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偉大的友誼

  喬治將手中的聖火熄滅，他閉上了眼睛靠在了座椅上，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力。

  看來與他所猜想的沒錯，『阿洛伊修斯』便是那位神官。

  迷霧之始這個惡魔便已經是那尊貴無比的大神官，那麼如今他已經身居何位？

  如今的教廷，是否已經分崩離析

  良久之後，他睜開了眼睛：「羅斯格德，看來你還對我隱瞞了不少事告訴我吧，『拉斯伯恩』。告訴我你都做了什麼事。告訴我，這些年來『阿洛伊修斯』都做了什麼。」

  羅斯格德閉上了眼睛，臉上露出了一種無以復加的絕望。在平息了心中的恐懼之後，他頹然的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訴說了出來。

  「尊貴的主宰，我的確就是一名小小的侍僧，不過，我的確知道有一些事，從我曾經的一個身份說起」

  「我在南方曾以大學士的身份停留過很長時間，我承認我一直在暗中進行著我的實驗。但如許多黑巫師一樣，我的身份從未暴露過」

  「在我拒絕了聖庭的招募之後，我的一位朋友告訴我被聖庭通緝了——學士拒絕教廷的招募，是一件在正常不過的事。所以我從未懷疑過是因為此事而得罪了聖庭。」

  「說起來十分有趣，我曾經一度以為，是我偷盜『聖體』之事敗露，但後來我發現並非如此。他們將那些可笑的事情都加蓋在了我的身上，但我真正做過的大事，卻至今無人所知」

  「為何我會被通緝？此時一直令我困惑已久。直到我來到北方」

  「我壓榨了那些侍僧的靈魂，盜取了他們的秘密。以他們的身份藏匿在北方，甚至冒名頂替了一名羅敦克王都的宮廷大學士，將一顆『種子』埋藏在了羅敦克的王都里」

  「隨著我身份與地位的上升，我如自己所願，接觸到了那些惡魔。並有機會展開我新的研究。而我也漸漸了解到了更多的事」

  「惡魔們一直在尋找著一名叫做『澤布倫·拉思伯恩』的人，而這個命令，是『加羅克斯特』的主人所發布出來的」

  「『加羅克斯特』說那名學士得到了『維克懷特』的重視，並懷疑那遏制瘟疫的藥物，便出自於『拉思伯恩』之手。所以他必須死」

  「對此我十分恐懼，因為那是我的一個曾用名，是一個非常低調，並且乾淨身份。」

  「在一次瘟疫之中，我處於好奇與利益，用這個名字參加了一次聖庭所舉辦的學術討論會，發表了一些與主流說法背道而馳的，有關於黑潮與瘟疫的學說——這份學說並未引起任何人的重視，只有一位紅衣主教在那之後與我談了談」

  「他叫做『維克懷特』，身居高位，又是革新派之首，是聖庭中權勢與地位最大的幾個人之一！能得到他的讚譽與重視，說實話，我是有些意外的」

  「畢竟，我只是一個卑劣的、骯髒的竊賊」

  「的確，從未有人給與我如此的讚譽、重視」

  「受於『拉思伯恩』的身份，以及對他的好奇。我與他進行了接觸。我吃驚的發現，他的觀點與我十分相近！不過，我的研究卻是有著大量數據與實驗結果作為支撐的，符合邏輯。但此前他的觀點卻是無根無據的，更像是一種聽別人說過的說法」

  「但卻言之鑿鑿。」

  「他相信這世界上所發生的一切，背後都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操縱。他說，那人被稱之為『狡詐者.阿洛伊修斯』。」

  「在那之後，我們私下的交流越來越多了說起來好笑，從來不擇手段，視利益為一切的我。竟然被『維克懷特』說服了」

  「我冒險加入了他的團隊——這是一個讓我能真正洗白的機會，權勢、地位、榮耀、財富。曾經這些東西都與我無關。我是一個下水道陰溝裡面的老鼠，但如今我卻有了一個機會，能夠光明正大的享受那一切！」

