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潘狄翁夫婦選擇讓步

  夜幕降臨之後。

  從高空俯視地面，能夠看到大地陷入漆黑一片，只有很少的幾個地方閃動著篝火的光芒。

  潘狄翁的石屋大廳。

  勤勞的女僕們在銅爐里添加木柴，讓爐火的光芒照亮大廳。

  潘狄翁和他的妻子坐在一起商議事情，他們的兒子厄瑞克透斯跟兩個女兒普洛克涅和菲羅墨拉只能坐在旁邊聆聽。

  「親愛的！就算那個外鄉人——洛伊祭司侍奉著一位真正的神祗，我們也不需要向他讓步，讓他威脅到我們統治雅典部落的權威。」

  作為共同生活十幾年的夫妻，潘狄翁的妻子已經看出丈夫想要將墨提斯奉為守護神，甚至考慮接受洛伊成為雅典部落的祭司。

  聽到妻子的話，潘狄翁露出複雜的笑容說道。

  「我親愛的妻子！現在我們雅典部落已經是阿提卡半島最強的部落，你和孩子們一定覺得我們可以安於現狀，因為其他部落無法對我們造成威脅。但你們只考慮到眼前的情況，沒有考慮到未來的情況。那些從克里特島遷徙過來的邁錫尼人，用他們帶來的青銅武器在伯羅奔尼撒半島不斷擴張，如今已經征服阿耳戈斯地區。接下來他們或許會征服科林斯地區，也許會直接從科林斯地峽入侵阿提卡半島，成為我們雅典部落的敵人。老實說，就算我們有著易守難攻的雅典衛城，我也沒有戰勝邁錫尼人的信心。」

  說到最後，潘狄翁臉上露出畏懼的表情。

  潘狄翁的妻子皺著秀眉說道。

  「你是為了應對邁錫尼人的威脅，才想接受新的神祗？」

  潘狄翁點了點頭說道。

  「而且洛伊祭司只是一個孤身一人的外鄉人，我不認為他真的能對我們的統治權威產生威脅。如果他真的有不該有的想法——我們也可以殺掉他，讓伱或是我們的孩子成為新的祭司。」

  潘狄翁的妻子點點頭說道。

  「那我們就先做出讓步，讓墨提斯女神成為雅典部落的守護神，讓洛伊祭司成為雅典部落的祭司。如果洛伊祭司想要爭奪首領的權力，我們就殺掉他。那時墨提斯女神已經是雅典部落守護神，相信她不會為了一個死掉的祭司拋棄我們。」

  潘狄翁的妻子剛說完，兩個女僕便跪著爬進大廳。

  看到兩個女僕，潘狄翁的妻子表情不悅的說道。

  「你們現在不是應該侍奉貴客嗎？難道洛伊祭司對你們不滿意，想要換成其他女僕？」

  兩個女僕慌忙搖頭說道。

  「貴客並沒有對我們不滿意。」

  「貴客說他是侍奉處女神的祭司，所以不能做出荒亂的行為。」

  得知兩個女僕沒能完成任務的原因，潘狄翁忍不住笑道。

  「他真是個有趣的年輕人。」

  潘狄翁當然看得出來，那是洛伊拒絕兩個女僕侍奉的藉口。

  在這個時代，血氣旺盛的年輕人面對年輕美麗的女人，很少會有人做出跟洛伊一樣的選擇。

  咔嚓——咔嚓——咔嚓——

  劈開木頭的清脆聲音傳入耳中，洛伊猛然睜開眼睛，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坐起身來，看到自己躺在一張石床上，身下是兩張羊皮做成的羊毛毯，羊毛毯下是一層雜草，洛伊恍然說道。

  「差點忘了……我已經來到三千六百年前的雅典，而且這個世界還有神祗存在。」

  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因為身處陌生的環境，洛伊不僅沒有脫衣服，就連腳上的襪子也沒有脫下來。

  此時洛伊起身走到客房門口，便看到潘狄翁的庭院裡，一群年輕的男僕正在劈柴生火，年輕美麗的女僕們也在忙碌的製作烤肉、麵包、燕麥粥等食物。

  目光在庭院中掃視一遍後，洛伊走到一個年輕女僕身邊詢問道。

  「你好！我想要洗臉和刷牙，請問我該去哪裡打水，你們用什麼工具刷牙？」

  被洛伊搭話的女僕，用看到怪物般的目光看了洛伊一眼，然後便低頭向洛伊行禮，接著像逃跑一樣從洛伊面前離開。

  洛伊感到莫名其妙的撓了撓頭，也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話。

  「嘻嘻嘻嘻……」

  就在這時，一陣可愛的嬉笑聲傳來。

  洛伊轉過頭來，便看到潘狄翁首領的兩位貴女——如同精靈般可愛美麗的普洛克涅和菲羅墨拉，正看著自己竊竊私語不停發笑。

  洛伊深吸了口氣，走到普洛克涅和菲羅墨拉面前說道。

  「普洛克涅公主！菲羅墨拉公主！兩位早上好啊！現在我想洗臉刷牙，你們雅典人應該也有清潔面部和牙齒的習慣吧！」

  普洛克涅和菲羅墨拉對視一眼，菲羅墨拉用肩膀撞了撞普洛克涅，身為姐姐的普洛克涅害羞的向洛伊說道。

  「洛伊祭司！我們的雅典衛城沒有水井，所以僕人們用水洗臉，只能男僕們共用一盆水，女僕們共用一盆水，僕人們清潔牙齒只能用樹枝、鹽巴或是沙子。」

  聽完普洛克涅的話，洛伊這才注意到，庭院的角落放著兩盆很髒的水。

  想到那是十幾個男僕或十幾個女僕用過的水，洛伊便搖搖頭，寧願不洗臉，也不想用這樣的髒水洗臉。

  這時四個女僕來到普洛克涅和菲羅墨拉的面前，第一個女僕端著一盆乾淨的清水，第二個女僕捧著兩塊乾淨的棉布，第三個女僕捧著一個陶罐，罐子裡裝著像是骨粉的東西，第四個女僕捧著一個裝水的青銅罐子。

  普洛克涅和菲羅墨拉一前一後用清水洗臉，然後拿著棉布粘了骨粉清潔牙齒，最後又用青銅罐子的水進行漱口。

  這一整套結束後，普洛克涅向四個女僕命令道。

  「把我們用過的東西扔掉吧！」

  四個女僕正要離開，洛伊慌忙說道。

  「等一下！我還沒有洗臉刷牙。」

  說完，洛伊便直接湊過去，先是用了普洛克涅和菲羅墨拉的洗臉水，接著又用普洛克涅用過的棉布，粘了骨粉清潔牙齒，最後用青銅罐子的水漱口。

  整個過程結束後，洛伊苦著臉說道。

  「還真是用骨粉清潔牙齒啊！用清水洗臉也就算了，沒有牙膏可不行。普洛克涅公主！菲羅墨拉公主！為了感謝你們幫我完成洗漱，我會發明牙膏送給你們。」

  說完，洛伊便看到普洛克涅和菲羅墨拉瞪大眼睛看著自己，仿佛自己對她們做了非常失禮的事情。

  但這都是她們用過後，要扔掉不要的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