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簡單的試探

  「給我兩份早餐，它不吃貓糧的，食量還不比我差，所以得兩份，這麼豐盛？」

  看著侍者端過來的豪華版早餐套餐，凱洛特放下雙手提溜著的汐流前腿。

  「您昨天留下的兔肉可是讓我們飽餐一頓，還有你給的酬勞實在是有些豐厚，今天就當是我們的私心，這些都是單獨做的。」

  後面在廚房中忙活的一人探出頭來向著凱洛特豎了個大拇指，他微笑著點了點頭端著盤子往回走。

  「為什麼你的早餐.差別有些大吧？」

  傑洛盤子裡是一個煎蛋，一根香腸，一塊塗著花生醬的麵包和一杯牛奶，而凱洛特這邊則是在他的基礎上加倍外還多了兩份培根和一大杯的葡萄汁（昨天晚上閒聊的時候凱洛特透露過自己喜歡和果汁，特別是葡萄汁）。

  「哈哈，我跟他們是朋友來的，待遇終歸要比你們這些陌生人好上一些，昨天睡的怎麼樣？外面可是亂的很啊。」

  把碗裡的香腸切成一段段，用叉子先餵給汐流，又在旁邊的葡萄汁里插根吸管放到它面前，昨天晚上凱洛特回來便又繼續自己的冥想，門鎖上了，也沒管外面發生什麼事。

  「之前盜賊團那麼多人，還有巨人出現，我這輩子可是第一次看見巨人.是指現實生活中，而且還那麼近，有幾個都差些摸到車上傷到斐歐拉小姐，要不是我拼死抵抗，後果不堪設想！後來把盜賊們趕跑了，列車的電力也成功恢復，車上舉辦了一個小型的舞會，哎倒是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之前看見你跳下列車可是把我嚇了一條，結果今天早上又看見你從休息室出來。」

  男人嘛，逮到機會總得吹上一下，不過這話題最後還是回到了凱洛特身上。

  「出去抓了幾隻兔子當晚餐，順帶著撿到不少好東西，總的來說收穫還不錯，這麼看著我幹嘛？我是職業者，跳個火車不是輕輕鬆鬆。」

  「跟跳火車沒關係，我就是有件事想問你，昨天晚上你撿東西的地方有沒有撿到一些奇怪的東西，比如跟巨人有關的什麼.之類的。」

  想到自己姐姐告訴自己的話，傑洛這時候大抵是覺得自己有些丟臉的，明明不久前才跟她鬧掰，結果昨天晚上她找到自己的時候還是沒能拒絕，自小時候開始，兩人之間的關係似乎就沒有改變過，每次自己有什麼要求，海倫總是能輕而易舉的讓自己改變主意，而海倫對他的要求卻總是令他無法開口回絕。

  「有啊，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等等，我想想放在哪兒了，唔，是這個，這可是好東西，能控制巨人的頭盔！只要戴上它，然後就可以控制巨人的行動，厲害吧，昨天在岩嶺盜賊團手裡弄來的。」

  凱洛特並沒有隱藏自己得到頭盔的事情，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他憑本事弄到的東西，又不是偷來的，何況製作頭盔的人現在可是他的手下來著，這樣的頭盔他有五個，之前在竹棚里找到的都讓他收起來了，本意是防一手找不到岩嶺首領，不至於一無所獲。

  「有多少這種頭盔？」

  「多少.你想要一個？這可不行，一個頭盔用的好就是一個巨人的戰力，我們的交情可沒有到這種地步，你想看看倒是沒問題。」

  頭盔對於凱洛特來說意義不大，但好歹也算是成品，隨便送人是不可能的。

  「我可以買，你開價，你拿這頭盔應該沒什麼用吧。」

  傑洛的態度多少有些勢在必得的意思在裡面，任人開價，這可是洗乾淨脖子準備讓人宰的節奏。

  「奇怪啊，我對你算不上了解，只是這幾天的相處下來，你不像是會關注這種東西的人吧，你要跟我談之前那幾種商品的貿易，沒有問題，只是跟我談巨人控制器，你的家族需要麼，打算用巨人來作為家族護衛？恐怕一出現就會被整個多倫圖的民眾唾棄，民間對於巨人的態度可是零容忍。」

