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封神前夜

  白龍領主返回白塔，身後多了一個小跟班，正是它新收的弟子。

  「海洛伊絲。」

  月精靈幽魂管家從地板中冒出，向白龍領主欠身行禮。

  「它是薩達西姆，我新收的學生，從今以後它就住在白塔了, 你帶它熟悉一下環境，再給它安排一間房間。」

  「如您所願。」

  月精靈幽魂管家帶著小紅龍走了，白龍領主感應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正在向白堡大廳前進，正是魚人眷屬——費西·暗鱗。

  仔細算一下時間，它發現是時候培養信徒了。

  白龍領主消失在白塔內，直接出現在白堡大廳的王座上，仿佛它原本就在那裡一般。

  體型嬌小的魚人眷屬從五層樓高的大門進入大殿, 看見王座上的白龍領主, 它緩步前行走到大廳中央，單膝跪下。

  「日安，偉大的主人。」

  白龍領主眼神複雜的看著魚人眷屬：「你！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費西·暗鱗回答得很平靜，暗影之力從它體內冒出，在身體周圍成為霧狀的能量，霧狀的能量凝而不散，隨著它的心意變幻形狀。

  暗影之力形成一隻海龜，海龜扇動著扁平的四肢，在驚濤駭浪中前行，突然一隻鯊魚從海底竄出，一口將海龜吞沒……

  白龍領主見狀滿意的點點頭，能隨意操作能量做出如此精細的畫面, 費西·暗鱗的能量掌控水準已經達到白龍領主的要求。

  「很好，你的努力我一直看在眼裡, 但封神不只是單靠努力就能成功, 」白龍領主伸出一隻龍爪，指向半跪的魚人眷屬, 一個不斷旋轉的黑點出現在魚人面前, 黑點越來越大，最終形成了一個黑色旋渦，將魚人捲入其中。

  「費西，祝你好運。」

  帶著白龍領主的祝福，費西·暗鱗被黑洞吐出，它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新的地方，很黑、周圍全是水，這種感覺它很熟悉，這是深海。

  「你終於來了。」

  身後響起白龍領主的聲音，費西·暗鱗回頭看見黑暗中有兩個巨大的金黃色燈籠，那是白龍領主的眼睛。

  比起白堡里的那位，眼前這位的體型更加巨大，身上的氣勢也更強，正是白龍領主的本體。

  費西·暗鱗向白龍領主躬身一禮，隨即被白龍領主身後的祭壇所吸引，祭壇造型古樸，占地面積不大，但卻仿佛黑夜中的一道光一般引人注目。

  此時，祭壇上懸浮著一顆散發出淡藍色光輝的能量球，白龍領主取下能量球。

  「來吧，這是為你準備的，它能幫你感受到那虛無縹緲的信仰之力。」

  在白龍領主的引導下，費西·暗鱗向祭壇走去，一步一步登上祭壇，坐在祭壇頂端。

  見眷屬準備好了，白龍領主激活祭壇周圍的魔法陣，一層無形的魔法結界將祭壇籠罩，也將祭壇上的費西·暗鱗籠罩在內，這是保護魚人眷屬免收外界干擾的結界。

  「放鬆，用心去感受。」

  白龍領主體內魔力湧出，灌入費西·暗鱗身下的祭壇中，祭壇表面浮現出乳白色的符文，符文如密密麻麻的魚兒在祭壇上遊動，這複雜的符文能放大魚人眷屬的感知，幫助它去發現信仰之力。

  費西·暗鱗的精神體進入了一個漆黑的神秘空間，它茫然的環顧四周，發現有一些細到幾乎不可見的絲線連接在自己身上。

  它惡補過神祇的知識，頓時明白這便是信仰之力的絲線。

  信仰之力的絲線便是神祇與信徒之間的連接臍帶，信徒的靈魂強度越高，信仰越誠懇，這連接的絲線便越凝實。

  費西·暗鱗察覺一根絲線亮了，它感覺腦袋內傳來陌生的回音。

  「偉大的新魚人之神，請指引我的方向……」

  這是有信徒在祈禱，費西·暗鱗將一縷精神力注入絲線中，它的視線順著絲線瞬間看見了信徒祈禱的情景——這是一處幽暗的房間，一名新魚人孩童跪坐在神像面前，雙手交叉在胸前，閉著眼睛嘴裡念念有詞。

