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回憶中的暗示

  喬魯烏斯雖然加入了戰鬥，可他並沒有急於發動衝鋒，他見識過克里斯的武器，也能想像得出這樣的武器用於守城，將會展現出多麼可怕的威力。

  將軍的理智是士兵的福音，納爾塞斯也很理智，他被雷吉和克里斯打怕了，金獅軍團的衝鋒也不算積極，只剩下沙魔大軍沖在了最前面。

  他們沒有攻城武器，唯一的作用就是消耗彈藥，而克里斯也沒有急著開火，又寬又深的護城河足以讓這些沙魔吃盡苦頭。

  這是連雨城最大的優勢之一，因為連雨不斷，護城河的水位一直很高，最深的地方甚至到了五十尺，沙魔的填河戰術難以奏效，雅麗姍既然在指揮作戰，自然不會讓沙魔一直送死，沙魔停止了進攻，雙方僵持在了原地。

  想要繼續進攻，只有兩種方法，第一種方法是讓士兵衝上去架橋，雖然納爾塞斯有些牴觸，可看著暴怒的愛麗絲，他趕緊派出了兩隊步兵前去架橋。

  這無疑是徒勞的，克里斯看著他把橋架好，然後等著敵軍過橋的時候，再用火炮把橋炸斷。

  另一招是用投石機攻城，白塔國擁有這世上最好的投石機，精湛的工藝可以讓投石機的射程在平地上達到七百尺。

  但喬魯烏斯心裡非常清楚，不管多好的投石機，在火炮面前都不堪一擊。只不過為了照顧場面，他還是讓士兵把投石機推到了陣前。

  結果毫無懸念，沒等士兵們裝完石料，投石機已經被炮彈打成了碎木頭。

  「還有攻城塔，還有攻城錐，還有攻城錘！」憤怒的愛麗絲咆哮道，「總之還有很多武器，讓士兵們沖啊！」

  愛麗絲把所有的心思全用在了巫術和政治上，她對軍事了解的真是不多，如果不能度過護城河，這些攻城武器全都派不上用場。

  在她的威逼之下，沙魔幾乎全軍覆沒，金獅軍團也傷亡慘重，喬魯烏斯始終保持著觀望，只有他的軍隊沒有太大損失。

  戰鬥從清晨持續到了中午，在納爾塞斯的反覆勸說下，愛麗絲同意了休戰。她想在護城河畔紮營，納爾塞斯不知該如何向她解釋，最終還是喬魯烏斯找到了通俗易懂的方法。

  「如果在這裡紮營，只要我們一睡覺，就會挨打，如果我們一直不睡覺，就會瘋掉，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我們可以後退幾百尺，讓火炮打不到我們！」

  「敵人可以出城打我們，他們有吊橋，我們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出來，而且他們還有火槍，那東西也很厲害……」

  「你不就是想說偷襲麼？你為什麼如此狂妄？你為什麼屢屢藐視我！你和你的士兵一直在怯戰，你以為我沒有看到麼！」

  喬魯烏斯儘量讓愛麗絲平靜了下來：「我從來沒有藐視過你，怯戰的事情我也承認，只是在目前的狀況下，我們沒有攻下城池的可能！」

  「那你說要怎麼做？」

  「我的建議是，我們先找個合適的地方紮營，然後再慢慢商量對策。」

  ……

  回到城中，克里斯立刻去了他曾經避難的城堡，城堡很小，一樓有客廳、廚房和僕人們住的房間，二樓只有兩間臥室。

  克里斯在臥室里待了很久，站在門外的艾德蒙和桑多斯都不敢去打擾他。一直到了晚飯時間，艾德蒙不得不開口了。

  「殿下，我們很難忘卻骨血之中的情誼，但您應該明白，什麼才是最重要的，戰士在為您流血，為您付出生命，他們為的是什麼，他們堅持到今天的信念是什麼，如果您選擇了放棄，對他們來說有意味著什麼？」