  把沾著花生醬的麵包塞進嘴，凱洛特意味深長的看著傑洛，從剛才開始他就覺得對方有些過於緊張了，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貴族子弟，跟人交談的時候可不該有這種反應。

  「其實.」

  「其實是我拜託他向閣下你求購可以控制巨人的東西，我們對那東西很感興趣，閣下可以提出你的條件，金錢或者是別的什麼，我想，您這樣強大的職業者，應該看不上這種只能操控五米級巨人的東西。」

  旁邊的海倫估計是看不下去傑洛的吞吞吐吐，上來接過了話頭，在她的身後的桌子邊上，傑西坦等人都看著這裡。

  「你確定要在這裡談？至少得等我吃過早餐回車廂吧，周圍吃早餐的人越聚越多，我有一些話題可能不那麼好在人前說，類似於自由，民主革命等等的內容你覺得呢？」

  就等著你呢，凱洛特心裡想著，他哪能不注意到傑洛跟自己談話時附近的目光？海倫這隊人的身份，他一直有猜測，之前的種種跡象以及現在對方向他求購巨人控制儀器的行為，讓他將這些人與現在洛林帝國內最鬧騰的那部分人牽扯到一起，當然，他不確定，所以也就有了現在的試探。

  「我不知道閣下在說什麼，你可能對我們有些誤會，關於巨人控制器，我們只是出於研究愛好向您提出過購買，並沒有更多的意思。」

  「哦，原來是我的問題，既然你們不是.我不賣，畢竟這可是我準備支援偉大事業的東西呢，吃完了，再見。」

  刀叉往桌子上一放，凱洛特很是惡趣味的向海倫挑了挑眉，直截了當的起身返回車廂，坐在旁邊的傑洛當即一口牛奶噴到杯子裡，接著又在海倫的注視下默默喝了回去。

  「海倫，凱洛特閣下好像是你們的同志呢，說不定你跟他一表明身份，他就把那頭盔送你了，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當我沒說。」

  在目光的對視中落敗，傑洛扒拉著餐盤裡的食物，感覺自己身邊傳來陣陣寒意。

  「隊長，我們要表明身份嗎？」

  布蘭德趁傑洛吃完早餐溜走的間隙坐到海倫旁邊問道。

  「我覺得不合適，對方身份不明，手裡雖然拿著我們想要的東西，但也每到需要主動上去暴露身份的地步，咱們這又不是交朋友，見面得先來個自我介紹，萬一是政府的人，我們幾個不要緊，隨便找個地方一藏，說破天去就是一個逃犯身份，可隊長的身份.不能冒險。」

  傑西坦的態度不能說保守，她也是在為海倫考慮，大家是同志沒錯，只是要海倫用自己的家族去做賭注，怎麼說都有些不厚道，更何況海倫的家族對於目前的形勢來說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地區性勢力。

  在海倫一行人糾結著的同時，另一邊的凱洛特就顯得遊刃有餘了，現在他才是掌握主動權的人，熬唄，反正還有幾天才能到撒拉哈。

  事實上他也確實這麼做了，接下來幾天他便成了一個正常的乘客，每天的早中晚餐一頓不落，偶爾還去黑棋那邊串串門，拉拉關係，期間海倫也來找過他幾次，許了不少好處，奈何凱洛特可不是缺錢的主兒，死活不鬆口，似乎是鐵了心讓他們承認自己是革命軍的人。

