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坍縮

  「『皎月之輝』是什麼東西？是個武器嗎？」

  「是一柄弓，喬治。」索拉婭掐著艾琳的臉說道：「天國最強大的兩柄神器，一個是傳承與上古太陽之神。一個是傳承於月神。太陽神的那柄『太陽之怒』是我哥哥的武器，『皎月之輝』便是艾琳的。」

  喬治猛然間想起了自己在太陽城看到的那柄神戟，以及在月之城看到的那柄神弓。

  戰神是太陽雙子的老大，而阿麗雅德妮則是月神五子的老大。

  兩柄武器，這兩人一人一個。

  「那弓有什麼用？」喬治不由問向了索拉婭。

  「在那『皎月』的面前。除了太陽，一切的神明都如那繁星一樣黯淡無光。」索拉婭說道：「它能讓其祂神明的天國與領域無效，另外，它能讓『群星拱月』——凡是被它所射中的人，都將被真正的『感召』。」

  恍然之間，喬治想起了老聖典中的一句話——眾神如群星拱月般臣服於『阿麗雅德妮』的腳下。

  他突然明白，為什麼那阿麗雅德妮的魅力，是沒有任何神明能夠抗拒的。

  「但是，那柄弓，好像還在？」喬治不由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帕洛斯：「而且我記得，你說過『西奧多里克』是可以對決信任的？」

  不光如此，如今聖庭與月之國的關係，也與帕洛斯所說的那段歷史有著不同。

  此時，艾琳也不由插口了：「的確，皎月之輝可不是隨便哪個神便能使用的。」

  她相信自己的神格沒有被拿走——因為那神格就在庇護所，被她用來製造了另一個『自己』。以此來聆聽信徒的聲音！

  而如果不坐上自己的神位，是絕不可能用的了那柄武器的。而墮天使這種墮落的東西，無論偽裝得多好，都是無法接受世人對那阿麗雅德妮的信仰的——在那信仰之力的充盈之下，她只能變成一個惡魔主宰，而無法坐上阿麗雅德妮的神位。

  除非阿洛依修斯打算使用的，是自己曾經打算用的那個方案。

  不過現在看來，阿洛依修斯好像已經失敗了——艾琳突然悄悄的看向了喬治，她突然猜出這個『西奧多里克』到底是誰了。

  「在洗禮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帕洛斯？」喬治問道：「我記得你此前認為我們應該留下一些人保護女王。如果她真的那樣強大，根本就不用人來保護吧？」

  「的確，大人。發生了一下事情。現在的『西奧多里克』陛下已經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了」

  帕洛斯繼續說了起來。

  人們都認為，『西奧多里克』的出現是月神對於月之國的眷顧——沒有什麼再比阿麗雅德妮的化身降世於月國更令人振奮了。但『西奧多里克』在接受了洗禮，徹底覺醒之後，那來自於神明的『詛咒』也開始了。

  這件事情只有『西奧多里克』的這位最親近的帕洛斯爺爺知道。

  「從聖庭回到月國之後，她便開始不斷的做噩夢，並認為自己是另一個人——或者說，她認為這世界上有著另一個自己。這讓她時常會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

  「每當她在夢中夢見另一個自己後，她便會越發強大，也越發的痛苦。在人前，她是尊貴的女王陛下，人後，她卻不斷地被折磨著。終於有一天，她找到了我」頓了頓，帕洛斯繼續說道：「『西奧多里克』沒有對我傾述那些夢境，但我卻是在查看了她的精神世界後發現，她似乎處於了一種極為詭異的狀態——就好像她根本就不存在！」

  艾琳聽到這話後瞳孔微微一縮，她越發相信起了自己的猜測——阿洛依修斯為這個墮天使所準備的方案，應該就是自己想到的那一個。

  帕洛斯說道：「在那個時候的我，雖然還不懂得喀什雅的知識，但卻也能感覺到，她就好像一半處於夢境之中，一半處於現實世界。而一旦這種平衡打破，後果誰也難料——她也許會徹底穩定，也許會徹底消失」

  伊布突然想到了一個東西，祂脫口而出：【坍縮？】

  「很相似。」帕洛斯摸著鬍鬚說道：「我當時不懂，不過我做過許多實驗數據記錄，之後我們可以研究一番。」

  聽到帕洛斯的這些話之後，艾琳的眼神微微一動。這種狀態她太過了解了。自己所安排的這個『艾琳』便是如此。

  「我知道我無法治癒好『西奧多里克』，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想辦法封印她體內的魔力——我不知道這方法是否能夠奏效，但至少能讓她不再痛苦。『西奧多里克』也希望自己能夠變弱。」帕洛斯皺著眉頭說道：「隨著她體內的魔力不斷的被封印，她的情況漸漸開始好轉了。但我卻知道，我所做的一切事實上都並沒有產生本質上的效果——是她自己的狀態漸漸的趨於穩定了。我想，在這個過程中，真正有所作為的並不是我，我只是輔助。真正有所作為的是她的意志。」

  帕洛斯說到這裡，不由想起了曾經『西奧多里克』對自己說過的話——她的騎士，一定會在自己消失之前來拯救她。

  雖然，那可能只是一個夢

  「治療的結果可以說好壞參半，因為隨著魔力的封印，陛下雖然不再像曾經那樣痛苦，但她的身體狀況卻是越來越糟糕了——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只是讓她臨走之前能夠輕鬆一點因為無論她體內的魔力被封印多少，當她徹底覺醒之時，那些魔力都將解開封印。」

  「在那段時間，我幾乎重拾了自己的信仰，開始日夜像那月神祈禱」

  就在帕洛斯已經束手無策，等待那命運的審判之前，情況突然發生了改變。

  「在兩三年前的某天下午，身體幾乎已經沒有了魔力的『西奧多里克』，突然發生了一場恐怖的魔力暴亂。緊接著，在她的體內，有一道氣息奇怪的神恩火種爆發了出來。在這魔力暴亂與爆發之中，『西奧多里克』渾身燃起了大火，但是她的身體卻是隨著那場大火而完全好轉了——她不再介於那存在與不存在之間，而是變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

  「就好像是那神明突然對她失去了眷顧！」

  『西奧多里克』的身體狀況在那之後便徹底穩定了，但她身上的魔力也突然消失的一乾二淨。在那之後，她失憶了，不再記得曾經所做過的夢境，也不再懂得任何的魔法。徹徹底底的變成了一個普通的人。

  而在那之後，要說她身上唯一還留下來的變化，就是這個女孩變得更加成熟了起來。

  事實上，一位女王是否懂得魔法並不關鍵，畢竟女王何必強大？一位明君只要活得夠長，便是大臣們心中最好的女王畢竟她還沒有兒子。

  可一部分貴族，卻因此而憎恨起了自己的女王，就連那聖庭也從那以後，對月之國的態度急轉直下了——他們認為，是七神對月之國降下了懲罰。

  只有女王的家族，財團，以及那些原本便對聖庭有所不滿的『月神』信仰者們，對於此事大為欣喜。

  月國在此後可以說被重新洗牌，原本被打壓的勢力，全部換了隊伍。而原本堅定支持女王的人，也全都跳反了。

  隨之而來的，也是那不斷的暗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