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仇恨下交易

  如何勸一個不想活的人繼續活下去，跟他講生命有多寶貴嗎？這種方法對某些只是表面上想死的人或許有用，他們心底不想死，所以有人勸一勸就能緩過來，然而對於那些真正心存死志的人，聊生命的意義沒有任何用處，他們本身就已經不在乎自己的生命，這時候就必須要讓他們有一個活下去的目標或者說動力。

  仇恨正是最有推動力的那一種，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有些人死前會說今世之恩，來世當牛做馬相報，聽說過今世之仇，來世相報的嗎？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從早到晚。

  這兩句話的共同意思在哪？

  無論什麼時候，無論過多久，這仇，我都要報！！

  說到底，人類是自私的生物，恩可以拖，可以來世，但仇恨不行，絕對不行！

  仇恨是折磨人的，是難以釋懷的，為什麼有那麼多報復社會的恐怖分子？他們不想活了，為什麼不找堵牆自己撞死拉倒？他們拒絕自殺的緣由是什麼？是父母的養育之恩嗎？錯！

  因為這些人心中卻對社會懷有怨懟，他們想著哪怕是死，也要來一場酣暢淋漓的復仇，報復這社會，而這就很說明問題了。

  在凱洛特看來，眼前這怪物，有很大的可能曾經是人類，這一點從他擁有力量卻始終不願殺人，甚至饑渴到這地步還能在凱洛特一句話的提醒下放過呵斥他的惡人可以看出，但他身上卻明顯的出現了野獸氣息和屬於半巨人的體態特徵，能讓人類變成這副鬼樣子的，禁忌實驗絕對占了大部分可能。

  「做一個選擇吧，坐在這，等酒館裡的人出來，讓他們抓住你，直接殺了也好，帶你去守備所臨取獎賞也好，就這麼結束你的一生，或者說跟我走，我給你復仇的機會，有可能的話，我甚至可以給你復仇的力量和機會」

  凱洛特能夠察覺到眼前這人身體內存在著某種混亂的力量，獸人，半巨人的氣息在他身上混雜到一起，本該爆發劇烈衝突的血脈卻在他身體內保持了共存，這裡面隱藏的信息引起了凱洛特的興趣，私心上他不允許這樣的人死在自己的眼前，但他又不能直接強迫這人，因為眼前這人很有可能本身就不想活，他的強迫，有極大的可能作為催化劑加速他的自殺傾向，所以凱洛特讓他做出抉擇，自己則是在裡面加了點私心。

  「我要付出什麼！」

  坐在牆邊上的人昂著頭看著因為巷道內的燈光黯淡而到現在仍舊看不清面容的男人，他知道自己這句話說出去，即是答應交易，現在的他，其實是沒有選擇餘地的，他能夠活著的時間.交易也無妨。

  「全部！你的所有！肉體，記憶，靈魂，復仇之後，你的一切都將成為我的東西，包括你的靈魂，哪怕是地獄想要收走你的靈魂，都得先問我同不同意！」

  揮手，周身的雨水像是受到某種指示，爭先恐後的沖向酒館側門，幾秒的時間就在外面凝成一張水膜，仍由裡面的人如何衝撞都無法打開。

  「嗤！你是惡魔在人間的化身嗎？只是要的居然比惡魔還要多.它們頂多就是要人的靈魂而已！」

  「惡魔？你太小看我了！那些異空間的噁心怪物能給你的東西，遠沒有我能給你的更多！所以我要的多一些，有問題嗎？」

  巷道旁邊的街面上有車輛駛過，車頭燈光照進巷道，頭蓬下的人終於看到身前男人的面容，他嘴角有笑容，眼中卻看不出笑意，只有仿佛能將人整個吸攝進去的深淵與令人脊背發涼的寒光。

  「簽契約？」

  遠處隱隱有警車鳴笛聲響起，酒館內的人報警了？

  「不用，男人間的承諾，不需要契約，你叫什麼名字？」

  「巴沙斯！巴沙斯·伯金斯！」

  「叫我凱洛特就行，走吧，先換個地方，對了吃吧，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從空間戒指里取出一把雨傘還有三個獸人肉漢堡遞給他。