  「也許未來的某一天，當維克懷特成為教皇，我能讓那禁斷聖所的白痴們好好的看一看，羅斯格德是誰！！」

  「然而漸漸的，這些想法卻變了」

  「我懷疑維克懷特那個傢伙，是不是給我洗腦了」

  「又或者說，我入戲太深」

  「他讓我認為，我便是那個心中有著崇高理想，為了拯救災民，對抗那『阿洛伊修斯』而願意付出一切的大學者『拉思伯恩』！」

  說到這裡，羅斯格德的雙眼閃亮了起來：「我們漸漸成為了朋友，我發誓，要為他解謎瘟疫——我用這句話來說服了自己：『這個課題的確非常的有趣，不是？』」

  「而誰又不想做那『拉思伯恩』」

  「一段時間之後，我的第一批作品成功了，雖然沒有真正的治癒那些怪病，但卻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瘟疫的蔓延。」

  「我們拯救了數十萬人。」

  「聖庭大驚，維克懷特與我慶祝了一番，並表示要將我的一部分學術觀點發布出來，並希望我能幫助他勸說機樞團，敲醒那些主教們。對此，我是十分願意的，畢竟我一直想去那英靈殿看一看」

  「然而在某一天，維克懷特深夜造訪，告訴了我一個壞消息——我被聖庭通緝了當時我嚇得發抖，我以為我以前幹過的那些好事，全都敗露了。甚至連偷盜聖體這事，都被人所知這些事必定會讓這唯一給過我信任與重視的朋友失望不已」

  「一位如此骯髒的黑巫師，妄想著改過自新也許本來便是我瘋了。這天地下也沒有比這更為可笑之事」

  「也許我註定無法生活在陽光里。就如那些聖所巫師所說的一樣，我只是一個卑劣的偷書賊」

  「然而讓我有些意外的是，事情並非如此。聖庭並沒有發現我所做的事。一切都因為那些學說」

  「聖庭的確相信了我的學說，但卻認為我必定是與惡魔有所勾結。而掌握這些東西的人，也不該存活於世——藥可活人，也可死人。」

  「當然，這僅僅是一種說辭，我知道，維克懷特的政治博弈失敗了，而我成為了政治的犧牲品」

  「我以一個十分光明的身份被通緝了。維克懷特幫我離開了南方，南方的浮華的一切都成為了我的一份過去的回憶。雖然我留下了一些遺憾，但我的生活足夠精彩了，我重新成為了一個自由人。重新成為了『羅斯格德』。我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事！」

  「有關於是誰研製了那些『腐化疫苗』只有聖庭的少部分人知曉。我的研究與『澤布倫·拉思伯恩』一直是一項絕密但惡魔卻對此十分清楚，那些猜測十分準確，就猶如『維克懷特』的政敵」

  「『加羅克斯特』受於它主人的命令，尋找著『拉思伯恩』，對於祂的身份，已經不言而喻」

  「我明白了一切——在聖庭之中，有一位行走於人間的『主宰』它必定已經占據了聖庭之中某位大人物的軀體」

  「我不知道在那聖庭之中，祂已經控制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的思想被腐化。但隨著世界的崩塌，他們將慢慢被心中的惡魔占據軀體，而主宰真正的力量也將蔓延到這個世界」

  「能讓惡魔稱之為主人的人，我只知道一個。他又能使用聖火所以當我看見您手中燃起聖火的那一刻，便誤以為您便是『阿洛伊修斯』，但現在看來，降臨到聖庭的主宰，似乎並不止一位」看著眼前的喬治，羅斯格德抿了抿自己的嘴唇：「兩位主宰降臨到這個世界，而且如此的急迫，在這種時期便出現在了人間我從未想到這個世界原來已經崩塌至此，看來我曾經所做過的推斷，全都是謬論」

  「難道七神是瞎子？祂的座天使全都死了？還是說，祂們真如那迷霧教徒的傳言，那守護這個世界的七神，已經隕落大地」

  「我不知道是應該提這個世界感覺到絕望，還是應該感到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