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

  洛伊來到神殿外面的廣場上，便看到正在休息的少年們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一個個都用猥瑣的目光盯著正在忙碌的年輕女僕們，簡直連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祭司大人——」

  當洛伊走過來後，這些少年紛紛準備起身。

  洛伊立刻擺擺手說道。

  「你們坐著不要動，我不是來催促你們訓練的。現在時間是中午，大家至少應該休息到下午兩點，我過來只是要跟你們聊聊天。」

  神殿外面這片廣場的中心佇立著墨提斯女神的神像，還有祭祀墨提斯女神的祭壇。

  說話的同時，洛伊在祭壇外圍的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然後向少年們說道。

  「我看伱們都是面黃肌瘦的樣子，你們家裡一定都很貧苦吧！」

  也許是因為洛伊表現出的態度平易近人，一位十八歲左右的少年大咧咧的說道。

  「我們家裡的日子要是過得好，又怎麼會冒著生命危險參加遠海貿易。我們這些人當中，家裡最好的就是白羊了。他父親的名字是波洛斯【豐收】，每次出海捕魚都能滿載而歸。再加上他們家死了幾個孩子，只需要養活白羊和他的弟弟，將來白羊娶妻子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我們家一共有十個孩子，一到糧食短缺的時候就有可能餓死人。像我們這種連自己都養不活的家庭，我們家一半以上的兄弟，註定都會娶不上妻子。」

  有人帶頭之後，其他少年也紛紛抱怨自己家有多麼貧苦。

  洛伊耐心的聽完這些少年的抱怨，然後表情認真的看著少年們說道。

  「大家願意冒著生命危險跟著我出海，我就知道你們的生活窮苦到什麼程度。你們都是十六歲以上的成年人，到了應該娶妻生子的年齡，可是現在的你們連自己都養不活。就算你們跟我出一趟海得到一百斤糧食，也只能保證你們今年吃的飽一些。等我們從克里特島回來後，如果你們覺得我是一個值得相信的人，你們可以考慮成為我的追隨者，向我獻上你們的忠誠和生命。我不能保證讓你們大富大貴，但我可以保證讓你們娶妻生子，更能保證你們吃飽穿暖，一家人不再為衣食發愁。」

  洛伊的話剛一說完，白羊便站起身說道。

  「我相信祭司大人，我現在就願意成為祭司大人的追隨者，向祭司大人獻上我的忠誠和生命。」

  洛伊有些無奈的看著白羊，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現在洛伊在雅典部落既沒有任何實權，也沒有任何財產。

  就算有人願意成為洛伊的追隨者，洛伊也拿不出糧食收買人心。

  跟白羊熱切的目光對視一眼，洛伊擠出笑臉說道。

  「白羊！剛才我已經說過，等我們從克里特島回來，你們才能考慮成為我的追隨者。現在我還沒有展示出值得你們相信的能力，就算有人現在就想成為我的追隨者，我也會拒絕收下你們。」

  白羊一臉失望的坐下後，洛伊接著說道。

  「趁現在有時間，我來給你們講一講，我們在海上遇到海盜應該怎麼做。我相信你們當中很多人別說是殺人，恐怕連動物都沒有殺過。但你們遇到海盜的時候，一定要用手中的武器攻擊海盜的腦袋、脖子、腹部這些致命部位。因為海盜通常都殺過人，我們對海盜手下留情的結果，就是海盜兇殘的殺死我們，或是俘虜我們，把我們變成奴隸賣到遠離故鄉的地方。」

  看到少年們全都認真的點頭，洛伊站起身說道。

  「現在大家都拿一根木棍，下午我們就用木棍練習戰鬥。明天我會給你們木矛，讓你們用木矛進行訓練。」

  潘狄翁安排三十六個男僕造紙後，神殿外的廣場不僅增加了十個用來熬紙漿的青銅三足鼎，還有了堆積如同小山的木柴。

  聽到洛伊的命令，少年們全都走向木柴山，各自挑選了一根木棍。

  乒乒乒乒——

  乓乓乓乓——

  五十名少年拿著木棍開始戰鬥訓練後，聽到聲音的普洛克涅和菲羅墨拉戴著面紗走出來，菲羅墨拉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說道。

  「洛伊祭司果然是在訓練士兵。」

  如果洛伊想把這些少年訓練成水手，現在洛伊應該教這些少年如何在船上各司其職，而不是訓練這些少年協同作戰。

  普洛克涅目光複雜的看著眼前這一幕說道。

  「菲羅墨拉！晚上我們告訴父親，洛伊祭司為了跟海盜作戰，正在對這些少年進行戰鬥訓練。」

  菲羅墨拉並沒有多想，直接點頭答應了姐姐的要求。

  心思細膩的普洛克涅卻是明白，父親潘狄翁要是直接看到這一幕，肯定會懷疑洛伊訓練士兵的用心。

  讓父親有了先入為主的想法，父親就會覺得，洛伊訓練這些士兵是為了應對海盜。

  時間到了傍晚，普洛克涅和菲羅墨拉送來了晚餐。

  這一次，洛伊沒有再躲進石屋享用美食，而是跟少年們一起吃著難以下咽的黑麵包。

  雖然洛伊這裡提供的食物並不美味，但是這些少年全都吃的非常開心，因為他們回到家裡也是要吃黑麵包。

  最重要的是，家裡的黑麵包不能敞開了吃，洛伊這裡的黑麵包可以盡情的吃。

  少年們飽餐結束後，紛紛表示明天一定會再來。

  洛伊笑著跟這些少年一一道別，跟他們約定好明天再見。

  等到少年們全都離開，夜幕已經籠罩大地，洛伊這才回到石屋，享用普洛克涅和菲羅墨拉為自己帶來的美食。

  潘狄翁的家裡。

  石屋大廳。

  普洛克涅和菲羅墨拉跟潘狄翁、潘狄翁的妻子還有厄瑞克透斯坐在一起，向家人們講述今天發生的事情。

  普洛克涅講述洛伊為了應對海盜，訓練少年們像士兵一樣戰鬥後，菲羅墨拉炫耀似的說道。

  「父親！母親！大哥！你們猜猜今天我和姐姐看到了什麼！洛伊祭司竟然和那些平民坐在一起，津津有味的吃著黑麵包。自從嘗過一口黑麵包，我看到這種下等人的食物就噁心，洛伊祭司竟然能吃得下去。」

  「菲羅墨拉——」

  看到妹妹竟然把洛伊的事情當成笑料，普洛克涅不滿的瞪了菲羅墨拉一眼。

  潘狄翁臉色凝重的說道。

  「黑麵包我也吃過！為了收買人心，跟平民坐在一起吃一樣的食物是應該的。可惜你們的哥哥厄瑞克透斯吃不了苦，他真應該跟洛伊學習融入平民當中。」

  聽到潘狄翁的話，厄瑞克透斯皺起眉頭，瞬間沒了吃東西的胃口。

  潘狄翁的妻子立刻說道。

  「親愛的！我們統治雅典部落二十年，早就有了穩固的權威，厄瑞克透斯根本不需要融入平民當中。」

  「宙克西珀——」

  潘狄翁叫出妻子的名字，臉色嚴肅的說道。

  「你這樣寵著孩子們，他們將來必定會吃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