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如夢

  肌膚相親。

  明明身體上依舊保持著最親密的姿勢，然而精神上許長安覺得自己可能要死。

  目光交匯，雲妃瑤一言不發地從許長安身上起來，周身雲霧變化，遮掩住曼妙的身姿，只有身下一雙玉足裸露在外，然後再從儲物袋中拿出一件衣服穿上。

  許長安看著消失的美妙春光，略顯遺憾，然後也從儲物袋裡翻出一件衣服穿上。

  雲妃瑤穿上衣物後，面色轉為平淡，沒有之前在荒島上的淡淡親近，也沒有上一秒的寒霜罩面，好像只是平常一樣，完全忽略掉許長安，閉目打坐，穩固修為。

  她不說話，許長安自也不會貿然開口，盤腿坐下修煉，穩固自身修為。

  只是這一修煉，許長安就吃了一驚。

  因為他發現他的修為，一下子跳到了化神三層，而且感覺體內還有一股澎湃的力量涌動。

  應龍血脈。

  陰陽交合的時候，血脈也交互了。

  眼下尚未穩固修為，但要說力量，許長安覺得自己不用秋水，也可以暴打自己師父了！

  夢海翻騰，又有傳承玄妙。

  許長安修煉七日，穩固自身躁動的修為，同時恢復有些虧損的元氣。

  再睜開眼睛，看著雲妃瑤卻還在修煉，若是沒有規則影響，她此刻便是洞玄。

  但即便受規則影響，血脈的根本進化，卻不會改變，此刻的雲妃瑤哪怕不用法寶，純粹搏鬥，也不會比普通洞玄來的遜色。

  只是氣息固然依舊縹緲，可因為剛剛吸納龍族血脈，也多了些俗氣，更像是在人間。

  許長安目光打量，看著看著，就落在那唯一還沒有穿上的白足，心裡不禁一盪，忽然想起新修版神鵰俠侶裡面的一段情節。

  少年楊過夢中練功，雙手撲蝶，醒來後，卻發現抓得是小龍女的白足，心中暗暗想著，「我只須乖乖的聽話，姑姑便不會趕我走。我一生一世在這裡瞧著她這對小小的白腳兒，那一生一世就開心得很。」

  說來，這也正好是個大墓，而且雲妃瑤也是正兒八經的龍女。

  若是一輩子，就和雲妃瑤這麼過著，可能也不錯。

  不過，自己是比楊過幸運許多。

  目光注視，正在修煉的雲妃瑤忽然睜開眼睛，綻放寒光。

  許長安頓時腰板一正，目不斜視。

  雲妃瑤瞥了眼許長安，也沒有多說，雙足縮入裙中，繼續打坐修煉。

  卻是不知如何面對許長安。

  初時的狂暴，沒有意識，但後期她漸漸理智開始恢復，所以後期那些固然是身體的野性，可是她是知道的。

  尤其是靈魂的交融。

  雖然不想承認，但她最後屈從了本能。

  更過分的是，現在那些她沒意識時候做的事情，竟然也能記了起來。

  想到自己，一把把許長安衣服撕裂，然後做的一系列事情，縱然雲妃瑤心性淡泊，也不禁面紅耳赤。

  好比一個醉酒的人，醉酒時候胡言亂語沒什麼，可怕的是，第二天還有人幫你回憶！

  想到那些事情，雲妃瑤身體不禁陣陣發燙。

  保住了性命，進化了血脈，眼下只要殺戮一番，便能穩穩入洞玄。

  可卻又失去了在她心裡，不比性命差的清白。

  若是她昏迷，許長安趁人之危，那也罷了！

  揍他一頓，然後不虧不欠。

  可偏偏是自己動的手！

  還一拳把他打傷，然後把他一遍遍地拖回來……

  而且，他好像還是純陽。

  是以，雖然是自己帶他進來的，雖然自己失去了清白身，雖然自己將部分應龍血脈給了許長安，助他修行，但最後還是她欠了許長安大恩。

  這一刻，雲妃瑤忽然對自己修行的清心訣有些煩躁，在這時候，讓她還能理智思考，並且讓理智和感情出現違背。

  所以，索性閉關修煉，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也正好恢復一下身體，狂暴的時候不覺得，現在卻覺得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一般。

