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復仇的惡鯨

  晚上，鎮子上舉行了大型的篝火晚宴，被大壯弄斷的那棵樹也沒有浪費，當柴禾燒了。雖然因為比較濕，煙比較大，弄得四處煙燻火燎的，但大家都流著淚忍受著。

  鎮子上已經許久沒有這樣熱鬧了，大家吃著老桑他們帶來的食物，邊唱邊跳的。也有人看著這熱鬧的景象偷偷流下眼淚，多希望這裡從來沒有來過鯨魚，多希望自己的親人沒有被鯨魚吃掉。

  唉……

  看著狂歡的人們，老桑他們卻顯得非常平靜，這裡的人都被壓抑了太久，所以才會如此釋放。而他不能放鬆，聽老人說這片海域裡還有兩條更為巨大的鯨魚，如果真像老人所說那麼那兩條還活著的鯨魚還會對人們的生活造成影響，說不定還會報復大家，所以，除掉那兩條惡鯨勢在必行。

  老桑沒有喝酒，在人們還在狂歡的時候他去了海邊。海邊黑漆漆的，有些嚇人，當他打亮手電筒的時候心裡一驚，那隻被殺死的鯨魚不見了。

  這條鯨魚去了哪裡？

  老桑心中有些不安。

  夜裡的海水漆黑一片，各種潛伏的力量蠢蠢欲動。晚上下海去捕殺鯨魚也許並不高明。為了避免晚上大船受到襲擊，老桑先把船給拉了上來，自己躺在船上睡去了。遠處，篝火還在繼續，孩子們也都玩的開心，等玩夠了，他們將被分到各家去休息。這樣也好，省得他們給自己添亂。想著，老桑便閉上了眼睛。

  夜裡，海面上響起一種奇異的令人發毛的聲音，像是一種海獸在嘶吼一般。距離離得很遠，但是卻還可以聽得清晰，應該是那兩頭鯨魚吧。老桑用手枕著頭，望著無月的夜色，每個人生活在這世上都不容易啊，多希望自己的航行能給更多人帶來勇氣和希望。老桑想著，臉上便升起了一抹寬慰的微笑。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老桑就醒來了。岸上還很安靜，大家還沒有醒來。他從船上跳下來，用力一推，便將那船推下了水。他看著船上那些排列整齊的各式槍枝武器，覺得這兩隻鯨魚遇到自己真是太不幸了，這些東西里的隨便一種，都可以輕易結束它們的性命。