  「我不能這是什麼漢堡！」

  剛想說自己現在已經無法吃人類的食物，巴沙斯便聞到了油紙包裹下香味，雙手忙不迭的打開，掀掉上面的麵包，將中間的肉餅收入口中，兩三口便吞下去，又急著打開下一個漢堡，看了眼旁邊停步的凱洛特，撐開傘跟在他身後，踉蹌著離開。

  兩人離開不久，警車趕到。

  「人呢？你說的人呢！」

  攥著酒館侍者的領口，穿著一身塑料雨衣的警員整張臉都因為憤怒和鬱悶而扭曲著，將近一周的追蹤，好不容易找到目標，結果在一個十字路口被一個坐著計程車的混蛋用一層水屏障擋下，本以為功虧一簣，又突然接到報警說是看到通緝目標，又趕忙穿上才拖下沒多久，連水都沒滴乾淨的雨衣趕來，到了地方，哪有目標的身影？

  「我們之前是準備拖住他的，但是側門口被一層雨水給封住了，裡面的人出不來！」

  酒館的侍從也無奈啊，他報警也是打著那舉報獎勵心思的，只要提供有用的信息就有1金幣！

  「什麼？我TM」

  攥著拳頭就要打上去，不過手臂伸到一般就被一隻纖細的手給拽住了。

  「丹尼！收起你的脾氣，下午人丟的還不夠嗎？這是歐社林市民，他是我們保護的人，不是你泄憤的對象！」

  清脆的聲音，即使在雨中已然傳入周圍人的耳朵里。

  「瑟拉警長！我們追蹤了這麼久」

  「閉嘴！過來兩個人，把他拖回去，今天晚上你給我回守備所好好冷靜一下，咱們是警察，不是強盜！」

  女警長直接打斷了手下的辯駁，她不是來給人做心裡輔導的，身後立刻就有兩名警員上來要架走丹尼。

  「放開，我自己走！」

  推開過來的同事，丹尼走出人群，打開警車門，回頭看了眼瑟拉警長，眼中滿是怨恨總有些人犯了錯習慣在他人身上找原因。

  「1金幣，作為你提供消息的獎勵，說說當時的情況。」

  站在顛倒的垃圾桶的邊上，瑟拉看了眼上面凹陷下去的印子，幾米外的地上翻倒著披薩盒子，一攤嘔吐物，一張油紙。

  「我之前出來上廁所，在這邊，看到一個渾身披著黑斗篷的人，之前我以為是乞丐，後來我讓他離開，他暴起卡住我的臉，像這樣，手很大，比大部分人都大，身高有兩米二左右，眼鏡是紅的，手指是白的，斗篷是黑的，那氣勢嚇的我！」

  「你拍喜劇呢？還要來個排比句？挑重點，後來出現的人呢？過來人，把這油紙拿去，查，這種漢堡出自哪裡！」

  瑟拉呵斥了侍者一句，撿起地上的油紙交給旁邊的警員。

  「後來出來的人.當時那怪物要殺我！不對要吃我！他一開始不想吃，說讓我滾，但剛把我丟出去，又扯著腳腕子拉回來，他正要下口，停住了，我聽到一句話。」

  「說，詳細說。」

  「你這一口下去，可就真成了什麼怪物！」

  嘭！！

  「你知道作偽證的代價有多大嗎？萊昂！」

  剛弄整齊的衣領又被攥著，這一次的力道比之前更重，瑟拉警長之前哪怕是得知犯人再度逃跑都沒有任何變化的臉色這一次終於變了，頭上雨披兜帽在劇烈的動作下晃落，滿頭金色的長髮在雨水的澆注下黯淡不少。

  侍者這句話的意思如果真的是之前那人說的，而他們的犯人又在聽到這句話後鬆開了侍者，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們之前追蹤的目標根本就是錯誤的，在歐社林犯案的傢伙根本就不是他！

  「包庇犯人，為犯人作偽證，情節嚴重，按照帝國法律第七章，第一百二十三條，入獄，三年往上，十年往下！」

  「他就是這麼說的！我絕對沒有記錯，你們要相信我，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騙你們不是？」

