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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7:32:14 作者: 月知了
前些日子她與榮安還有九皇子偷偷在小廚房後的池塘邊上垂釣,因連著釣了好幾尾上來,一時貪心忘了時辰。
等他們幾人提著滿滿一桶的鯽魚去小廚房找桂嬤嬤給大伙兒做鯽魚豆腐湯時,阿蓁才驚覺夜幕已經降臨了,太子正派人到處去尋她來跟前伺候。
她急得衣服都沒換就去了長樂殿伺候,太子聞到她身上的魚腥味,問她去哪兒躲懶了。
對上太子銳利的審視,她自知瞞不過,只得如實相告,說和榮安還有九皇子在池塘邊垂釣太過好玩,就忘了時辰。
太子聽後眉頭一皺,當晚就罰她抄了三百遍她上次寫的太子作的那首塞外詩。
最後寫不完,她大著膽子求了太子好久,太子才冷著臉准許多給她一日的時間抄完的。
第二日,榮安和九皇子得了趣還來尋她出去再釣些小魚玩,想把虎子也帶出去,一邊釣一邊給虎子吃。
阿蓁沒空去,只能在竹水漾里乖乖抄詩聽著他們傳來的歡聲笑語心生羨慕。
她可再也不想再抄一日的詩了。
阿蓁換衣裳的間隙苦著一張臉尋思著待會兒該怎麼躲過這一劫。
等給自己綰髮時她瞧見擱置在妝奩邊上,她這幾日熬夜做的那枚香囊時,心裡突然有了主意。
立刻拿起香囊提著一盞在夜風中搖搖晃晃的六角宮燈往竹水漾趕去。
弦月當頭,夜也不算很黑。
等到了竹水漾外,阿蓁又看見夜一從裡面出來。
她現在知道這是太子殿下的暗衛,叫做夜一,這些日子只要這位暗衛來了,太子殿下就會把她支開,叫她下去換茶。
這麼說,太子殿下方才應是在談要事,那應該就不會有心思計較她躲懶去了。
阿蓁微微鬆了一口氣,朝夜一行了一禮。
夜一對主子身邊這小美人早已見怪不怪了,也恭恭敬敬回禮作了一揖。
夜一方才來過,阿蓁估摸著太子定會是坐在裡間的,所以很嫻熟隨意地跨門進去。
可等她吹滅了燈籠抬頭才知曉是自己想錯了,太子此刻正坐在明間的軟榻上翻著一卷書。
那雙好看清冷的鳳眸正好與毫無準備的她對上。
阿蓁嚇得差點拿不穩手中的燈籠,「殿、殿下......」
蕭宴祈方才就聽見了她和夜一在屋外互相問禮的聲音,這會兒看到她進來沒什麼意外。
「孤長得很兇神惡煞?在這夜裡嚇到你了?」蕭宴祈又隨意撇了一眼她這冒冒失失的樣子問。
阿蓁抓著裙子訕訕一笑,「沒,不是,奴婢還以為你在裡間呢,進來突然看到你坐在這有些意外罷了。」
阿蓁將燈籠放到角落,上前有些討好道:「殿下,今日過節你還要看案卷呀?奴婢還以為今日端陽休沐,你忙了這麼久,會歇歇呢。」
「若是孤總像你這般想躲懶,這太子之位哪還能是孤的。」蕭宴祈有些好笑道。
阿蓁忽然聯想起太子的不易,愧意上涌,低著頭有些難過道:「殿下贖罪,是奴婢今夜躲懶了......」
蕭宴祈微不可察地輕笑了一聲,以為阿蓁現在這樣子是怕他降罪她偷懶。
看來上次罰這丫頭是罰得有些重了,這次還是不要嚇唬她了。
「行了,去給孤研墨吧,孤不會罰你抄書的。」蕭宴祈看不下她那戰戰兢兢的樣子了。
阿蓁覺得今夜的太子殿下真是寬和,覺得更加愧疚了,「謝殿下!奴婢以後再也不會躲懶了!」
蕭宴祈知道她玩心重,才不信在他威逼下才說出來的話。
這些日子,東宮裡那些小太監都和她打成一片了,別以為他不知道他白日裡不在東宮時,這丫頭帶著人鬧得有多歡。
尤其是榮安,老是攛掇著這丫頭胡鬧。
想到此處,蕭宴祈冷著臉道:「日後少和榮安在一處鬼混,那小太監能做榮進的乾兒子可滑頭著呢,你小心被她騙了!」
阿蓁站著不明所以,好端端的怎的提到榮安了?
瞧著太子好像還有些生氣的樣子,阿蓁忙從袖中掏出了那枚香囊,上前討好道:
「對了,殿下,這是奴婢給你縫的香囊,你可以佩在身上是或掛在床前,裡邊有放有曬乾的艾葉,可以驅邪避瘟的,今兒是端陽,這是奴婢對殿下的祝願,希望殿下能安康順遂,喜樂無憂!」
阿蓁不給太子開口的機會,直接將那枚繡著竹紋的香囊遞到了蕭宴祈手中。
她近日學刺繡進步不小,繡東西的興頭正是最濃的時候,除了繡了不少的帕子外,臨近端陽這些時日還繡了不少的香囊。
東宮裡平日對她好的,她每人都塞了艾葉進去送了一個。
今日去司膳司,臨走時也送了新桃一個,新桃還嘲笑了一番她蹩腳的手藝才收下。
她看太子的竹水漾外種滿了竹,常服又多是暗竹紋的,猜想太子殿下肯定最喜歡帶竹紋的東西。
於是便打算繡一個竹紋香囊。
可竹紋她不太擅長,加之是送給太子的,就繡得更加仔細用心了,是以繡到昨晚才完成。
今晨她不用去伺候太子,現下才有機會給他。
蕭宴祈盯著手上的香囊愣了會兒神。
他母后在時年年端陽都會給他做艾葉香囊,如今倒是有許多年沒有在端陽節收到過香囊了。
聞著手上傳來的艾葉香,蕭宴祈覺得胸腔熱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