  費西·暗鱗聽著新魚人孩童的祈禱，發現信徒在向它這個神祇詢問它走失寵物的位置，費西·暗鱗不由得哭笑不得，它沒想到自己成神之路接到的第一個祈禱居然是幫忙尋找丟失的寵物海龜。

  任何第一次都有重大意義，費西·暗鱗決定幫助自己的小信徒，它根據信徒透露出的信息，用預言術定位海龜的位置。

  由於預言的對象是一隻無足輕重的小海龜，費西·暗鱗輕而易舉辦到了，它將預言結果告訴自己的小信徒。

  「西方，海島崖壁最大的岩石之下有你想要的。」

  另一方，新魚人孩童腦海中迴蕩著威嚴的聲音，它驚恐的睜開眼睛，隨即反應過來是神在指引自己，它驚叫著跑了出去，向族人們訴說它的遭遇。

  「爾哆！撒謊不是一個好習慣！」一成年新魚人帶著責怪語氣教育著小魚人：「偉大的神怎麼會回應這麼無聊的祈禱。」

  「是真的！老師！我沒騙你！」小魚人帶著哭音解釋著，它想起神祇的話語：「神說走失的小綠龜就在西方海島崖壁下的大石下面。」

  兩魚人爭辯著，吸引了部落里其它魚人的注意力。

  一名圍觀的新魚人想到了主意：「都別爭了，去看看小綠龜在不在爾哆說的位置不就行了。」

  數名閒著沒事幹的魚人一起出發了，來到海島崖壁下的大石頭處，伴隨著小魚人的呼喊聲，一隻綠色的海龜從石頭縫中游出，向驚喜的小魚人撲去。

  眾新魚人震驚的看著這一幕，一行人振奮的跑回聚居地，逢人便說剛剛發生的事情。

  眾魚人一窩蜂湧入建立沒多久的神廟裡，對著神像祈禱著。

  費西·暗鱗感到很多根絲線同時亮了，眾魚人的祈禱聲在腦海中響起，如同一千隻鴨子在腦海中嘎嘎叫，它感覺頭痛欲裂，頓時退出了黑暗空間。

  費西·暗鱗睜開眼睛，急促喘息，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一旁，白龍領主望著魚人眷屬：「感覺如何？」

  「糟透了！」費西·暗鱗擺了擺腦袋：「我根本無法同時處理這麼多祈禱，甚至聽都聽不清，我無法想像那些神是怎麼處理那麼多信徒祈禱的！」

  「真神擁有神格，神格可以幫助祂們篩選值得處理的祈禱，比如為牧師提升職業等級等事件，但即便沒有神格的幫助，祂們也能同時處理成千上萬的祈禱，有一位神祇前輩給你提了一個建議，封神之前多練練，練啊練啊你就學會了。」

  白龍領主想起索菲亞提建議時的幸災樂禍表情，它還是第一次見到精靈的鮮花女神失禮的行為，看來成神的過程真的不好受。

  「這麼多祈禱，你不用全部都回應，挑選一些重要的，或者你感興趣的就行了，畢竟你是它們的神，不是僕人……」

  費西·暗鱗點點頭，再一次進入那奇妙的黑暗空間，它發現那些信仰絲線都凝實了不少，其中有一根更是散發出淡淡的金色，正是新魚人孩童——爾哆的信仰連線，它頓時明白自己收穫了第一個狂信徒。

  有了鼓勵，費西·暗鱗感覺自己充滿了力量，它按照白龍領主的提示，屏蔽掉絕大多數祈禱，隨即選了兩根信仰聯繫，只有兩個聲音在腦海內同時響起，它好受多了。

  慢慢的，費西·暗鱗適應了同時聆聽兩名信徒的祈禱，它又增加了一名信徒，同時聆聽三名信徒祈禱……

  結界外，白龍領主見費西·暗鱗氣息逐漸平穩，明白眷屬已經找到了方法，它放下心來，在一旁仔細觀察魚人眷屬的變化，並讓金手指將其變化記錄。

  近距離觀摩神祇封神過程的機會可不多，白龍領主怎麼會放過這麼一次研究神祇的好機會呢，它打算一直呆在費西·暗鱗身邊，直到它開始封神。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眨眼間十年過去了。

