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渡海
2023-10-22 06:56:09 作者: 漫漫步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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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方鏡用不了,葭葭皺眉看向四周,竟是茫茫一片,她忽地挑眉向腳下看去,還未做任何動作,便聽到梁莫道的聲音響了起來:「進了無邊渡海就不要妄想走水路了,任你再重,這無邊渡海也能將你浮起來,咱們根本回不到水下!」
他嘆了一聲:「渡海渡海,這就是『渡』。世間萬物到了這裡都不會沉下去!」
葭葭轉頭看向梁莫道卻見他扔了顆石子出去,那石子悠悠的落到了海面之上,飄飄搖搖,就是不入海中。
葭葭的思緒轉的極快,看了片刻,便轉頭問梁莫道:「梁道友,遠的不說,就說近的。這十五年來,定然有不少修士闖進來,葭葭覺得,從水下過這個方法縱然難得,卻也定有修士能夠想得到。他若要從水下過去,假使這些修士中有一兩個修士如我二人這般成功的出來,那勢必也要進入這無邊渡海。這無邊渡海縱使千斤凡鐵都不會沉下去,那被困死在這裡頭的修士也應當浮在海面上才對,我為何卻連一點蹤跡都看不到呢?」
葭葭說到這裡頓了頓,抬頭對上了梁莫道:「十五年難道還能叫修士送命不成?既然能想到從水下過來的修士,多半也能想到若是走錯了方向,進入正反旋風,那是要送命的,定然不會隨意走動。退一步來講就是那些修士送了命,那屍體呢?難道還能化成灰?葭葭以為這其中定有玄機!」
「玄機自然是有的。」梁莫道不住的點頭,只是抬頭看向葭葭,「只是梁某不知道這玄機是什麼?無邊渡海這個迷困擾了古往今來多少修士?梁某怕也不能免俗!」
葭葭卻是一臉篤定的對上了梁莫道:「梁道友,葭葭相信,既然有人能走的出來,那麼這謎題便並非無解,只是我二人沒有想到而已!」
梁莫道點了點頭,笑著看向葭葭,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壇酒喝了起來,他渾身的酒氣,只是眼中卻仍一片清明,沒有半點醉了的跡象。梁莫道看著眼前的女修一身青衫立於身前,只覺她形雖纖弱,卻是難得的堅定,不由莞爾,摸向腰際的寶刀笑著搖了搖頭:寶刀不老,後輩已至!
海面連綿起伏,那湛藍色的起伏一點點的倒映入葭葭一雙烏瞳之中,放佛也被染藍了一般,遠遠望去,她竟好似生了一雙藍瞳,極為妖異。
無邊渡海麼?你既是渡海何不渡我等一線生機?葭葭苦笑:無邊渡海就似是一雙手托著萬物一般,不讓任何事物沉下去。這種可載萬物的屬性,當真是如何都很難叫人想到這竟是東海凶兆之一。這渡海的出現更似承托萬物的船隻,當真是與「凶兆」二字無緣。
半晌之後,葭葭喚起了玄靈:「玄靈,無邊渡海,你可有辦法?」
愣了半晌之後,葭葭才聽到玄靈的聲音悠悠的響起:「有辦法的話我早說了,何必等到現在?」
葭葭苦笑了一聲:「那你在世間數十萬年可曾聽說過什麼有關無邊渡海的趣事?什麼都行?」
「那有什麼用?」玄靈皺了皺眉,卻還是配合的想了起來,「什麼都行?」
「是的,什麼都行!」葭葭聲音堅定。
玄靈拔了根草,放在口中咬了一會兒:「讓我想想啊!無邊渡海?嗯,我記起來了,倒是曾經聽說過一位從無邊渡海中悠然返回的修士,不過他修為已至出塵,後來還飛升了。至於怎麼出來的就不知道了,我只記得他傳訊出來的時候,東海邊上眾人迎接,但見那位高人恍若真正的神仙,踏水而來,元神通透,不多久便飛升了!」
「那他可有說過什麼?」葭葭忙又問道。
玄靈皺眉:「沒什麼特別的啊?」他嘖了嘖嘴,似乎因為時光久遠,正在努力回想,「有人問他怎麼走出無邊渡海的?他似乎是說,無邊渡海?你說它是,它便是,你說它不是,它便不是!這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兩樣?」
「無邊渡海?你說它是,它便是;你說它不是,它便不是?」葭葭無意識的重複著這兩句話,回頭看了梁莫道一眼,卻見他打了個響亮的酒嗝,正喝的歡,見她回頭還揚了揚手裡的酒罈。
「渡海?」葭葭口中喃喃,隨意的扔了一物出去,「竟然萬物不沉?」
就在此時,一夜陰霾終過,紅日躍出了地平線,第一縷晨光灑到了海面之上,波光粼粼,如此祥和?從外表看去,當真是一點都看不出這便是傳說中的東海凶兆——無邊渡海!