  ……

  如是這般，又過去了小半個月，雲妃瑤血脈平復，境界穩固，氣息越發的深不可測，方才又睜開眼睛來。

  然後直直地看向許長安道：「你什麼境界？」

  全力修煉，腦子空明後，有些事情也想了起來，最後是靈修。

  那是元神雙修，他一個築基修士，哪來的元神？

  許長安一呆，果然，還是露餡了。

  自己不主動暴露，外人難以發現，但元神雙修，互享感悟，自然也就暴露。

  「化神一層。」許長安想了想道。

  饒是已經有所猜測，但得到許長安的確認，雲妃瑤還是吃了一驚，他三十都沒到吧，三十年以下的化神，她只在傳說中聽過。

  這一刻，她算知道為什麼許長安會被選中了。

  「此番，是我欠你恩情，若非你，我此刻怕已經身在幽冥。」雲妃瑤沉吟一陣，身上一片雪白龍鱗自然脫落，入許長安手中，「日後，你有事相求，以此為憑，千里萬里，我必定前來。」

  許長安接過龍鱗，得了承諾，面上卻沒有多少的歡喜之意，反而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雲妃瑤之意，十分清楚。

  他們之間是恩情，也只有恩情，待許願結束，一切終了。

  雖然已經有所預料，且心知他和雲妃瑤之間，全無感情基礎，以雲妃瑤性子也不是被人得了身子就死心塌地的，甚至若是真的成親，以他如今的性子，是否能做人丈夫，也是未知數。

  但即便如此，心中仍有些不是滋味。

  只是面上，許長安卻露出一個笑容道：「好，接下來談正事，這陵墓我們只探索了一半，還有一半我們還沒探索，這些寶物也不能便宜了別人，我們五五分了。」

  「盡數予你即可。」雲妃瑤此番一路走來，已經得了一件天級靈寶，五件地級靈寶，還不算龍帝敖蟠的證道法寶，已經沒有什麼需求。

  全給了許長安，她心裡能少些負擔。

  「好，那就是出去後的事情，我們合計一下，口徑一致。」許長安也不爭辯，畢竟陵墓里最好的東西，已經在他們手裡，其餘的也無所謂。

  雲妃瑤輕輕點頭，雖然得到了寶物，但能擁有才是關鍵，出去後，面對的是整個劍宗，若是一個不慎，他們都要被抓起來。

  兩人暫時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假設出去後可能遇到的種種事情，花費兩天時間，最終確定出一套說辭。

  然後，朝著石棺三拜，便朝外走去。

  不同來此的艱難，出去就容易許多。

  這洞天和陵墓的核心在於龜殼，而如今龜殼被許長安所掌握，自然輕鬆。

  一路之上的法寶，雲妃瑤也當真是絲毫不取，哪怕是有地級的，也只做不知。

  很快來到另一極出口，但在那出去的時刻，許長安忽然頓了頓，有些不舍地回看陵墓，就在這裡，知道了世界的真相，也在這裡，失去了他的第一次，他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回來，但他知道自己一定不會忘記在這裡發生的一切。

  「走吧。」

  雲妃瑤輕聲道，她對這裡的情感複雜還超越許長安，所以更想離開。

  「妃瑤。」許長安忽然道。

  雲妃瑤腳步微微一滯，旋即頭也不回道：「我受你恩情，但我此生無意情愛，你我之間，更無姻緣。這一月之事，不過幻夢一場，莫要多想，莫有雜念，待離開此墓，你我之間，還是逸仙樂修和劍宗劍修。」

  「但還沒離開不是嗎？龍鱗還你，要求我想好了，最後抱一下。」許長安道。

  雲妃瑤默然不語，沒有回話。

  許長安知她是同意了，她不會反悔。

  一步上去，輕輕摟住那纖細的腰肢，將腦袋靠在雲妃瑤肩膀上，聞著雲妃瑤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清香，耳鬢廝磨，感覺一股特殊的心安。

  雲妃瑤身軀一顫，她上次和男子這麼親密，還是上次和許長安的時候，可那次是沒有意識，這次意識清醒，感覺又是不同，身體竟微微有些發軟，白嫩的肌膚透著羞紅，只是想著承諾，且許長安沒有更進一步，是以強自忍耐。

  但隨著彼此靠近，寂靜墓室當中，只有彼此，一股難言的感覺在雲妃瑤心裡升起，最後忍耐不住，就要推開許長安，許長安卻提前鬆手了。

  「多謝，走吧。外面還有戰場。」

  許長安微微一笑，帶著分釋然，朝外走去，推開陵墓大門，萬里晴空，一縷陽光照射在許長安身上。

  幻夢一場。

  然我所學，便是將夢變作現實。

  且交給未來吧。

  眼下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雖說還有千年時間，但這只是敖蟠的估計。

  萬一估計錯了呢？

  保險點，五百年。

  百年返虛，兩百年大乘，五百年內，八仙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