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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7:32:14 作者: 月知了
阿蓁身嬌體弱,哪裡是幹了多年粗活,身高體壯的夏姑姑的對手,沒掙扎兩下便被勒住了脖子,只能死死用雙手將繩子往前拉給自己喘息之機。
兩人在屋內都使出了渾身的勁兒在對峙著,全然不知,柴房外的門窗下都被人澆上了油,幾簇火苗沾到了油,倏地竄起。
巧玉過來給阿蓁送吃的時,遠遠瞧見柴房燒起來時嚇得丟掉了手中饅頭,狂奔過去將柴房的門推開。
卻看見的是險些要將阿蓁勒死的夏婆子,她不知哪來的勇氣,立即從地上掄起一根粗柴朝夏姑姑的頭敲去。
夏姑姑當即暈了過去,手一松,阿蓁得了喘息之機,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巧玉看著火光漸起,立馬過去扶起阿蓁,將她拖拉出來。
火勢漸漸大了起來,巧玉看著地上的阿蓁無恙之後立即去大聲喊人前來救火。
阿蓁看著火紅的火苗竄起了許久才想起夏姑姑還在裡面,她現在還不能死!
急得立馬又往柴房裡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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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阿蓁那日回了司膳司後,蕭宴祈總覺得這東宮裡空落落的。
雖然前幾日他是冷著不見人,可人總歸是在東宮裡的。
他在長樂殿的次間裡伏案時還是能聽見小姑娘跟虎子在廊下嬉鬧的笑聲。
或是他晚間從宮外回來時還是能看見她亮著燭燈的屋子。
若是回來得晚,他運氣好還能瞧見她打開軒窗,素著一張小臉對鏡絞著一頭墨發,然後在瞧見他的冷臉後會撅著小嘴將窗戶合上,假裝沒看見他。
可如今人不過是離開幾日,卻靜得像是從沒來過這裡似的......
夜風寂寂,天上不見一粒星子。
蕭宴祈下值回來看見虎子自己蜷縮在正殿的門檻上打盹。
他彎腰將貓抱了起來,又狀似隨意問:「那丫頭在司膳司怎麼樣?快回來沒?」
聞言,榮進的三山帽下直冒冷汗,他躬身低著頭眼神躲閃道:「回殿下,快了,快了......」
這已經是這兩三日太子不知第幾回「狀似隨意」問了。
越問,榮進越心虛。
正以為又糊弄過去時,只聽太子擼了兩把虎子的腦袋,邊往殿內走邊吩咐道:「明早便去傳她回來,這都去了幾日了?虎子都要餓瘦了!」
榮進在後頭覷著那只在太子懷中胖得都要溢出來的肥貓,心裡雖在嘀咕著太子這拙劣的藉口,但嘴上還是應了聲:「是。」
同時心中也在犯愁如何把阿蓁勸回來,以那丫頭的性子怕是沒查清楚是不會回來的。
可不出一刻鐘的工夫,他派去守在浣衣局周圍的一個小太監給他傳來浣衣局柴房失火,阿蓁被關在裡頭的消息時,令他連愁的心思都沒了。 他立刻連滾帶爬去了偏殿裡找太子求救,再簡單將他們這些日子悄悄謀劃的事情言明。
太子在偏殿用飯,看榮進跌跌撞撞闖進來聽到他說阿蓁此刻被困火中時,心臟驀地漏了一拍,待反應過來榮進說了什麼後,立馬起身出門。
聽著榮進跟在身後解釋整件事情的原委時更是鐵青了臉色,他看著榮進,眼中怒火滔天,咬牙切齒吩咐道:「先去救人要緊!你立刻帶人跟上!」
長樂殿前還停著方才蕭宴祈回宮時的馬車,他急匆匆跳了上去,丟下這一句話後便親自駕著馬車往浣衣局去。
漆黑的夜幕下,馬蹄踏踏,車輪轆轆。
蕭宴祈不斷抽著馬鞭,馬車在宮道上飛速前行,夜裡成隊巡查的侍衛若不是躲得快,險些被撞飛。
就這樣一路疾馳終於到了浣衣局前,蕭宴祈縱身下了馬車,往裡面冒著濃煙的那處奔去。
浣衣局現下人來人往全是提著桶來來回回去滅火的,加之天色黑,蕭宴祈這會兒雖還穿著太子的蟒袍,卻沒人注意到。
等他跑近,看到那間火苗竄得有人那般高,已經燒了一半的柴房時,腳下不穩地踉蹌了兩下,雙腿有些微微發抖。
戰場刀光劍影,他曾幾次險些死於敵將的長槍下,可從沒有一刻心裡是這般恐懼的。
他木訥地拉住一個從身旁跑過的宮女,聲音有些顫抖問:「那柴房裡可有人......」
「聽說有個犯了事的小宮女在裡面,叫阿蓁的。」那小宮女也是才趕來救火,並不知曉實情,被人扯住這麼問,隨口就將道聽途說的話說了。
聞言,蕭宴祈的心像是驟然被人狠狠拽了一下,又被抽空般,險些呼吸不上來,胸腔用力地起伏著,灼灼火光映照的鳳眸變得猩紅。
他抬步就要往裡火光里衝去,那小宮女才認出了這身衣袍,攔住了太子,大聲喊道:「太子殿下,別再往前!危險!」
周圍的人看到有人要往大火中闖去也上前攔著,才認出了太子,雖詫異太子為何出現在這,但都一聲聲太子地勸著。
「殿下!你怎麼來了?」
一聲聲的阻撓中,蕭宴祈捕捉到了身後一道熟悉的軟綿綿聲音傳來,他耳尖動了動,帶著希冀轉身。
所幸,老天爺沒有讓他失望。
不遠處那個穿得破破爛爛,渾身髒兮兮,臉上還被熏得黑黢黢的小人兒不是那個膽大包天的丫頭又是誰?
阿蓁方才將夏姑姑背出來時扭了腳,這會兒為了不擋著人救火,正蜷成一小隻坐在角落邊一塊小木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