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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7:32:14 作者: 月知了
    提到太子,阿蓁又探頭看了一眼外面,悄聲問到:「嬤嬤,殿下是不是很生氣呀?」

    方才瞧見太子臉黑得想殺人,孫嬤嬤現下心裡也拿不準了。

    不過想來就算發落,殿下發落的也是他們這幾個縱容阿蓁的老僕。

    她握了握阿蓁的手,寬慰道:「姑娘且放心,殿下若是要怪罪你,便不會差老奴來此了,如今瞧見姑娘無大礙,老奴還是先出去同太子復命。」

    「嗯嗯。」太子方才囑咐她不准亂跑,是以阿蓁換好衣服後也不敢亂動,仍舊抱著虎子干坐在軟榻上,等著太子,像個待審的囚犯。

    蕭宴祈此刻正坐在外間的主位上黑著一張臉。

    榮進已經許久未見太子動過這麼大怒,想到六皇子那條腿他擔心道:「殿下今日脾氣也忒急了些,六皇子那腿......梁貴妃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啊。」

    蕭宴祈鼻間冷哼一聲,將手中的茶盞重重擲到了小几上,發出砰地一聲。

    「孤會忌憚她們母子不成?孤還嫌下手輕了呢!」

    現下他只要一回想起阿蓁衣衫凌亂滿臉淚痕的樣子,他的胸腔便會燃起怒火,氣血翻湧恨不能直接剁了那畜生的雙手!

    她年紀那般小,他都不捨得動,在身邊嬌養著,今日倒好,那畜生竟然敢將那雙髒手伸到他的姑娘身上!

    榮進心下微微訝然,殿下這是衝冠一怒為紅顏了。

    沒想到阿蓁姑娘如今在太子心中分量這般重了。

    太子素來挑剔,他原還以為,阿蓁只是太子半推半就湊合著留在身邊的人。

    不過這是好事,他樂見其成。

    今日瞧見阿蓁受欺負,榮進也是恨不得將蕭宴珏解決了的,只是解決了他是容易事,難的是如何堵住悠悠眾口。

    他怕的是成泰帝趁機發難太子罷了,如今成泰帝與梁黨可是眼巴巴地盯著太子是否有錯處呢。

    「殿下自是不必忌憚他們,可六殿下再不堪那也受皇帝疼愛多年,若此事鬧到朝前,老奴擔心對殿下不利呀。」榮進面露憂愁道。

    這宮裡的事向來傳得快,明兒早朝,怕是就有人拿來做文章了。

    「拿到朝前?」蕭宴祈眸色暗了暗,玩味道:「梁妃若還想保住她這兒子,就不該拿到朝前。」

    榮進不知主子的打算,正欲再問,這時孫嬤嬤從裡間出來了。

    太子撇下了他的話,略有些著急站起來,擰著眉心問:「都仔細瞧過了?她可還好?」

    「回殿下,奴婢都仔細瞧過了,阿蓁姑娘身上並無痕跡,想來姑娘機靈,並未讓六皇子碰著。」孫嬤嬤如實答。

    蕭宴祈卻有些不耐煩道:「孤叫你瞧的是她身上可有受傷。」

    如今她心中估計正擔驚受怕著該受到何處罰,便是哪裡傷著也定是不敢說的。

    孫嬤嬤愣了一瞬,前幾日她聽榮進說太子已有將阿蓁納了之意。

    今日出了這樣的事,她原還以為太子喚她進去替阿蓁寬衣便是要檢查阿蓁是否還是清白之身。

    她反應過來後道:「姑娘安然無恙,只是受了些驚嚇。」

    「無事便好。」蕭宴祈聽人說無事,準備進去開始找人算帳。

    這丫頭如今膽大包天,敢偷偷瞞著他溜出東宮,今日若不是遇上他......

    他都不敢想下去!

    孫嬤嬤看著太子一副要興師問罪的樣子,忙追上躬身請罪道:

    「殿下,姑娘今日並非是貪玩跑出去,是昨日她聽太后身邊的蘭佩說九殿下想吃桂嬤嬤做的膳食,所以今日特意送了些過去,殿下要怪就怪奴婢吧,是奴婢准姑娘出去的。」

    蕭宴祈臉色更加陰沉,「下不為例,若日後沒有孤的准允,誰自作主張將人放出去,往後也不必在這東宮了!」

    「哎,是是是......」

    太子最給她們這幾個老僕臉面,如今能說出這番話,孫嬤嬤知道太子這是動怒了,往後自是不敢再自作主張。

    阿蓁看著太子黑著一張臉進來,有些害怕地往裡坐了坐,弱弱喚了聲:「殿下......」

    窗外暮色四合,殿內早已掌燈,明晃晃的暖黃燭光將人影拉得老長。

    蕭宴祈的腳步在軟榻跟前停下,高大的身影籠罩在嬌小的阿蓁身上。

    他明知故問道:「想好怎麼同孤交代今日之事沒?」

    阿蓁仰著小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逼到跟前的男人,她翕動了下粉唇,結結巴巴道:「想、想好了......」

    蕭宴祈神色冷厲居高臨下睨著阿蓁:「想好了就從實招來。」

    太子此刻的臉色實在嚇人,連趴在阿蓁懷中的虎子都被嚇走了。

    阿蓁緊張地摳著手下的褥子,咬了咬唇,眼睛一閉,如實道:

    「今日奴婢偷偷去了慈安宮給九皇子送膳,回到御花園時卻撞上一個小太監說她家才人在幽蘭館裡犯了哮症,想要奴婢過去看顧一二,他好安心去請太醫,奴婢想著人命關天便去了,誰知幽蘭館裡根本沒有什麼才人,只有六皇子,才、才出了今日之事......」

    想到今日要不是她逃出來碰巧遇到了太子,她還不知被六皇子欺辱成什麼樣呢。

    說著說著,阿蓁便後怕地小聲抽泣了起來,白嫩的臉上又留下兩行清淚,小巧的鼻頭也紅紅的,真是我見猶憐。

    蕭宴祈無奈嘆了聲氣。

    他傾身掐起小淚人的下巴,抬手用帶著薄繭的拇指給人揩去眼淚,「孤還沒說要罰你呢,你倒先哭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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