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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7:32:14 作者: 月知了
蕭宴祈問後略有些不自在,低頭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不等阿蓁回答,又狀似隨意道:「若你害怕,孤可賜你些封賞,送你回司膳司......」
從前從東宮走的哪些人他便是這般安置的,只不過那些人管不住自己的嘴,最後他只好將其滅口。
「我不走!」阿蓁面露緊張,急得開口打斷,挪了挪身子,靠得太子近些。
蕭宴祈抿著建盞中的清茶,眉眼帶著些微不可查的笑意,那雙好看的鳳眸盯著她的眼睛,等著她繼續說。
「奴婢向孫嬤嬤詢問殿下的舊疾並非是害怕呆在殿下身邊會喪命,而是想知道往後殿下舊疾復發時,奴婢能做些什麼,讓殿下不那麼難受而已,奴婢知曉了這些,也絕不會告訴旁人的,連我姐姐也不說!」
阿蓁生怕太子趕她走,急急解釋道。
「殿下先別趕奴婢走,成嗎?」阿蓁睜著杏眼,望著蕭宴祈可憐兮兮問。
蕭宴祈聲音愉悅,心中似是有一根心弦鬆了下來,「這可是你說的,不走。」
他放下了建盞,笑得爽朗,捏了捏她鼓起的腮幫子。
這丫頭倒是沒有辜負他的期望,越來越令他滿意了。
他決定以後寵著她些也無妨,日後給位分可不能委屈了這丫頭。
「太好啦!」
阿蓁糾成一團的小臉這才得已舒展,安心地傻笑起來。
她不知她傻裡傻氣的一番話哄得蕭宴祈心底心花怒放。
阿蓁又給太子添了些茶,關心道:「那殿下現下可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蕭宴祈也不再逗弄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有些難受道:「無礙,只是頭還有些痛罷了,待會兒給大夫針灸過便好。」
阿蓁抿了抿唇,歪著腦袋提議道:「奴婢自小在家中時常替阿娘揉頭,不若殿下躺下再歇會兒,奴婢給你揉揉,馬車顛簸,這路上也好受些。」
「也好。」說罷,蕭宴祈便在軟榻上躺了下去,闔上了雙眸。
阿蓁坐到了軟榻的前頭,微微弓著身子抬起素手輕柔地給太子按揉著太陽穴。
阿蓁一靠近自己,蕭宴祈便聞到了那股熟悉卻又具體形容不出的清甜香,這味道好似比自己命宋大夫調製的竹香還能安他的心神。
柔軟的小手在他太陽穴上不輕不重地按著,不過一個須臾他便放鬆自己沉沉睡了過去。
阿蓁見他熟睡便鬆了手,馬車內雖也擱著一小盆冰,但外頭日頭漸大。
馬車內狹小難免還是有些悶熱,她拿過小几上的六菱紗扇給太子緩緩扇著風。
外面逐漸喧鬧起來,似是到了鬧市。
阿蓁已有三年不曾見過這外面的天地,現下聽著外面的吆喝聲難免有些雀躍,她輕輕推開了一點窗縫,窺探著外面的熱鬧。
外面商鋪林立,街上販夫走卒往來者無數,熱熱鬧鬧的吆喝聲此起彼伏。
與莊嚴肅穆的皇城是兩番不一樣的世態。
阿蓁一時看得入迷,直至馬車行至了行人寥寥的街巷裡她都捨不得拉好小窗。
停下來時,她才堪堪回神。
軟榻上的蕭宴祈也幽幽轉醒,眼裡沒了方才的猩紅,反而有些睡足後醒來時饜足的惺忪。
阿蓁拉好小窗轉身,臉上的笑意還未消,期待問:「殿下,我們到了嗎?」
「還沒,要換輛馬車。」蕭宴祈說完發現睡醒的自己聲音黏黏的,給自己灌了口茶才下車。
阿蓁隨著太子下去,後又上了一架看起來普通且很不顯眼的馬車。
這輛馬車狹小,兩人上去相對而坐,阿蓁眼睛掃視了一圈這車內的擺設,「殿下,我們這是在喬裝不給人發現嗎?」
「嗯,這樣會省去許多麻煩。」蕭宴祈看著阿蓁有些興奮的小臉道。
阿蓁掏出她方才摘下的面紗,又重新戴上:「那奴婢今日帶了面紗正好!」
蕭宴祈看她將那張俏麗的小臉遮了大半,只露出一雙勾人的盈盈水眸,他不自在地偏頭向窗外看去訥訥道:「你不帶也沒人知道你是誰。」
馬車又駛向鬧市,阿蓁眼睛又被外邊吸引,轉過頭輕輕撩開了小帘子,繼續盯著人來人往瞧。
不一會兒他們進了幾條巷子七拐八拐,最後在一條巷尾沿河的宅子前停下。
榮進上前去敲了門,阿蓁隨著太子下去。
漆黑的宅門被一個儒雅的弱冠少年郎打開。
那少年郎認得太子,開門看清人後,不卑不亢朝太子行了一禮:「草民見過太子殿下。」
「免禮,」蕭宴祈跨步進門,隨意問:「你師傅今日可在家?」
阿蓁跟在太子身旁,聽見那少年郎跟在他們後頭答:「回殿下,師傅今日知曉殿下要來,所以並未出診。」
宅子只有兩進,不大,院中還隨處可見晾曬著許多草藥,周遭都是草藥的清香。
他們一行人方過了穿堂,一位步履蹣跚的老者便迎了出來,將太子客客氣氣請到了正堂,還命人送了茶水點心上來。
阿蓁站在太子身後,聽了半晌那老者詢問太子的病情,知曉了這便是一直給太子看診的宋大夫。
方才給他們開門那弱冠少年便是宋大夫的徒弟,喚作宋懷梁。
「殿下接下來這段時日還是每旬前來針灸一次為好,且要注意休息,按時吃藥,此病最忌勞心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