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無底山洞

  狄奧所說的這條道路的確很艱險，在山頂附近有一個岩洞，順著岩洞向下，能夠走進迷亡之山的內部。狄奧的父親曾經定下過一條規則，如果沒有絕對的把握戰勝曼達薩，任何人不准進入這座岩洞。

  現在算不算得上絕對把握，狄奧也不清楚，因為他從來沒見過曼達薩。

  「你從來都沒有見過？」雷吉睜大了眼睛看著狄奧，「你和他戰鬥了幾十年，竟然沒有見過他的樣子？」

  「他被先祖的力量困在地下，我也始終沒有戰勝他的把握，」狄奧嘆口氣道，「而且我也是先祖力量的一部分，如果我死了，又或者是離開了迷亡之山，先祖的力量就會消失，到了那個時候，曼達薩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你是先祖力量的一部分，也就是說只有你活在迷亡之山上，先祖的力量才能控制住曼達薩，」雷吉在竭盡全力去理解山妖的世界，「你的兒子不能代替你成為先祖的力量麼？」

  「他還不是一個真正的圖裡圖。」

  「什麼情況下，他才能成為真正的圖裡圖？圖里圖到底是什麼意思？」

  狄奧搖頭道：「我無法給出合適的解釋。」

  無法解釋的東西太多了，山妖的世界和人類世界有著太多的區別。

  「看來不能讓你輕易冒險。」雷吉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狄奧不是迷亡之山的山妖王，他是所有山妖的圖裡圖。那麼曼達薩也不是迷亡之山的魔王，恐怕他是所有邪魔的首領。

  憑現有的武器能否戰勝這位邪魔之王？這個問題讓雷吉也沒了底氣。

  不管怎麼說，都必須和曼達薩打上一場，因為雷吉已經創造了最好的戰機。他也想讓時間暫停，然後回到碎雪城繼續發展他的高科技武器，但時間不會停下來，曼達薩也不會等著他發展。

  曼達薩是邪魔的王，他用法術召喚來了凍魔，在先祖的歷史和狄奧的記憶中，這種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他已經找到了突破口，下一次還有可能召喚來更多的邪魔，他的發展速度絕對不會比雷吉慢，繼續拖延下去，等他把全世界的邪魔全都聚集到迷亡之山，到了那個時候，從狄奧到雷吉，從碎雪城到整個大陸，只怕都要化成泥土。

  「你留在這裡，就算我失敗了，你也能留下一線希望，」雷吉對狄奧道，「我會帶上所有的武器，去把曼達薩送進地獄。」

  「你不能帶上所有的武器，你的火炮不能送到山頂，」狄奧穿上了一件嶄新的戰袍，「我也不會留在這裡，這場戰爭，必須由我親手結束。」

  次日天明，狄奧和雷吉一起帶領著士兵踏上了征途，三百名第一軍戰士，三百名山妖戰士，數量雖然不多，但配上雷吉的火槍、炸彈和火箭，再加上山妖無比悍勇的戰鬥力，這已經成為了一個能讓真箇大陸聞風喪膽的軍團。

  這場戰陣結束後，狄奧會繼續和自己並肩作戰，又或者和鐵顱推測的一樣，和自己反目成仇呢？

  眼下不該想這樣的問題，現在必須確保通過這場戰鬥擊敗魔王曼達薩。

  如果曼達薩死了，其他的邪魔會就此鳥飛獸散，還是會推舉一個新的魔王，繼續為害人間呢？

  雷吉也沒法做出更多的推測，他對邪魔這種生靈了解的太少，穩妥起見，他不顧狄奧的勸阻，堅持讓士兵們帶上了大炮，可等走到半山腰，雷吉讓士兵又把大炮送回了營地。

  他對狄奧所說的艱險理解有誤，在他看來，艱險的道路意味著艱難和崎嶇，而狄奧所說的艱險，意味著不適合人類行走。

  狹窄的山道陡峭濕滑，而且大部分山道根本無法徒手攀爬，需要藉助繩索。

  拉杜卡雖然受了傷，但他依然是個爬山的好手，他像壁虎一樣爬上了一段峭壁，從峭壁上方給雷吉送下了一段繩子。

  雷吉沒有學過攀岩，他嘗試了幾次，最終還是認慫了，腳下的懸崖讓他不寒而慄，出於安全的考慮，他把自己捆在了繩索上，被幾個山妖拉上了懸崖。

  等到了山頂附近，天色已近黃昏。雷吉讓疲憊不堪的戰士們休整了六個小時，直到深夜才來到了狄奧所說的入口。

  這個入口是一個天然的山洞，山洞裡面的道路依舊濕滑陡峭，而且雷吉還要擔心缺氧的問題。

  火把的光越來越微弱，士兵們出現了眩暈和胸悶的症狀。雷吉趴在岩石上嘔吐了許久，有那麼一段時間，他真想放棄這段征程。

  「決戰已經開始就不能結束，」狄奧指著前方的道路，「過了這條通道，清涼的山風會吹進山洞，所有的痛楚都會消失。」

  「你好像告訴過我，你從來沒有走進過這座山洞。」

  「我沒有走過，但我的父親走過，他不下千百次的向我講述過這條道路，這裡所有的一切都長在我的腦海里。」

  講述過，僅僅是講述過而已。

  萬一他的父親講錯了呢？萬一他理解錯了呢？

  聽一聽那古怪的描述，所有的痛楚都將消失，這是什麼意思？感覺好像過了這條通道，他們都會死在這裡。

  這條通道比想像的要漫長，而行軍速度也變得越來越慢，山洞裡空氣越發渾濁，連強悍的獸人和山妖也開始嘔吐，雷吉想讓多拉諾爾把通道拓寬一些，可嚴重缺氧的老巫師竟然無法擊中精神使用巫術。

  又走了幾十分鐘，火把熄滅了，所有人都到達了身體的極限，就連狄奧也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可現在就算立刻返程，士兵們恐怕也走不出這座山洞，一些人因為缺氧甚至已經出現了昏迷。

  不該這麼草率，至少要和多拉諾爾先來探探道路，如果因為缺氧而全軍覆沒，這將成為多麼可悲的笑話。雷吉正在為自己的莽撞感到後悔，走在最前方的赫爾利忽然高聲喊道：「這裡有清涼的風，快點走，我聞到了山風的味道！」

  一路之上，赫爾利仿佛完全沒有受到缺氧的干擾，他始終沖在隊伍的最前面，甚至時不時還和娜塔莉開著玩笑。

  赫爾利說的沒錯，空氣果真變得清涼起來，娜塔莉拼上最後一點力氣，讓清涼的山風灌進了狹長的通道，戰士們貪婪的呼吸著氧氣，行軍速度也漸漸變快了。

  等走出了這段通道，前方是一座空曠的洞穴，雷吉點起火把四下觀望，竟然看不到洞穴的牆壁。

  四周漆黑一片，雷吉無法判斷這座洞穴面積，他只覺得這裡比碎雪城廣場還要寬敞。

  赫爾利的眼睛閃爍著異樣的光芒，看起來就像出沒在深夜的野獸，他突然出現在了雷吉身邊，毫無聲息的動作讓雷吉汗毛倒豎。

  「領主大人，這裡很危險。」

  「是，是麼？危險應該不是來自於你吧？」

  「別說這種無聊的笑話，牆壁上掛著東西，頭頂上也掛著東西，這些東西不是蝙蝠，也不是蟲子，是非常醜陋的怪物，快讓士兵們拿起火槍，他們就快撲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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