  老桑點燃一根煙，將一大塊鮮肉掛在鉤子上系在了船上，這是誘惑食肉動物最直接有效的辦法。

  等做完這些，他走進了駕駛室，等風來。

  船乘著清冷的月光向著海中行進了，船頭衝破水面傳來輕輕的嘩嘩聲。老桑警惕地看著四周，觀察著可能會隨時跳出來的大鯨魚。

  但是四周除了開船的聲音一片安靜，並沒有巨型生物遊動的聲音。

  就在老桑被自己這種緊張的感覺弄得有些壓抑時，船上傳來了篤篤的走路聲。

  老桑的神經一下子緊張起來，他側著耳朵聽。

  鞋聲漸漸地近了。

  誰？

  老桑一扭頭，手槍就握在了手裡。

  「大叔，是我！」陸遠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向著駕駛室走來。

  「怎麼是你？你不是在老鄉家裡住著嗎？」老桑皺起了眉頭。

  「本來是，可是那老鄉打呼嚕太嚴重，我就回船上來住了。大叔你是要捕殺鯨魚去嗎？」

  老桑點點頭：「早點解決它們，這裡就早些可以解脫。」

  「我也去！」陸遠握握拳頭說。

  「好吧，反正你已經在船上了！」老桑說，然後他想了一想：「最近你練功挺刻苦的，愛好這個？」

  「倒也不是啦，就是不想給你們拖後腿。」

  「挺有自尊心的嘛！」

  「那個……你要是覺得叫不慣大叔的話，也可以跟著阿浪他們一起叫我師父。」

  「我叫得慣大叔……呃……您是說我可以叫你師父？」

  老桑微微一笑，背過身去，沒有說話。

  倒是陸遠心中一動，眼睛裡放出了星光，這麼說的話，自己和阿浪他們就是師兄弟了！他有些激動地喊起來：「太好了！」

  就在他呼喊之時，船顛簸了一下，像是撞到了什麼東西。

  「小心，他們來了！」老桑拍拍手說道，讓陸遠把住船的方向。

  陸遠探頭一看，就見船的右側有兩頭黑皮虎鯨，此時它們正以一種虎視眈眈的眼神看著船上。

  只是這兩頭鯨魚比之前的那頭二倍還要大，像是超級巨無霸一樣。

  它們冷靜地看著老桑，眼睛裡滿是仇恨。

  老桑卻不屑一顧，藝高人膽大，何況有槍和多種能力傍身，老桑對這兩頭看起來有些弱的虎鯨並不在意，只想趕緊解決掉它們還給淨明島一片安寧。

  他拿起了槍。

  那兩頭虎鯨親眼見識過老桑用槍擊斃它們的孩子，知道這東西十分厲害，趕緊潛了下去。待老桑尋找之時又突然從水中竄出，差點將船掀翻。

  好大的力量！

  老桑看著那躍起的龐然大物，剛想抬槍，水底卻又跳起了一頭大鯨，嚇得他連連後退。

  「還挺厲害！」他罵道。

  等兩頭大鯨跳入水中，海面上又是一片平靜。

  老桑持著槍謹慎地看著海面，那裡只有一圈一圈還在蕩漾地漣漪，並不見大鯨的蹤影。但是他卻隱隱聽得到來自水下的遊動聲。

  那聲音離自己很近，但是卻看不見。

  老桑心中一緊，暗道不好。

  就在這時，船下被猛然撞了一下，船體也隨之出現了巨大的顛簸。老桑原本靠在船邊，因為這猛然一撞，差點沒掉下水去。

  「陸遠，穩住，向前開！」老桑喊道。隨之將手槍握得緊緊的，只要這鯨魚敢露出水面，定讓它們有來無回。

  可這鯨魚也不傻，憑著自己的傻大個，硬是穩穩地浮在船下，頻繁地對船進行撞擊。

  隨著撞擊次數的增多，老桑甚至都能聽到船底發出的碎裂聲。

  「看來這鯨魚是鐵了心的要和我們戰到底啊，那好吧，我就讓你們見見我那四十米的大刀……」

  「師父？是這把嗎？」陸遠扔過來一把刀，差點扎在老桑的腳面上。

  只見眼前船板上扎著一把閃著金光長約四十厘米的金背砍刀，連上刀把總長約五十多公分。別看他沒有老桑口中的四十米大刀顯得兇悍，但是它的戰鬥力可是一點也不弱，子彈可以擊穿石頭，但是它可以砍開子彈，說差點扎到老桑腳面上那是輕的，要是真扎到了，怕是老桑這腳也就廢了。

  老桑將手槍別在了腰上，然後從船板上拔下那把刀執於手中。

  下面是見證奇蹟的時候了。

  老桑跳上船頭，對著水中大喊：「你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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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船隻行駛的飛快，海風撲啦啦地吹在老桑地身上，吹的他衣衫飄飄，鬍鬚飄飄。而船下傳來的顛簸感也沒能撼動他穩如磐石的身軀，他半蹲著謹慎地看著海面，靜待著鯨魚的攻擊。

  「嗖」的一聲，一條小魚從海水中彈射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老桑一個揚刀，那魚便分成兩半，劈砍時撒過的金光，炸的水面上泛起一片浪花。

  而還沒等那浪花散盡，就看到一個龐然大物從水中躍起，快速地向站在船頭上地老桑襲來。它是那樣的巨大，咆哮著張開的大嘴可以一口將老桑吞下。

  老桑看著那黑乎乎的大嘴，聞著空氣中卷攜而來的腥臭氣息，握緊手中大刀，大喝一聲朝著鯨魚的方向一個斜劈。就見那原本兇悍的大鯨魚居然從半空中碎裂開來，頭顱和身體呈滑坡狀分開，瞬間落在水中，發出一聲巨大的噗通聲。

  此時天地間重新回歸平靜，只聽到大船劃破水面的聲音。

  良久才聽到身後傳來的來自獸類的哀鳴聲。

  老桑回頭望去，像個絕世大俠一樣，他看見那條僅存的鯨魚此時正悲戚的浮在剛剛死去的巨鯨旁邊，仰頭哀鳴著。它一動不動的守在那已屍首異處的鯨魚旁，沒有再發起任何的攻擊。

  「師父，要不要把那條鯨魚也殺了？」陸遠小心翼翼地問道。

  老桑捋了捋鬍子，點了點頭。

  同情敵人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雖然鯨魚們殺戮人類也是為了生存，但是有它們在，這小鎮上的居民就不能好好生活。老桑想把原本安靜平和的小鎮還給他們。

