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查理曼的禮物

  沒想到老國王對史賓杜如此的信任，他真的知道密道的入口。

  在連雨城東有一座人煙稀少的村落，村子裡有一座破敗的神廟，神廟之中供奉著豐收之神，多年無人打理，神像滿身斑駁，但材質卻非同一般，一百多名士兵，花了整整半天的時間才挪走了神像。

  神像下面鋪著平整的石板，和神廟其他地方的石板似乎沒什麼兩樣，暴躁的愛麗絲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她正準備回去拆了史賓杜的骨頭，沒想到喬魯卻看出了其中的玄機。

  「就是這裡，一模一樣，」喬魯十分激動，「城市的建造者真是缺乏新意，密道的入口和我當年發現的那一條一模一樣。」

  他在地上找到了一條常人無法察覺的縫隙，讓士兵用粗重的鐵棍把石板翹了起來，隨著石板慢慢移開，愛麗絲看到了通往地下的樓梯，在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愛上了這位傲慢的將軍。

  對她來說，愛情沒有價值，而且十分危險，她極力克制著自己的衝動，向喬魯發出了邀請。

  「你是戰神之子，能洞悉戰場上的一切，」愛麗絲施禮道，「請把榮耀傳遞給我們的戰士，向他們下達出發的命令。」

  讓喬魯下達出征的命令，意味著她願意交出指揮權，這對跋扈的愛麗絲來說當真不容易，可惜喬魯並不領情。

  「看來你們的國王不打算隨我們一起出征了。」喬魯又在出言譏諷，但愛麗絲並不生氣，她看了看雅麗姍，示意她給將軍一個合理的解釋。

  「大帝他……受傷了。」雅麗姍的藉口非常糟糕，身邊的士兵驚訝的看著她，這是個很打擊士氣的消息。

  喬魯乾笑一聲道：「看來是我昨天沒看仔細，我記得國王好像沒有參加戰鬥。」

  他不想再追問這件事情，但在出發之前，他給出了一個建議：「把沙魔留下，帶著它們沒有任何用處。」

  雅麗姍嗤笑道：「就因為你不願意與邪魔為伍？」

  「我的確不願意，但你的沙魔實在派不上用場，衝出密道之後，我們要用最快的速度占領城市，這些遲鈍傢伙只會成為累贅，讓它們繼續攻城，拖住克里斯的軍隊，如果他不能迅速回援，我們就勝券在握。」

  「這是個好主意！」納爾讚許道，「我讓我的士兵為沙魔架橋，保證克里斯不敢離開城頭半步。」

  「架橋這種事情可以交給最普通的士兵，哪怕讓沙魔自己來做也沒什麼關係，金獅軍團的單兵作戰能力很強，應該率先衝出密道，殺出一條血路。」

  這種危險事情，納爾當然是拒絕的。

  「讓金獅軍團沖在最前面，你可真是好心腸！」納爾怒道，「為什麼不把機會留給你的士兵！」

  喬魯嘆口氣道：「我要說多少次，這是你們的戰爭，不是白塔國的，如果你不願意，我情願跟著沙魔去城下！」

  「不必爭吵了！」愛麗絲看著納爾道，「經過了這麼多場戰鬥，你該學會證明自己，帝國的將軍至少應該取得一場真正的勝利。」

  被愛麗絲說中了痛處，納爾一語不發。愛麗絲拿出了連雨城的地圖：「按照史賓杜所說，地道的出口在城市中央，只要我們衝出密道，就能占領主堡。」

  主堡指的是連雨城的中央城堡，也是查理曼曾經居住的地方，這座城堡非常的華麗，素有小王宮之稱。

  在愛麗絲看來，主堡是連雨城的核心，但在喬魯看來，它並沒有太大用處。

  「別管什麼主堡了，兵分兩路，一路占領糧倉，一路直撲城頭，」喬魯整理了一下盔甲，下達了出發的命令，「一個十分沙漏的時間就得拿下克里斯的人頭，敵人的武器太難對付，不要讓戰鬥陷入僵持。」

  五千人的金獅軍團和五千名白塔戰士進入了地道，地道還算寬敞，可以讓五個人並肩而行。可一萬人的軍陣要排成兩千行，隊尾的人進入了地道，隊首的人已經走出了一里多。

  喬魯舉著火把走在了隊伍的最後，愛麗絲忍不住嘲諷了一句：「看來你不算是個勇敢的將軍。」

  喬魯看了愛麗絲一眼，笑道：「什麼才是勇敢的將軍？」

  「就連納爾都知道，行軍的時候，至少要走在隊伍的前面。」

  「可等到了打仗的時候，他還是會縮到士兵的身後，士兵在衝鋒，他在後退，阻礙了士兵的腳步，還嚴重傷害了士氣。」

  愛麗絲白了喬魯一眼，冷笑道；「打仗的時候，我也沒見你沖在前面。」

  「說實話，我很喜歡沖在前面，我喜歡看著敵人流血，可我的先鋒隊長能做的更好，而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喬魯不時回頭看看背後的道路，還經常用長劍在牆壁上做下記號。

  愛麗絲不太理解喬魯的行為：「這條地道連岔路都沒有，難道你還擔心迷路麼？」

  「我在計算距離，如果發生了意外，我得算清楚我們需要多少時間能從這裡逃出去。」

  「你竟然想著逃跑？這難道不是軍人的恥辱麼？」

  「這可算不上什麼恥辱，」喬魯舉起火把，遙望著綿延的軍陣，「隨便找個傻瓜，就能讓一群優秀的戰士全軍覆沒，在他的墓志銘上還要加上一段褒獎，說他戰至一兵一卒，可只有萬里挑一的智者，能在失去希望的時候帶著士兵全身而退，這樣的智者必須站在最後，也必須活到最後。」

  這番話讓愛麗絲瞬間失去了對喬魯的好感，在她眼中武夫終究是工具，工具就不該有這麼複雜的想法。

  走了大約半天的時間，空氣開始變得潮濕，地道里也出現了積水，喬魯抓了一把濕潤的土壤，低聲道：「我們到了護城河的下面，就快進城了。」

  愛麗絲冷道：「我猜你已經想好了逃跑的計劃，可這沒有用，如果見不到克里斯的人頭，我不會下達撤退的命令。」

  「我的士兵也不會聽從你的命令。」

  愛麗絲不想再和喬魯說話，等砍下克里斯的人頭，她會立刻把喬魯趕走，但會想辦法留下他的軍隊。

  默默走了一個小時，隊伍突然停了下來，愛麗絲揪住前面的士兵，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士兵一臉茫然，喬魯道：「別為難他了，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在這裡等一會，很快就會有消息。」

  說是很快，從隊首到隊尾，傳遞消息花了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

  道路被亂石堵住了，幾名白塔戰士特地去隊伍前頭查看，不是泥土，而是石頭，大塊的石頭。

  這不是塌方，而是有人有意為之，敏銳的喬魯立刻下達了撤退的命令，沒等愛麗絲阻止，白塔戰士已經開始了行動。

  先掉頭，再逃跑，再傳達命令，保證不會擋住身後人的道路，白塔國的士兵展現出了驚人的秩序性和執行力。

  憤怒的愛麗絲追到喬魯的身後，揪住喬魯的盔甲，怒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要逃走？」

  「等離開這裡，我再向你解釋……」

  話音未落，一聲巨響傳來，滾滾白煙，籠罩了整個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