  時間很快到了抵達終點站的那一天，距離到達撒拉哈沙漠周邊站點城市，聽廣播的提示，只剩下半天時間，海倫在午餐後再次找到凱洛特。

  「閣下到底想做什麼？你手中的東西確實是我們目前需要的東西，只剩下半天時間，我們是不是革命軍真的就有那麼重要？」

  面前這人頑固程度令海倫頭疼不已，這幾天雙方的協商已經不下十次，也得虧海倫也有耐性，換做其它暴躁的隊長，估計早就指使隊員用特殊手段。

  「當然重要，因為我要的東西只有革命軍能給我，你們不是，那就意味著前置條件不成立，想要做麵包，怎麼也得先弄到麵粉，所以.還有什麼好繼續討論的呢。」

  事實上哪有什麼前置條件，凱洛特要的只是一個態度，只有在對方承認自己是革命軍之後，雙方之間的試探才算是結束，他才可以在此基礎上去獲得一些自己想要的訊息。

  沉默良久，海倫沒有離開，只是坐在那看著凱洛特，他同樣以相同的目光看回去，氛圍是沉靜的，但他能夠感受到對方的耐心正在消失殆盡。

  「海倫·葛里菲茲，革命軍第七精銳小隊隊長！閣下有何見教？」

  「嘿，早這樣不好麼，回答我幾個問題，只要我滿意，不用一分錢，它就是你的。」

  巨人控制頭盔放到桌面上，凱洛特遞過去一杯清神果汁，雙方的交談算是有了突破性進展。

  「我更情願給你錢問吧。」

  海倫正襟危坐，身上自有一股嚴謹風度。

  「大概在幾天前，有人跟我說起革命軍的事情，她告訴我，你們最近是洛林帝國最為頭疼的存在，當時我就想，有機會得跟你們交流，我們之間會有共同的話題，所以我的第一個問題，你們準備鬧到什麼地步？在你們的活動順利的前提下，你們期待著什麼？區域性的獨立，還是國家的分裂亦或是顛覆洛林！隔音結界？不錯，你的同伴很有警惕性嘛。」

  房間的外部有精神力反應，稍加試探明白結界的性質，凱洛特說話的聲音高了不少。

  「有什麼區別？」

  「自然是有區別的，如果你們只是試圖完成區域性的獨立，我會看不起你們，把頭盔給你之後我會主動跟你們劃清界限，因為註定失敗的傢伙沒有任何交往的價值，如果你們想要分割洛林帝國，我會欣賞你們，頭盔給你之餘，我興許會給你們介紹些軍火商的路子，不要懷疑，我有許多這方面的朋友，並且依靠這樣的一條利益紐帶要求你們幫我做些對你們無害，但對我有大利的事，至於最後一個可能性，你們真要是打算顛覆洛林並且有這樣的潛力.我們未來興許會成為盟友哦。」

  凱洛特是誠實的，並且自認為再也沒有比他更實誠的談判夥伴了，在談判桌上直接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對方，還有比這更真誠的嗎？

  「我們的目標是遠大的，爭取區域性獨立的後果是什麼，大家心知肚明，走上這條路，那就沒有回頭的機會，我能說的，只有這麼多。」

  模糊的回應，至少把第一個選項否決掉，爭取區域性獨立的選擇是最愚蠢的，政府或許會為了短時間內的休整同意這種方案，然而但凡洛林皇室還有一個智商正常的人，都不會允許帝國內出現獨立區域，畢竟.有一個日脈教派已經夠他們頭疼的了。

  「第二個問題，你們的武器是什麼來路，你手中的細劍，魂器？不可能，你用不起！」

  一個煉心的職業者拿著魂器到處走就像是有人拿著只烤鴨走在饑荒年代的貧民區，那不叫炫富，那是在找死！

  「這是我們組織內的機密，我只能告訴你武器是由我們組織內專門的鍛造師打造，相比於普通的附魔武器威力更大。」

  「這就夠了，我並不覺得你知道怎麼打造這種武器，那麼最後一個問題，你們去撒拉哈做什麼？據我所知革命軍最近可是在面對政府的全面打壓，你們這樣的精英隊伍，在這種時候被派到撒拉哈這種地方，總不是要在這散播革命的火種，要知道這裡可沒多少普通人。」

  撒拉哈地處偏遠，名義上是洛林帝國管轄，但實際上除了幾座鄰近城市之外的區域都是些法外之地，特別是一些靠近大沙漠的鎮子，因為大批職業者的存在，每天爆發的戰鬥不知道多少起。

  「無可奉告。」

  「嘖嘖，真是個冷酷的女人」

  將桌子上的頭盔推過去，凱洛特不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