  克里斯抬起頭道：「你叨比叨比這麼多，到底想說些什麼？」

  艾德蒙一怔，低聲對桑多斯道：「叨比叨比是什麼東西？」

  「雷吉的口頭禪，意思是說你很囉嗦。」

  克里斯起身道：「我不是在回味兄弟之間的情誼，我是在思考查理曼的話，他不是個重情義的人，也不是個囉嗦的人，但他兩次提到了這座城堡，你們不覺得這裡邊有蹊蹺麼？」

  桑多斯撇撇嘴道：「能有什麼蹊蹺？他還能幫你不成？」

  「我也想不明白，他應該不會幫我，但他今天的樣子真的很奇怪。」

  艾德蒙道：「或許他在這座城堡里藏了致命的毒藥，又或者是什麼可怕的機關，總之您最好快點離開這裡。」

  「別再叨比了，讓我安靜一會！」克里斯用力的抓著自己的頭髮，他覺得查理曼似乎在給他某種暗示，但他想不清楚對方的意圖。

  艾德蒙一直不停的說著廢話，桑多斯一直說著風涼話，平時沉默寡言的歌爾突然開口了，他注意到了一個克里斯沒有注意到的細節。

  「這座城堡太小了，如果國王派人來興師問罪，這個地方怎麼可能藏得住您？」

  「這個地方可不小，」克里斯得意的笑道，「這可是一座四層的城堡，這裡不僅能藏得下我，查理曼還在這裡藏過不少漂亮姑娘。」

  歌爾一臉費解道：「這裡只有兩層，您為什麼說是四層？難道是我的眼睛出了問題？」

  「因為還有兩層在地下，地下的面積比上面要大得多，我以前經常藏在地下的暗室里，父親派來的那群蠢貨根本找不到……」

  克里斯眼睛一轉，似乎想起了什麼：「我來這裡都是為了避難，所以我大部分時間不住在這裡，我住在地下的暗室里……」

  克里斯在房間裡轉了幾圈，轉身對桑多斯道：「帶上幾個細心的衛兵，跟我去下面。」

  ……

  愛麗絲聽從了喬魯烏斯的建議，選擇了在城外三里的地方紮營，為了制定下一步戰術，愛麗絲連夜召開了軍事會議。

  會上，雅麗姍和納爾塞斯一語不發，他們的任務是聽從愛麗絲的吩咐。

  但喬魯烏斯有些不滿：「為什麼國王陛下沒有參加今晚的會議？」

  愛麗絲道：「陛下今天很累，他需要休息。」

  「只是在戰場上說了幾句話，真的有那麼累麼，陛下的身體是不是太糟糕了？」

  愛麗絲皺眉道：「你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多久？打仗是我們的職責，至高無上的大帝不必參加所有的會議。」

  「好吧，當我沒說過。」喬魯烏斯不說話了，整個場面也就尷尬了。

  愛麗絲不知道該怎麼攻城，雅麗姍和納爾塞斯也拿不出太好的建議，這場會議的主角就是喬魯烏斯，愛麗絲不得不改變態度，虛心的向喬魯烏斯請教。

  「戰爭對於女人來說是殘酷的，看到那麼多士兵死去，我的心無時無刻不再流血，如果我忘記了說話的分寸，不慎冒犯了你，希望你能多多包涵。」

  喬魯烏斯聳了聳眉毛，算是對愛麗絲的原諒，隨即說出了他的想法。

  「攻城是最艱難的戰鬥，敵人的武器太過強大，正面進攻的勝算微乎其微，我們也不必探討那些沒有價值的戰術。」

  「你既然不想正面攻城，也就是說我們應該繞到連雨城的背面？」這是愛麗絲能想到的最佳答案，卻差點讓喬魯烏斯哭出聲音。

  「我的意思是，我們最好不要在城牆外面進攻，而是想辦法進入連雨城。」

  所有人都聽糊塗了，雅麗姍道：「我們該怎麼進入連雨城？飛進去麼？你有雷吉維克特那條會飛的巨龍麼？」

  「我可沒有駕馭巨龍的方法，」喬魯烏斯笑道，「雖然飛不進去，但我們可以鑽進去，一定有一條密道可以通向連雨城的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