楚的......」
方才他們一直侯在殿外,這會兒看著阿蓁昏迷不醒,真以為阿蓁是被太子打暈了過去。
「下去吧,這有孤就行。」蕭宴祈聲音沉沉,給阿蓁掖了掖被子。
有了這話,孫嬤嬤便放心退下了,依著現在太子對阿蓁的著急程度,現下心裡定然是後悔方才衝動了的,但總不好跟她一個下人承認自己的錯。
屋內的燭燈被掐滅了一半,內寢里有些昏暗。
待人全都出去後,蕭宴祈坐在床沿靜靜地注視著睡榻上阿蓁良久。
沙場排兵布陣最忌驚慌失措自亂陣腳,他向來冷靜自持,今夜這般失了分寸倒還是這些年來頭一回。
這會兒慌亂無主的心已經冷靜下來了。
無論前些日子他如何逼迫自己不想承認,可現在自己的的確確是被這膽大包頭的小小丫頭給攥住了心。
見不著她時會憂,知她有險時會懼。
還能把人送回去,讓自己回到從前那般嗎?
不能了。
第46章
◎奇奇怪怪◎
晨光熹微, 朝暾初露。
窗外鳥雀嘰喳,一縷柔和的日光從菱花窗格間照進內寢,穿過赭色灑金菱紗帳, 落在小姑娘熟睡的小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