  「繼續說，後來那人幹了什麼！」

  「後來那人身材也很高，絕對有兩米，但是我就看了一眼，沒見臉，但他懷裡有隻貓，好像是黑色的，再後來我就進酒館了。」

  「沒了？」

  「門被水封上了，出不來，只能通過門上面的玻璃看到他跟那人說了幾句，帶著他離開了。」

  「水又是之前那個傢伙，到底是誰？追了一周，怎麼就在這關鍵時候來了這麼個橫插一腳的混帳東西！」

  揮手讓侍者回去，瑟拉重新戴回兜帽，坐到警車上，忘了在車外用能量蒸發水分，以致於車裡的作為一下子滿是水珠，不過也沒人敢說什麼，副警長隨後坐了進來。

  「警長，剛才那話，咱們這目標到底還追不追？」

  在外面沒說，坐進了撤離，萊昂才敢把心中的疑問說出來。

  「他是上頭交代下來必須要抓到的犯人，沒理由放棄.有個問題，這個目標最初是從誰那裡傳下來的？我們組負責這個目標的追捕，但罪案現場根本根本就沒讓我們看過幾次對吧？臨時接到的任務，所有的線索信息都由上面提供，這辦的到底是什麼狗屁案子！」

  這一周來的奔波，瑟拉一直以為自己追捕的人是目前歐社林連環殺人案的作案者，作為一名守備所警長，抓捕這種犯人，再苦再累，她都不會說一句怨言，因為這是本分，拿著這份工資，自然有這覺悟，但今天酒館侍者嘴裡的話，卻讓她不自覺的開始懷疑自己這一次任務中是否存在著某些她不知道的貓膩。

  回顧任務發布到現在，守備所高層對他們這些一線警員的保守態度，資料的半公開，權限也沒有完全下放，甚至連基本的宵禁都沒有實行。

  「哎，警長你的感覺沒錯，上頭就給了我們一張頭像，一份簡單到過分的犯人資料，然後說他就是兇手，這裡面是個人都能看出問題，你平常專注案件，又很少參與守備所里的聚會，其它的警長找你吃飯你又不去，你的消息全靠上頭給，現在才覺得奇怪也正常」

  「什麼意思？」

  瑟拉在工作能力這方面沒的說，但人際交往卻是貧瘠到令人髮指，要不是靠著自身的先天條件，早就成了被孤立的那部分人。

  「我參加過幾次警長間的聚會，最近一段時間，不只是我們組，基本上守備所里的所有警長都拿到了一張犯人的名簽，讓他們去抓捕某個特定的罪犯，以你的智慧，應該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如此多的犯人同時出現，可能的情況無外乎有地下組織針對政府，歐社林監獄被人攻破.之前的實驗室被襲擊事件！」

  瑟拉能在這年紀做到警長這位置，智商肯定沒問題，結合自己手上的信息稍微一分析，立刻就想到了前段時間的實驗室事件，這是歐社林近段時間以來發生的最大事件。

  「對了，就是這事兒，聽說啊.只是聽說，當時實驗室被毀，舊軍事基地里的部隊和研究人員也死了個七七八八，可實驗室里的那些實驗對象可沒死多少，克蘇魯組織巴不得給政府找麻煩，當時把所有的都放了，誰知道政府弄得什麼實驗，現在這段時間歐社林出的事，不說百分之八十，起碼有五六十都是當時的遺留問題！不然你以為政府哪來那麼多資料，一個個的體態特徵都給你描述出來！」

  這位副警長也是個人精，被專門指派給瑟拉做她副手，還是有道理的。

  「那為什麼不宵禁，明明是政府的錯，讓市民來承擔後果嗎？」

  「哎！可不敢這麼說，最近外面對政府的評價是什麼狀態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要是讓民眾知道因為他們搞禁忌實驗造成現在這後果，政府的威信估計能直接降到歷史最低點，到時候的後果更嚴重！」

  政府是不會允許在如今的社會環境下繼續降低自身公信力的，所以必須要將其遮掩過去，哪怕是用些特殊法子！

  Ps:今天第一次上夜班，精神居然意外的不錯，但隱隱感覺明天會癱在床上，決定連夜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