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小鎮故人

  小鎮雖然破落，但鎮子上人們簡單而幸福的生活卻是讓老桑感到羨慕和喜歡。

  老桑喜歡在鎮子上的小店裡吃上一塊麵包，喝上一杯鮮榨的果汁，或是在街邊品嘗一下當地的美食，感受一下古法製作的食物，那是來自大自然的饋贈，來自世界上最純潔的食物。

  鎮子上的人對老桑他們很友好，把他們當恩人一樣看待，見到他們的時候總是會弓下腰喊聲：「桑大人！」

  老桑對人們的客氣有些不喜歡，但也會躬身回禮：「大家好！」

  這幾日，老桑算是在小鎮上住了下來，享受著當地的淳樸氣息。

  這天老桑帶著阿浪他們正在逛街，突然在街邊他看到了一張面孔，一張非常熟悉的面孔。

  那是——

  「多泰！」老桑突然喊出聲。

  幾個年輕人紛紛抬頭看向老桑，不知他在喊誰？

  順著老桑抖動的眼神看過去，他們看到在他們不遠地方的一個屋子門口坐著一個蓬頭垢面的中年男人，他似乎很久沒有洗澡了，穿著一身舊衣服，兩眼有些發直，看起來有些傻。

  那是——好熟悉的名字！年輕人們紛紛猜測著。

  那個男人在聽到喊聲之後也抬起了頭，他的臉上掛著笑，那種很傻的笑，他笑嘻嘻地看向老桑，然後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像是陰霾突然覆沒了晴日一樣，他地頭上升起了烏雲。他突然指著老桑大叫起來。

  「水、水、水……啊啊啊……」他捂著腦袋叫起來。

  一個老太婆從屋子裡鑽出來，看著捂住腦袋的多泰喊道：「天賜，你這是怎麼了？」

  「水、水、水……」這個被稱作天賜的男人看著老桑眼睛裡滿是恐懼。

  「天賜？」老桑很是疑惑，難道是自己認錯了人？

  「是桑大人啊，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我這兒子，腦子不太好！」那老太婆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跟老桑解釋道。

  「他叫天賜？是您兒子？」

  「是啊！他就是我親兒子！」老太婆眼睛裡充滿寵溺的看著「天賜」說。

  老桑再抬眼看眼前這個還在捂著腦袋的「天賜」，腦海中不由得閃現過很多畫面，那是他和多泰一起航海的畫面。他們曾經有那麼多的歡樂，那麼多的夢想，如果不是那一次風浪，可能現在他們還能在一起進行這一次深海航行。只可惜……

  不可能的！多泰不可能活著的！可是，真的希望他活著啊！

  「他，怎麼……」老桑指了指腦袋說。

  老太婆瞬間會意：「他啊，被水嗆著了，傷了大腦，不過，有時候你和他說話，他都聽得懂！」

  「被水嗆著了？怎麼會？」

  「我這兒子從小就喜歡誰，喜歡在海里游泳，有一次不小心淹著了，救上來的時候就傻了！唉，不管他怎麼樣，他都是我的好兒子！」老太婆繼續寵溺地安撫著天賜。

  「這樣嗎？」老桑看著眼前那張雖然髒污但是卻很清晰的臉，真的不是多泰嗎？

  老桑看了看老太婆和她身後的房子，屋子裡散發出一股老舊的味道，這個房子看起來已經很久了，古舊的像古董一樣。在外面陽光熱烈的照耀下屋子裡顯得很陰暗，隱約可以看到裡面亂糟糟的樣子。

  可能這是鎮子上最破舊的房子了吧。

  「多泰！」老桑又嘗試性地喊了一句。

  那人在聽到名字後使勁哆嗦了一下，然後突然咧開嘴笑了。老桑正疑惑，就看到一股清流從那人的腿上流了下來，他居然尿了！

  「天賜，你又尿褲子，看我不打你！」老太婆嗔怪道，但並不真的動手。

  小雅和莉莉有些臉紅，別過身去。

  「難道真的不是多泰？」老桑緊皺著眉頭看著老太婆帶著天賜到屋子裡換衣服，搖了搖頭，帶著阿浪他們離開了。

  「師父，多泰是不是就是您屋子裡常掛著的那張照片裡的多泰師叔？」阿浪問。

  老桑點了點頭：「我和你多泰師叔，阿福師叔，樂喜師叔曾經是海上有名的冒險四人組，我們曾一起見識了大海的廣闊和浩瀚，也見識了它的力量和神秘。我們在海上見到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這也是我這次深海航行的目的，我想將大海的神秘通過我們分享出去。」

  「原本，我們幾個可以成為這世界上最榮耀的隊伍，我們也拍攝了很多不可思議的照片。只可惜，在回程的路上，我們遭遇了風浪，特別大的風浪，將我們的船一下打翻，連給我們喘息的機會也沒留下。」

  「我們幾個墜入大海之中，誰也沒能抓住誰，便被洶湧的海水給徹底衝散了。我是僥倖抓到了一塊木板，被趕來的海豚給救下。而你們的三位師叔，我從此失去了他們的消息。」

  「還真是可惜啊！」小雅有些遺憾地說。

  「後來我找了他們很久，都杳無音信，從那時起，我便停止了所有的冒險活動，成為了一名武術教練，安心地生活。別人看到的都是練功的表象，其實我一直在悔恨、自責，我作為他們的大哥，沒能保護好他們！」

  「這也不是您的錯啊，大自然的力量我們是無法抵抗的！」大壯說道。

  「他們那麼年輕……」老桑悔恨道。

  「師父別自責了，大家都是為了夢想，本身就做足了準備，他們為了夢想而死，也算不上遺憾了！」陸遠安慰道。

  「你們怕不怕？」老桑抬眼看著幾人。

  「我們？啊哈哈，我們才不怕，我阿浪水上功夫可不是吹的！」阿浪揮揮拳頭說。

  「也是苦了你們了，跟著我受罪！」老桑說。

  「師父您說什麼呢？把我們當外人了？我們可是心甘情願跟著您出來冒險的。您養育我們這麼大，我們已經很感激了，我們就想跟隨您，保護您！再說了，這本身也是我們的追求和夢想啊！」阿浪繼續說道。

  「你們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當然！」幾人異口同聲地說道，雖然火火游泳並不擅長，但是在之前那麼多年大龜的帶領下對水性也稍有學習，自救還是沒有問題的。

  「你們……真是，好孩子！」老桑突然感覺有些感動。

  這次的出行本是自己一個人的冒險，卻把孩子們也帶上了。老桑感覺身上的責任也感覺到深深的安慰，能和他們一起去探索海洋的奧秘，也是一件非常愜意的事情吧！

  老桑想，這次自己一定會非常非常好的保護他們，不會讓意外再次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