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峽谷反擊戰

  雷吉仿佛被卡住了咽喉，沙魔的背後是岩魔，岩魔的背後是風魔，風魔的背後是泥魔，泥魔又用他特殊的性質保護住了所有的邪魔，曼達薩的戰術環環相扣，每一步都讓他無法呼吸。

  痊癒之後的娜塔莉在空中日夜搜尋著敵軍，可飛艇的活動空間越來越小，在碎雪城的領地上，至少有六個地點颳起了風暴，風魔如同鬼魅一般見縫插針，一旦站穩腳跟，就會把一大片土地牢牢控制在手中。

  嘉文和埃爾文在山谷口升起了篝火，在白天的一場惡戰中，他們的隨軍山妖不幸陣亡了，這就意味著他們和碎雪城中斷了聯繫。

  而今天晚上他們必須要做出一個重要抉擇，通往碎雪城的道路即將被封死，撤回碎雪城，還是繼續堅守山谷，他們必須做出決定。

  嘉文道：「第一軍的職責是守護碎雪城，你理應撤回城裡。」

  埃爾文道：「這裡已經是碎雪城的領地，我不可能再後退一步。」

  「別說這種混帳話！」嘉文起身怒道，「威爾死了，第二軍的戰士都死了，碎雪城僅存的老兵都在第一軍里，你想讓他們都死光嗎？」

  「第二軍曾經是我的軍隊，我比你更了解他們，我比你更加心疼！可這就是軍人的職責！威爾陣亡在寒楓要塞是他的宿命，第一軍也是如此。」

  一陣寒風襲來，嗆得嘉文說不出話，風魔正在朝著山谷推進，敵人又要開始進攻了。

  「不能再等了，我留在這裡掩護，你立刻退回碎雪城。」

  「我說了，我不會離開！」

  「港口被毀了，海軍回不來！抽紗軍損失也很慘重，你想讓碎雪城無兵可用嗎？」

  「我只聽從領主大人的命令！」

  「山妖死了，領主大人無法向你傳令！」

  嘉文命令士兵做好戰鬥準備，埃爾文站在原地沒動。

  「你要猶豫到什麼時候？」

  「別說話，聽聽這是什麼聲音。」

  埃爾文的耳朵在顫動，嘉文仔細聆聽了半響，詫道：「是戰鼓聲，我記得邪魔好像沒有擊鼓的習慣。」

  咚咚噠咚咚，咚咚噠咚咚！

  「你聽過這麼花俏的戰鼓麼？」埃爾文有些激動，「這是山妖的戰鼓，不會錯，他們來了！」

  戰火已經燒到了迷亡山下，可狄奧一點動靜都沒有，雷吉對這位盟友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可沒想到他們在今夜出手了。

  一群黑漆漆的戰士從山上呼嘯而下，他們的身上裹著厚厚的泥土，沖在最前面的戰士擁有著接近正方形的身材，埃爾文一眼認出了他。

  「是拉杜卡！拉杜卡拜克噶！」

  沒有盔甲，他們用泥土保護身體。

  就算鋒利的刀片能割開泥土，也未必能割開他們糙厚的皮膚。

  哪怕割開了皮膚也無所謂，勇猛的拜克噶絕不會停下腳步。

  他們數量不多，只有一百多人，頂著滿是刀片的風暴，一路沖向了敵陣深處。

  「我們該怎麼做？」埃爾文咬牙道，「我知道這很不明智，但我們不能在盟友面前丟臉。」

  嘉文道：「你留在這裡守住陣地，讓有盔甲的士兵跟我沖！」

  碎雪城的戰士大多沒有盔甲，雷吉始終認為盔甲的作用不大。

  但第一軍的老兵還保留著穿盔甲的習慣，西境軍也有不少士兵穿著皮鎧，勉強湊了三百人，嘉文扣上了板甲的面罩，帶著他們沖了上去。

  鋒利的刀片打在盔甲上叮叮作響，嘉文的板甲幾乎做到了密不透風，可手腕還是被刀片割的鮮血淋漓。

  其他的士兵可沒有這麼精良的盔甲，尤其是西境軍，他們的皮鎧很快被撕的千瘡百孔，在風暴中行進了幾百尺，幾十名士兵相繼倒在了刀片之下。

  蘇力特的鐵盔沒有面罩，只能舉著盾牌保護著自己的臉。他快步來到嘉文面前，道：「大人，為什麼跟著那群山妖跑？」

  「你還有更好的想法嗎？」

  「我們應該去尋找風魔的黑晶石。」

  「我猜他們也有同樣的想法，山妖既然肯出手，證明他們有把握，我相信他們能很快找到黑晶石。」

  「也許他們只是出於激憤，衝下來送死的。」

  埃爾文跑到蘇力特身邊，道：「拉杜卡的地位很高，他不會輕易送死的。」

  「拜克噶的地位和軍長相當麼？」

  「差不多吧。」

  幾分鐘過後，嘉文突然對著埃爾文吼一聲道：「你跟過來做什麼？」

  埃爾文道：「是你說的，有盔甲的跟著你沖，別忘了我也穿著盔甲。」

  「我不是讓你守住營地麼？」

  「西境守護大人，我想你還沒有權力指揮第一軍的軍長！」

  兩人正要爆發爭吵，忽見一群岩魔衝到了近前，山妖和戰士們很快陷入了包圍。

  風中的刀片不會對岩魔造成任何傷害，縮手縮腳的士兵顯然不是他們的對手，在邪魔的攻擊下，士兵很快倒下了一大片。

  一個西境士兵拿出了一枚手雷，可在風暴之中卻點不著火，一個第一軍的老兵更有經驗，他事先準備了一塊塗滿尿蠟的衣服，把衣服點燃之後，纏在了長槍之上。

  這一點火種在風暴之中實屬寶貴，周圍的士兵全都聚了過來，在手雷的攻勢之下，戰士們打亂了岩魔的軍陣，也讓山妖們衝出了一條道路。

  沖在最前面的拉杜卡掀翻了兩個岩魔，沿著風暴中的氣味找到了一塊巨大的黑晶石，他掄起石錘將黑晶石砸的粉碎，周圍的風暴立刻停息了。

  「全軍撤退！」嘉文下達了命令，與此同時，埃爾文用山妖語喊道：「特一苦大，特一！」

  埃爾文的發音還算純正，山妖也聽從了他的命令，眾人很快退回了營地，岩魔隨後追了上來。

  這一次他們可占不到任何便宜，營地里的戰士已經做好了準備，等待他們的是火炮的洗禮。

  兩輪炮擊過後，岩魔被打退了，壓抑了太久的炮兵推著跑車瘋狂的追擊，炮兵隊長叫破了喉嚨，拼命喊著衝鋒，就算顧不上瞄準，也要拼命開上一炮。

  一夜激戰，碎雪城終於迎來了第一場勝利，滿腔怒火的戰士們把戰線向東推進了十五里，直到再次來到風暴邊緣，戰鬥方才結束。

  埃爾文攥緊了拉杜卡的手，他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因為他會的山妖語實在有限。

  拉杜卡轉過臉，叫來了一名會說通用語的戰士，經過他的翻譯，拉杜卡轉達了狄奧的意願。

  「請雷吉圖里圖去一趟迷亡之山，狄奧圖里圖有重要的事情和他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