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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7:32:14 作者: 月知了
    聞言忙放好針線簍子進入裡間,「殿下,可是要換茶?」

    平日裡太子喚她大多是要換茶。

    「會研墨嗎?」蕭宴祈從一堆卷宗里抬頭問,樣子極為認真嚴肅。

    眉宇間還帶著幾絲長久伏案的疲色。

    阿蓁先是一愣,而後點點頭答:「會的。」

    「那過來替孤研墨,孤還差一點卷宗的就閱完了。」蕭宴祈拿著毛筆的手指指案邊的硯台示意,轉而又低下了頭。

    「好。」

    阿蓁繞到長長的紫檀木桌案後,走到蕭宴祈身旁。

    她有條不紊朝地端硯里滴了幾滴清水,拿過木盒裡的雲香墨,細瘦白嫩的小手嫻熟地按壓著墨錠不斷推磨。

    不一會兒硯台里濃稠黑亮的墨汁漸漸多了起來。

    蕭宴祈批完卷宗,活動了一下筋骨,才把注意力移到身旁人上。

    也不知這丫頭是磨得太用力還是太嬌氣,額頭竟然起了些小汗珠,手上的燙傷昨日抹了藥,現在結了一層淡褐色的小痂。

    「好了,夠了。」看著她吃力的小手捏著墨錠,蕭宴祈叫了停。

    阿蓁的手確實有些酸了,但又怕太子要的墨還不夠。

    「嗯?殿下,這就夠了嗎?」阿蓁放下好墨錠,望向蕭宴祈問。

    蕭宴祈點點頭,拿過一旁的茶水了潤了潤喉,問道:「沒想到你還會研墨,你可識字?」

    阿蓁雙手交疊乖巧笑著答:「識得的,奴婢上過書塾的,研墨是在家中時替兄長磨多了,所以會。」

    「寫幾個字給孤瞧瞧。」蕭宴祈頗有些好奇地把筆遞給阿蓁。

    阿蓁接過筆,想了一瞬要寫些什麼,想定後獻寶似的用簪花小楷在紙上寫了一句蕭宴祈早年做的塞外詩。

    看著工整的簪花小楷躍然紙上,蕭宴祈面露驚喜。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噙著笑的小丫頭失笑問:「你還讀過孤寫的詩?」

    這丫頭也不是很蠢嘛,寫得一手好字,還能背他做的詩。

    前幾日他還想過,過些日子就把阿蓁送回司膳司,虎子現在已經習慣東宮的生活了,他再也用不上這小丫頭。

    現在看來還是算了。

    今日皇祖母的話也不無道理。

    難得有他看得舒服的美人,心思淺,那點想通過討好他,飛上枝頭的心思他一眼就能看透。

    卻又不至於太蠢,在東宮這些時日倒是十分安分,沒向外邊傳遞過什麼消息,只專心攀他這枝高枝。

    世人皆為利往,這丫頭能有忠心,專心這兩樣於他來說便夠了。

    留下來紅袖添香也是不錯的,這可比伏案時身旁研墨的是榮進那老東西強多了。

    阿蓁步驟太子心中所想,彎著眉眼嘿嘿一笑:「近日才讀的,那日天晴幫殿下曬竹水漾里的書,不小心看到就記下來了。」

    「殿下你不會生氣怪罪奴婢吧?」阿蓁底氣不足問。

    蕭宴祈回神後氣笑了,「孤有那麼容易生氣嗎?」

    阿蓁沒底氣地低頭小聲嘀咕,「明明就有......」

    兩人離得極近,阿蓁還站在蕭宴祈跟前。

    蕭宴祈想通了之後,壞心抬手彈了一下阿蓁的小腦瓜:「真是越發大膽了,都敢編排孤了。」

    阿蓁扶額,有些生氣道:「殿下,好疼的!」

    與太子相處久了,阿蓁越來越不怕太子了,他覺得哥哥還是那個哥哥,只是不記得她了。

    不過沒關係,能這樣在哥哥身邊替她做一些事也很好了。

    作者有話說:

    女鵝(一臉不服):不准彈我腦瓜!

    第15章

    ◎找我阿兄◎

    四月初,上京開始入夏。

    自那日阿蓁被蕭宴祈發現會研墨寫字後,在這東宮便又多了一份活計。

    那便是日日都要到竹水漾替蕭宴祈研墨,偶爾還要充當小書童替他謄抄一些無甚緊要的宗卷備卷。

    阿蓁能日日出入竹水漾待在蕭宴祈身邊是極歡喜的。

    竹水漾是水榭的格局,四面環水,門外又是大片翠綠的竹林,炎熱的天呆在裡面極為涼快。

    且坐在裡面能從大開的軒窗盡賞後面一汪碧綠的湖光水色。

    瞧著這樣的水色連眼睛都能涼上幾分。

    就是在裡面替太子磨一日的墨她也願意。

    但白日裡蕭宴祈不常在東宮,日日都要去六部衙署或是軍營,要到入夜才回來。

    蕭宴祈外出只帶榮進並幾個侍衛。

    阿蓁真正要伺候筆墨的時候也並不多。

    她白日裡在東宮不是替蕭宴祈打掃竹水漾里蒙塵的書,就是同孫嬤嬤學女紅。

    或者到小廚房同桂嬤嬤學些菜餚糕點。

    現在阿蓁已經能做出一些工序簡單一點的膳食了。

    驕陽似火,今日的熱氣格外灼人。

    東宮裡的花草被曬得蔫蔫的,都軟趴趴低著頭。

    橘貓也懶洋洋地趴在長樂殿內的冰盆旁呼呼大睡,沒有往日的好動。

    阿蓁今早伺候完蕭宴祈晨起出門,自己又去小廚房用過早膳,便回了西配殿同孫嬤嬤學刺繡。

    旁的小姑娘在還愛嬉鬧玩耍的年紀便要拘著性子在閨閣里學女紅。

    可阿蓁的娘親只會在認字讀書上對她嚴厲,從不強令她學這些。

    幼時貪玩,每日從私塾回來練完字,背完書就只顧著出去嬉耍了,哪還有多餘的心思學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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