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全面碾壓

  楊烈手臂上的甲片緩緩退去，內力依舊維持在了四重境界！

  「你！太狂妄了！」洛水寒白皙的肌膚上青筋暴起，感覺受到了極大的羞辱。

  楊烈的意思很明顯：你不是質疑我用了詭異手段麼？那好，我便讓你看看我的戰力究竟如何！

  在進入考核室時，我是聚元境四重，那麼現在，我依舊用四重修為與你戰鬥！

  「你要逞強，那我索性成全你！」

  洛水寒被徹底激怒了，如果說原先她還只是存了考校的心思，那麼現在，她是想狠狠教訓楊烈一通。

  快，無比的快！

  洛水寒化為一條銀色殘影，雙腿如同風輪大轉，攜著無匹巨力重重地砸向了楊烈。

  「咣咣咣！」

  這一擊來勢太快，楊烈只來得及出拳一擋，手臂便被連續砸了數十下，疼得要斷裂一樣。

  銀色光影倏止，顯露出了她的身影，洛水寒冷然道：「我這道『幻身變』身法如何？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將全部精力都用於修煉九步崩拳了吧？豈不知強大的攻擊也要配上頂尖的身法才有用？」

  基礎武學「幻身變」！精通級！

  「呵，頂尖的身法？」

  被步步緊逼，楊烈火氣也上來了：「我看我抓兔子的身法也比這好。」

  當是時，識海中暖流再現，剛才洛水寒身法的所有秘奧，無不清清楚楚地呈現。甚至，她的裂雲腿法，玄奧之處也是纖毫畢現！

  無盡的感悟，恍如滔滔江河狂然湧入心田，楊烈體內生出一股強烈的衝動！

  「嘴硬——」洛水寒叱聲尚未來得及全部吐出，眼睛驀地瞪大！

  楊烈消失！

  視線完全捕捉不到他的身影，如果說洛水寒剛才快得只見殘影，那楊烈就是一道風！如果不是氣流波動，根本察覺不到身邊竟然有人掠過——

  完美級幻身變！完美碾壓洛水寒的身法境界！

  「嘣嘣嘣！」

  彈指之間，楊烈拳頭連連砸出，對著洛水寒足足轟出了數十拳！狂悍的拳意波動，最終匯聚一道，重重地砸了出去。

  「嘭！」

  洛水寒硬生生承受了那一拳，只感覺就像是被一頭洪荒猛獸狠狠地撞了一下，五臟六腑幾乎移位，腦袋嗡嗡亂鳴。

  她踉蹌了數步才勉強站定，不禁滿臉難以置信：又是完美級！？

  算上之前的九步崩拳，這少年赫然展現了兩門完美級基礎武學！尤其是幻身變——

  洛水寒親身修煉過，所以很清楚要想將之參悟到「完美級」有多麼困難，哪怕再給自己十年時間也辦不到！

  這傢伙才多大，他到底是怎麼修煉的？

  「似乎，沒有必要繼續了吧？」

  楊烈收拳凝立，淡淡地問道。

  洛水寒一向心高氣傲，先前居高臨下一副考校指點的神情，結果無論戰力還是悟性，都被眼前少年全面碾壓。

  這讓她如何能夠忍受？

  羞憤之下，她右臂猛地一揚：「你得意得太早了！給我——禁」！

  剎時，一股神秘的力量從其右臂爆射而出。

  楊烈本能地一閃，卻仍被那股力量束縛住雙臂，完全無法動彈。

  他雙眉陡然一挑：這是什麼力量？

  「現在，我看你還有什麼辦法抵擋！」洛水寒裂雲腿法再度施展。

  失去了雙臂，楊烈被逼無奈只得連連閃躲。幸好，剛剛偷學來的幻身變身法讓他接連避開危險。

  「我看你能逃到幾時！」

  洛水寒眼中跳動著興奮的光芒，身形突然一凝，連連劈出五掌！

  「錚！錚！錚！錚！錚！」

  每一道掌勁都凝若實質，仿佛一堵堵牆壁擋住了楊烈的退路，讓他無法遁走，只剩下了正面對抗一條路。

  而正面對抗，他雙臂又被禁縛，根本無法反擊。

  「躺下吧。」

  洛水寒嬌叱，右腿如電直劈楊烈胸口，自信這一擊至少要讓對方昏迷幾十息。

  眼看她這一腿距離楊烈不足尺許，堪堪要落下，那玄袍少年驀地抬頭，嘴角浮現出一絲古怪的笑容：「未必。」

  「嗡！」

  楊烈雙臂不動，右腿猛地劈出。

  這一擊，氣嘯寂寂，浪靜風平，方圓丈許空間仿佛一下子陷入了絕對的靜止，血液、呼吸都要為之停滯——

  裂雲腿法！超越完美！

  這一招，再度偷師洛水寒，卻青出於藍，達到了「意境級」！

  「嘭！」

  洛水寒只覺得身體仿佛不屬於自己，眼睜睜看著那一腿劈了過來，卻是怎麼也閃不開，只能被對方狠狠擊中。

  她再也顧不得比試前的信誓旦旦，本能地調動所有六重內力，抵禦這一擊。饒是如此，排山倒海般的力量衝來，她仍是咻的一聲，被劈得斜飛了出去，狼狽地摔倒在地。

  「呼！」

  楊烈長舒口氣，一腿劈飛洛水寒，連帶那股束縛自己的力量也消失不見，他終於恢復了自由。

  「我要殺了你！」

  洛水寒氣得發瘋，右手凝聚了一團渾厚的內力氣芒，撲了上來。

  楊烈已是滿心不耐煩，正待一拳將洛水寒砸暈之際，遠處傳來了一道暴喝聲。

  「水寒丫頭，住手！」

  旋即，林先生迅電般出現當場，一把握住了洛水寒的手臂！

  「林叔。」

  雖然同為聚元境六重修為，但是林叔明顯戰力雄渾太多，他一出手，洛水寒登時動彈不得，只得委屈地哭訴，「他欺負我。」

  「唉！」

