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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6:52:19 作者: 月裹鴻聲
    都過敏又笑:「這點小錢,對我家也不算什麼。不瞞大伙兒說,我走南闖北,就喜歡聽些奇聞趣事,各位都是京城人吧?跟我講點過往的事——只有一條,不許胡編亂造——就當抵過了這賭資,如何?」

    既然他開這個口,一桌子其他輸了的人也都圍上來,各個爭先:「我也有,我也有。」

    第54章 奇聞舊事

    「偌,我先說吧,」賭桌上坐在都過敏右手的紅臉漢子道,他雙掌跟臉色一樣火紅,看起來像個江湖中人,「這幾年,從西域傳來一種易容術……」

    他雖故作神秘,壓低聲音,還是話不到一半就被打斷,紛紛吐槽。

    「易容術是什麼新鮮事啊?」

    「江湖上老早就有。」

    「現在還有人相信易容這種騙局?」

    「各位,各位,」紅臉漢用力做個下壓的動作,努力辯駁,「我說這易容術,與尋常易容不同。」

    「能怎麼不同?」剛才被都過敏挽留過那白髮老丈吐槽,「別看易容術聽起來高深,但實際沒幾個人用,好比說,有人扮成我兒子,他臉扮的再像,能知道我兒子從小到大都經歷過什麼嗎?還不是兩句話就穿幫了?」

    都過敏看紅臉漢子被吐槽得狠了,氣得結結巴巴,忙出來打個圓場,笑道:「易容固然不算什麼新奇事兒,但這位兄台既然是第一個開口,就當拋磚引玉。」說著,他把之前贏來的一堆籌碼,又撥還給了紅臉漢。

    眾人一看,他是真的還錢,不由興致更高,右手一個乾瘦漢子,生怕自己的話被人搶去,忙道:「我這事可是最新鮮的。」

    「怎麼說?」

    乾瘦漢子湊近牌桌,降低了音量,眼睛瞪得溜圓,頗有幾分說書人的架勢:「我有個遠房表弟住在東瀛大金閣寺附近,聽他說,那大金閣寺佛塔底下,封印著一個怪物。」

    「什麼怪物?」

    乾瘦漢子用手比劃,似乎想畫出一種曼妙的曲線,但在他自己枯瘦矮小的身上比時,引發的只是一串笑聲。

    不過他不受影響,還是用一種極為認真的神情道:「美人魚!一種特別兇惡的人魚!」

    「傳說上百年前,跟著漲潮襲擊了港口,吃了好些人,好在被大金閣寺的高僧制服了,壓在佛塔底下!」

    「人魚?還吃人?橫豎你說這事在東瀛,就是信口胡說,也沒人知道,」紅臉漢插話,不信道。

    「我說的都是真的!」乾瘦漢子表情誇張,指天誓日,「我那遠房兄弟給他們翻修佛寺時親眼見過,被封印在一個大水箱裡頭,憋屈不能動彈,但還活著,人身子,魚尾巴,一身鱗片黑色的!」

    「那後來呢?」都過敏問。

    漢子手舞足蹈,「可怕的就在這兒了!一個月前,天降大雨,一道驚雷正好劈在那佛塔之側,聽說啊,雨過天晴,那怪物居然跑了!跑了!你們說說,這要是跑到什麼居民密集的地方,又開始吃人,可怎麼辦?」

    「切,你這說的,沒頭沒尾,最後推給怪物跑了,更沒法實證,誰知道有幾分是真的。我還聽說那東瀛有些宵小,專門用猴子和魚的骨頭縫在一起,做出什麼所謂『人魚』,騙的就是你們這種人,」先前那紅臉漢曾受乾瘦漢子搶白,此時全都報仇回去。

    都過敏聽這描述,倒是想起《海山經》上記載的一種怪物,叫做黑鱗鮫人。聽說這東西就是人首魚身,細細鱗片,生性兇殘食人。

    不過,只是傳說的小道消息,一時還引不起他過多憂慮,而且,橫豎事情發生在東瀛,並不是他真正關心的,於是開口道:「這位兄台說的事情倒很新奇,可惜,我想打聽的是京城舊事,這些碼子先還一半給你,若有故事,等下再講一個。」

    乾瘦漢子費盡心思,可惜地點不對,有些失落,唯唯諾諾拿了錢,去想下一個事件。

    白髮老丈趕緊把話接過來,他是個開綢緞莊的大商,雖然年老,一身還是光鮮亮麗:「老夫這件事,可是地地道道的京城舊聞,而且裡頭的人按年紀應該都還活著,可以查證。」

    「哦,願聞其詳?」

    「老夫年年來這賭船,就坐這個位置,大概十多年前吧,發現有個麻臉矮個坐在這,老夫看他土裡土氣,奸猾瘦小,京城話都說不利索,也不知是怎麼混上這賭船的,哪知跟他賭了幾場,出手那個闊綽喲,多少京城豪富自嘆不如。」

    「老夫私下裡打聽,說他好像是個外鄉養驢的,諢名喚作竇驢兒。我們在賭桌上認識,後來,一來二去也有些熟了,老夫跟他打聽,到底因何乍富,他只是不肯說。」

    洛小寧都過敏對視一眼,竇驢兒,不正是馬掌鎮故事的主角之一嗎?他從孫馬皮手中誆走長命鎖,去了京城。

    老者卻不知他們心中所想,說下去:「不過啊,就在今年年初,老夫又看見這人了。」

    「這會子的他,可不像之前那麼風光啦,單鞋夾襖,凍得發抖,還不忘貓在地下小賭坊里看人耍錢。」

    「老夫到底好奇,拿二兩銀子請他喝了頓酒,終於把他的故事套出來。」

    「他說,想當年,沫陽公主抱著剛滿月的孩兒歸寧,哪知朱雀大街上有人酒醉縱馬,居然衝撞了公主車駕,母子齊齊落入垂楊河,雖然大人沒事,但孩兒就這麼沒了。」

    「那是公主第一個孩子,悲痛欲絕,聖上亦震怒,下旨徹底整治酒醉駕車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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