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慕特馬爾

  撕逼要適可而止，幸好兩個女人都明白這個道理。彼此冷靜了一小會，兩人相繼露出了虛偽的笑容，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

  「打仗讓人的心情變得糟糕，希望你能體諒我。」愛麗絲緊緊的摟著雅麗姍。

  「沒能為你排憂解難，我也覺得非常慚愧。」雅麗姍溫柔的撫摸著愛麗絲的脊背。

  「今後還要並肩作戰，希望我們彼此體諒。」愛麗絲打算繼續虛偽下去。

  「還是想想退路吧，我們打不贏雷吉維克特，」雅麗姍決定早一步面對現實，「你和我都不會打仗，否則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一步，我們必須求助喬魯烏斯，讓他真心實意的幫助我們。」

  愛麗絲搖頭道：「喬魯不會幫助我們，他只想全身而退。」

  「那白塔國的援兵還有什麼用？」

  「援兵有用，但喬魯已經沒用了，他還能為我們做最後一件事。」

  「你想殺了他？」

  「我可沒那個本事，至少不會親自動手……」

  話音未落，士兵趕來報告：「敵人的巨龍來了！」

  愛麗絲走到外面，看見飛艇正在朝著營地上空飛來。

  「是時候出動你的屠龍弩了。」

  「屠龍弩不能動，」愛麗絲搖頭道，「動手我們就輸了，現在必須撤退。」

  ……

  雷吉燒了愛麗絲的營地，夜晚的能見度太差，讓愛麗絲僥倖逃過一劫，等找到喬魯之後，愛麗絲提出了新的要求。

  「無論你用什麼方法，談判也好，襲擾也好，在雅麗姍製造出沙魔大軍之前，你必須想辦法把戰鬥拖延下去。」

  喬魯欣然答應了愛麗絲，拖延正是喬魯想要的，拖到白塔國給了他撤兵的命令，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帶著士兵離開。

  不過他不會再和雷吉談判，不過戰術上多麼狡詐，喬魯還保留著最基本的體面，這是戰場，談崩了一次就沒有再見面的道理，否則克里斯完全可以不給麵包和鹽，拒絕賓客之禮，直接把喬魯當做入侵者當即處決。

  愛麗絲至少猜對了一次，喬魯要襲擾，主動進攻是讓雷吉最難應對的事情，尤其是愛麗絲的巫師軍團，他們的手段往往不在雷吉的預判範圍之內。

  三天前，愛麗絲幸運的製造了一個開路者，經過簡單的訓練，這名巫師立刻在戰場上建立了奇勳，他在城牆上開了一個三尺多寬的口子，如果不是多拉諾爾破解了他的巫術，喬魯很有可能會率軍打進花絨城。

  只要喬魯主動進攻，雷吉就不敢用飛艇還擊，畢竟喬魯已經做好了準備，在土火箭面前，想讓飛艇後發制人可不是容易的事。

  當然，如果雷吉主動出手，喬魯也不會戀戰，他會立刻放棄營地，讓士兵分頭奔逃。像這樣纏鬥了將近半個月，白塔國終於有了回音。

  讓喬魯失望的是，白塔國沒有送來撤兵的命令，卻送來了一萬援軍和一位名將。

  這位名將叫做慕特馬爾，是白塔國中唯一能和喬魯比肩的將軍，雖然是競爭對手，但喬魯很敬重慕特的為人，把他接到營地之後，喬魯直接對元首和保民官的決定提出了質疑。

  「他們是不是沒有看到我的書信？查理曼已經變成了傀儡，萊恩國落入了女巫的手裡，戰場上到處都是沙魔，白塔人難道要為異類而戰麼？」

  慕特嘆口氣道：「老朋友，有些話我不知該怎麼跟你說，有些事情我也看不懂，在天罰者的眼中，我們只是卑微的武夫，我們只能接受命令，根本沒有提出建議的資格。」

  在以前，喬魯從沒聽過慕特說過這種軟弱的話，看來在這段時間，這位傲慢而又自負的將軍應該吃了不少苦頭。

  喬魯盛了一碗肉湯遞給了慕特，溫暖有時候能讓人忘記恐懼。「你真的想留在這打仗麼？」

  「我不想，」慕特搖搖頭道，「我不在乎雷吉維克特的強大，白塔人不會向強大的對手低頭，可我不想與巫師和邪魔並肩作戰，光是想一想就讓我作嘔！」

  「如果你願意聽從我的建議，我們就在這裡一起拖延，我會繼續給元首寫信，直到他改變心意為止。」

  「這沒用，」慕特長嘆道，「我甚至擔心元首根本收不到你的信，我懷疑保民官大人直接把它丟進了火堆里。」

  「至少應該試一試。」

  「別試了，真的沒用！」慕特一口喝乾了熱湯，又喝了一大口麥酒，「你離開之後，都城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整個白塔國也變了許多，我不想去描述，那些都不是你想聽到的，來時的路上，我思考了許久，我們的出路只剩下了一條。」

  喬魯左右看了看，命令衛兵們離開營帳，低聲問道：「你所說的出路是什麼？」

  「既是我們的出路，也是白塔國的出路，」慕特把匕首刺在了烤熟的牛肉上，「想想我們的父輩是怎麼做的，我們需要一支起義軍。」

  「小聲一點，你瘋了麼？」喬魯走出營帳，讓衛兵再走遠一點。等回到慕特面前，喬魯也喝了一大口麥酒，他憋了許多話，可惜他沒膽量說。

  「組建起義軍必須經過平民大會的批准，否則我們就成了叛國者。」

  「你還在等待平民大會？現在平民大會裡根本沒有平民，哈瑪尼斯和皮切魯斯沆瀣一氣，他們把大量的無賴和流痞任命為平民大會的官員，在他們的威脅下，白塔國根本聽不見平民的聲音。」

  喬魯的確離開了太久，一些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

  「為什麼要任用無賴和流痞？以前的那些官員難道無法得到慕特的信任麼？」

  「也許是因為以前的官員更有良知吧，」慕特又給自己盛了一碗肉湯，「我已經很久沒有喝過湯了，我現在也要站在大街上，等待天罰者和那群無賴的施捨，這群痞子原本一無所有，現在他們可以盡情的朝著貴族們叫囂呼喝，甚至揮舞皮鞭，他們自然不會對保民官有任何質疑！」

  「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喬魯神情呆滯的坐在地上，手裡的肉湯灑得到處都是。

  「我們至少要做點什麼！」慕特瞪大了雙眼凝視著喬魯。

  喬魯低著頭道：「你覺得應該怎麼做？」

  「我們都在戰場上跌爬了半輩子，我想你知道該怎麼做。」

  喬魯沉默片刻道：「我會再給元首寫一封信，如果還得不到正確的回應，我們就立刻撤兵。」

  「撤到哪裡？」

  「撤回我們的國家，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說這番話的時候，喬魯十分激動，以至於有一名士兵走進了營帳，他過了好久才發覺。

  「你是誰？」喬魯怒道，「誰讓你進來的！」

  「別那麼緊張，他是我的朋友，」慕特面帶微笑，對士兵恭敬的說，「他剛才的話，我想您應該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