  老桑再次揚起了刀，那刀像是有了靈魂一樣聲聲作響，金光閃爍。

  金光撒在海面上，魚群便紛紛逃散；金光撒在鯨魚身上，就引起了鯨魚一陣恐慌。

  鯨魚在抖了幾抖之後，像是積聚了某種巨大的勇氣，它居然沒有躲閃，而是放下夥伴直面老桑，這讓老桑有點意外。

  遲疑間，就見那鯨魚將頭和背露出水面，以一種野蠻的姿態迅速地向著大船游來，它的速度非常的快，激起兩叢巨大的浪花。看那姿勢，像是要和大船同歸於盡。

  老桑看著迅速襲來的鯨魚，心裡竟升起無限的憐憫，任何生物在天地間都有生存的道理，只是你們來錯了海域，就讓我送你們回去吧。

  老桑把刀握的更緊，風颯颯而過，吹起老桑凌亂的鬍鬚。

  「再見吧！」

  就在鯨魚拼盡蠻力撞向大船的那一瞬間，老桑也跳下大船將刀狠狠朝鯨魚的頭顱插去。

  鯨魚在距離大船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原本緊繃的身體也隨著生命的消逝而疏鬆開來。

  陸遠舉著手機拍攝視頻直播，老桑也像耗盡力氣一樣半跪在鯨魚頭上不願鬆開。

  但是陸遠顯然沒有對師父這帥氣的一擊有任何讚揚，而是疑惑地看著鯨魚說：「師父，這魚怎麼笑了？」

  「嗯？是嗎？」老桑也看向了鯨魚。

  就感覺身子下的鯨魚就如一片隨波漂流的樹葉一樣慢慢地向大海中沉去。

  老桑借著陸遠扔來的繩子一下跳到了船上，果然如陸遠所說，那鯨魚此時是笑著的。只是它那留在海面那兩道清澈的水痕會是它的淚痕嗎？

  老桑看著慢慢遠去的鯨魚屍體和遠處發著紅光準備照射大地的太陽，心中無限悵惘。黑暗已經結束，黎明即將來臨，只是那些被斬殺的生命又要飄向何方，它們還會不會以其他的方式出現在大海中。

  陸遠看著還在船頭髮呆的師傅喊道：「師父，我們該回程了。」

  老桑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是啊，是啊，該回程了。」

  大船滿載勝利和希望向著岸邊駛去，岸邊早已圍攏了很多人，阿浪、大壯、莉莉他們正在岸邊大喊著：「師父，威武！」

  殺掉巨鯨的這一幕他們在岸上的高台上早就已經看到。

  也許這片被鯨魚血水染紅的海水可以抵禦更多惡鯨的來襲吧。

  除掉了惡鯨，鎮子上的人熱熱鬧鬧的慶祝了好幾天。老人作為鎮子上的長者安排島上的鐵匠、木匠之類的將老桑他們的船又好好地維修了一遍，使得他們的船變得更加堅固。老人說：「你們是鎮子上的恩人，淨明島永遠感恩你們，歡迎你們！」

  老桑看著依然面黃肌瘦、衣衫襤褸的鄉人們說：「大家不要客氣，我這裡在網上籌集了一些資金，已經轉到了島上的集體帳戶，雖然幫不上大忙，但希望大家可以過上好日子。」

  而此時，老者和鄉人們都感動的無法言語了，他們紛紛跪倒在地上，對著老桑一行磕頭。

  老桑趕緊扶起他們：」使不得，使不得，你們只要能重新開始好生活，我就算做了一件大好事！」

  「可是，恩公，以後我們想你們的時候怎麼辦呢？」

  「這個好說！」老桑神秘一笑。

  就看到阿浪他們幾個舉起手機指著直播間對著鄉人們喊道：「深海直播！」

  老桑滿意地對他們點點頭，然後對鄉人們說道：「想我們，就看深海直播吧，我會一直繼續我的航海行程的，希望有一天可以在直播間裡再次與你們相遇！」

  老桑一行在鄉人們滿懷感激的眼神中離開了淨明島，在途徑那片海水的時候，老桑隱隱還能感覺到那具被劃成兩半的鯨魚屍體和那具流著眼淚卻微笑的鯨魚屍體。也許，大海深處才是它們的歸宿吧。

  「師父，想什麼呢，船都偏航了！」

  「啊啊，是嗎？呃呃，不好意思。」老桑心虛地答道。

  他看了看地圖，在淨明島的附近還有一個名字很好聽的「橙月鎮」，據說是附近幾個島之間的商貿大鎮，也許應該到那裡看看。

  那裡應該不會有大鯨魚出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