  經過十年的不斷練習，費西·暗鱗已經能同時聆聽數千信徒的祈禱了，並能在數千個祈禱中找到那最值得留意的信息。

  魚人眷屬不斷進步，白龍領主也沒閒著，它通過不斷的觀察研究，了解了一些神祇的秘密，比如它發現信仰之力本質上是一種精神連接，它的核心是靈魂能量，而且信仰之力能增強封神者的靈魂。

  這些年來，費西·暗鱗的靈魂強度火箭式提升，其速度讓白龍領主都感到震撼。

  但這樣的提升方式總歸不是依靠自己的力量，走捷徑是要付出代價的，代價便是費西·暗鱗的靈魂能量變得有些斑駁。

  但沒關係，神火擁有提純靈魂的功效，只有費西·暗鱗封神成功便能解決這一切隱患。

  祭壇上，費西·暗鱗睜開了眼睛，眼中射出一股威壓，它越來越適應新魚人之神的角色，身上的威勢也隨之變得強大。

  當然，這點威勢對白龍領主來說不算什麼，即便是貨真價實的神祇站在它面前，它也絲毫不虛，甚至可以和神扳一扳手腕。

  費西·暗鱗調整好身上的氣勢，看向白龍領主。

  「陛下，我感覺可以了，現在我可以同時聆聽八千信徒祈禱，並同時回應上百信徒的願望。」

  白龍領主在心中計算著，這些年來，它利用亞菲艾維國家機器幫助魚人眷屬傳教，這讓費西·暗鱗擁有了數十萬信徒，的確足夠它封神了。

  「你在等一等，等我再給你的封神儀式加上一道保險。」

  與此同時，白塔實驗室里，白龍領主分身收到本體傳來的信息，放下手中的實驗材料。

  「薩達西姆。」

  「老師，我在，」小紅龍疑惑的看向自家老師，在它的印象中，老師是個魔法狂人，從來不會將進行到一半的魔法實驗放下。

  今天是哪根筋不對了？！

  「我要出去辦點事，你也先將魔法實驗放下吧，不出意外的話，過兩天有一場千載難逢的好戲，你去看看，對你的未來有好處。」

  能被老師稱之為千載難逢的好戲，這勾起小紅龍的好奇心，它笑嘻嘻問道：「老師，什麼好戲啊？值得英明神武的您親自出馬！」

  「少拍馬屁，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白龍領主走出實驗室，來到白塔傳送台，直接傳送到天空之城，找到梅林·天理。

  它揮一揮手，一層防止談話內容被偷聽的魔法結界將一龍一人籠罩。

  「議長，閣下，封神儀式要開始了。」

  「哦？這麼快就準備好了嗎？」梅林·天理放下手頭的文件。

  「好吧，我們商量一個時間，到時候我會全力催動空間封鎖魔法陣，將諾德希爾的次元壁徹底封鎖，這會干擾那些存在的感知，將祂們的意志暫時隔離，到時候就看你自己的了，」梅林·天理意味深長的看了白龍領主一眼。

  白龍領主點點頭：「我覺得後天早上，太陽升起之際便是一個不錯的時間。」

  「沒問題，」梅林·天理想都沒想便答應下來。

  白龍領主取出一顆記憶水晶，水晶向梅林·天理飛去：「這是我這些年來的研究成果，裡面包含著一些神祇的資料和我的一些猜想，但願對你有用。」

  「那我就不客氣了。」

  梅林·天理笑著收下記憶水晶，他前期投入大量資源，現在收穫回報，這是一筆雙贏的投資。

  白龍領主傳送離開天空之城。

  另一方面，不見天日的深海海溝中，白龍領主本體收到分身的回信，向魚人眷屬說明了相關安排。

  「後天清晨，太陽升起之時，便是你封神之際。」

  「我明白了，」費西·暗鱗壓下激動的心情，精神體進入黑暗空間，相比十年之前的零星幾根信仰連接絲線，現在空間裡的連接絲線密密麻麻，而且還有不少散發出金色的光芒。

  順著信仰連接，費西·暗鱗看到一個個信徒祈禱時的模樣，它發布了封神之路第一個神諭，神諭大致內容便是讓眾信徒在後天清晨早起祈禱。

  在魚人眷屬號召信徒的同時，白龍領主把玩著手中的淡藍色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