  林叔深深地凝視著她，失望地嘆了口氣。他知道楊烈今天要來，所以特意外出，為的就是創造機會，讓洛水寒與他相處，最好兩人能摩擦點火花出來。

  卻沒想到，不止火花，兩人直接上演了火山大爆發！

  「楊少俠，今天我們狩妖閣多有得罪，請少俠恕罪。」

  洛水寒呆住了！徹底呆住了！

  請罪？那個哪怕面對萬象境強者，也是傲然無懼的林叔，竟然向這個少年請罪？

  「林叔，他不配——」

  「住口！」

  洛水寒的話尚未說完，便被林叔厲聲喝止，「還不快向楊少俠道歉！」

  「我，我向這個平民道歉？」洛水寒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憤憤地瞪大了眼睛。

  眼看這個平日裡機靈聰穎的侄女，今天卻不知道哪裡犯了糊塗，竟然這般不開竅，林叔恨得簡直想要跺腳！

  「丫頭！你仔細想想最後楊少俠擊敗你用的那一招！」

  回想起自己被一腳劈飛的情景，洛水寒胸中火氣上沖，恨恨地道：「不就是裂雲腿法——」

  忽地，她愣住了。

  楊烈那玄奧莫測的一招不斷浮現，她眼睛越瞪越大，一道驚雷般的聲音炸響識海：意境級！是意境級「裂雲腿法」！

  這少年，竟然悟出了這門腿法中蘊含的「裂雲意境」！？

  她徹底傻掉了，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門意境對自己的價值。毫不誇張地說，若是自己能夠掌握，那便擁有了一張通向萬象境的門票！

  她進而想到了十煉陣，這道陣法之所以只有萬象境強者才能摧毀，原因便是萬象境強者擁有意境力量！

  既然這少年掌握了意境，那麼打爆陣偶也不再話下了吧？原來，一直就是自己誤會了他？

  「楊少俠，這是你獵殺妖獸應得的賞金，一共是兩萬三千零六十枚金幣，我已經兌換成金票，你可以在城內任何一家票行取用。」林叔取出了一迭金票。

  「多謝林叔。」楊烈落落大方地接過。

  「還有，這是代表『狩妖武者』身份的令牌，請少俠收下。日後但有所命，狩妖閣內一百二十名常駐武者盡數聽從調遣！」

  林叔掏出了一面金色的令牌，令牌正面有著「狩妖」二字，背面上半段是精緻的陣紋，下半段可以書寫傳訊。

  頓了頓，他有些訕然地道，「另外，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少俠若有時間的話，能否來狩妖閣，指點小姐裂雲腿法。」

  楊烈忍不住揉了揉鼻翼，若是告訴他們，自己今天才是第一次接觸到這門腿法，不知他們會作何感想？

  自然，楊烈不可能坦白，他只是微微皺眉，看了眼洛水寒。

  「少俠放心，小姐之處自有我會安排好，只求少俠不吝賜教！」見楊烈態度有些鬆動，林叔連忙道。

  如果說昨天見面，他面對楊烈時多少還有幾分前輩姿態的話，那麼現在，他完全是平輩論交的態度！

  甚至，這態度中還帶著絲絲恭敬。

  雖然對洛水寒頗為不爽，但是想到昨天林叔對自己的維護，楊烈還是點頭答應。

  林叔大喜：「我狩妖閣底蘊淺薄，也拿不出什麼好東西答謝。只要少俠願意，可以在閣內任意挑選一件玄器與一枚丹藥！」

  玄器與丹藥可分為天、地、人三階，每階又可分為下、中、上、極四品。

  雖然狩妖閣沒有太高品級的寶物，但是林叔這一句「任意挑選」，代表的起碼價值數十萬金幣！

  楊烈讓這番大手筆給狠狠震驚了一把，說到底，他還是不大清楚幫助他人領悟意境所代表的真正價值。

  「好。」

  楊烈應道，「若無意外，我兩天後再來。」

  那時候，自己應該從昊陽訓練營畢業了。

  林叔大喜：「鄙閣上下定當列隊恭候！」

  將楊烈恭送出狩妖閣之後，林叔看到洛水寒還在站著發愣。他不禁搖了搖頭：「丫頭，你現在知道自己錯了吧？」

  洛水寒辯解道：「我只是沒有想到他一介平民，居然能夠參悟出意境。」

  「平民？那又如何！往上數三代，你祖上也是平民！」

  林叔重重地喝道，見洛水寒依舊有些不平之色，他搖了搖頭，「你可知道，那少年除了裂雲腿法，就連九步崩拳同樣達到了意境級？」

  「什麼！？」洛水寒猛地抬頭，駭然失聲。

  「這是昨天他對戰風家時，我親眼所見。」

  林叔神情中充滿了震撼，「我調查過，他年僅十四歲，出身貧寒，根本沒有任何名師教導，全憑自身天賦達到了如今的境界！這樣的天才，他將來的武道之路將能達到何等可怕的程度？萬象境六重？甚至是——真玄境！？」

  洛水寒終於真正服氣了，她喃喃自語：「真是怪物。」

  「楊少俠兩天後會來狩妖閣指點你，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向他虛心求教。」林叔叮囑，「不得耍小姐脾氣。」

  「林叔，你把人家當小孩子了不成？」洛水寒嬌嗔。

  這一刻，她意識到了之前的種種爭端，完全都是因為自己的偏見造成，心中懊惱不已。一旦消除了偏見，再想到那少年的種種表現，她徹底被其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