咦?不對,方才我扔出去的是什麼?葭葭臉色大變,立刻跳出了飛天蚌,待要將指方鏡撿起只是,卻見陽光和煦的照在眼前這個巴掌大的圓鏡之上,雖是佛修之物,可這裡頭卻亦有八個漢字:心無自在,指明四方!
就在剎那之間,葭葭腦中電光火石,突然莞爾,心無自在麼?她手托指方鏡,腦中不住的回想那一片島,四下寂靜,足下的托力溫柔和煦,這種感覺仿若母胎,舒服極了!
葭葭站在海面之上,回頭對上了梁莫道:「梁道友,隨我來!」
梁莫道手中的動作不由一頓,但見她整個人沐浴在晨光之中,一道莫名的光圈打在了她的身上:年輕女修笑容溫暖乾淨,實在是極容易想到那等美好而充滿希望的東西。她能帶他走出無邊渡海?梁莫道心中驚疑了片刻,隨即好笑的搖了搖頭,自言自語:「你自己心中也有兩分相信的!」
信便信了,大丈夫做事何必扭扭捏捏?梁莫道哈哈一笑:「好嘞,連道友前方帶路吧!」
葭葭淺笑轉身,放鬆自我,立在海面之上:「無邊渡海,我說它是,它便是,我說它不是,便不是。管外人如何說你是凶兆?你既有承載萬物之身,便渡我一程?渡我到達彼岸可好?」
她心無旁騖,心中所想,腦中所想儘是想要到達的島嶼。
梁莫道與飛天蚌已行至她的身邊,他猶自不明白葭葭如何突然想通了,上下打量了一眼闔著眼睛,閉口不語的葭葭,目光很快便落到了她手中的指方鏡之上,這一看,卻更是驚奇。
原本失靈了的指方鏡,眼下但見那條紅線竟然停了下來,直朝一方而去,梁莫道心中驚奇更甚,葭葭闔著雙眼,他卻睜大了眼睛,連酒罈都收了起來,默默的看向前方,但見前方仍是一片廣闊海域。
他正狐疑間,卻見不過一個眨眼,目之盡頭便出現了一座孤島,梁莫道低頭看向自己的手,但見它微微顫抖:是激動抑或是其他?他梁莫道也說不清楚。
只是眼前所見,卻是他將近百年遊歷生涯之中從未見過的奇特,那座孤島到底是何時出現的?他伸手探了探海水,已無原先那種巨大的浮力,這裡已是正常的海域了。
只是,這到底是如何走出來的?這島的出現竟似是一瞬間,就連他都沒有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只覺眼前這一切玄之又玄,光怪陸離實乃他平生僅見!
就在此時,只聽「噗通」一聲,梁莫道循聲望去,卻見沒了浮力,葭葭掉入了海中,他好笑的伸手將她拉上了飛天蚌,只是兀自搖了搖頭,卻見她笑眯眯的用靈力烤乾了自己的衣裳,褪下了外頭的長裙,一身利索的黑衫呈現在了他的面前。
黑底金線,崑崙暗部!那座島上定然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不然不會隕落那麼多的修士!將要踏上那樣一座島,為何她仍然彎唇淺笑,眉目間還有股說不出的自信與驕傲?
果然年輕啊!梁莫道搖了搖頭:這等朝氣確不是他所擁有的!只是,他仍有一事不明,梁莫道這般想著,抬頭看向葭葭:「那島究竟是如何出現在我二人眼前的,你看清楚了麼?」
卻見年輕女修回他的仍是一個標誌性的笑臉:「我未曾看清楚,想必該出現時,它便出現了吧!」
「該出現時,便出現了?」梁莫道一臉的茫然,他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猜啞語啊!
飛天蚌駛近小島,卻一點聲音都沒有,饒是葭葭有所準備,可還是有些澀然。想當年,他們來島之時,這島邊可是零零散散的駐紮了不少法帳的,現下麼?除了依稀可見法帳的殘骸,卻看不到一位修士。
葭葭遲疑了片刻,回頭對上了梁莫道:「梁道友,島上恐怕兇險萬分,你實在是不必插足其中。若是願意的話,不如就在這裡等葭葭可好?我若是能全身而退,定然與你一同返回神州!」
梁莫道笑著搖了搖頭:「你若是不能全身而退呢?這知道渡海如何走的,可止你一人啊!就說我走得了渡海,你覺得以梁某的身手穿得過方才咱們來時穿過的凶獸窩麼?自梁某與你一道闖入這裡之時,便是你活我也活,你活不成,梁某也活不成了!」
「正反旋風與無邊渡海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離開也說不定,倒時你自安然無虞!」葭葭笑了笑,「梁道友,我不欲連累你!」
「不用說了,我與你一起去!」梁莫道肅了神色,「我既收了你的飛舟與陰陽獸眼,豈不是要護你這一趟安危?放心,梁某雖說身手不行,卻也能殺兩個小毛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