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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6:46:28 作者: 妙魚
「那就不勞四嬸操心了,我這人小心眼得很,必得人對我先好一分,才會多少還兩分的,想和我做兄弟,得先拿出來誠意才行。」李重潤環顧一圈,攤手輕笑。
再讓他說下去,家裡的臉被踩地上去了。
今天的事要被傳出去,李家就要成燕城相熟人家的笑柄了,孫輩的婚事都要被影響了。
「老四,工作還留著,拿八百塊錢給重潤。」李孟章發話。
他生怕李重潤又有別的說法來懟,「要不夠再給加。」
要錢不是目的,出氣才是重點。
想想後續還有二房過繼的事,李家一時不會風平浪靜,也算勉強夠本了。
「訛錢的事我還不屑做,就六百塊,我回頭添三百一起給梅奶奶,這事兒就兩清了。」
一直沒說話的李德淳品著不對,懷疑問,「你都入了她房頭了,怎麼還要算這麼清?」
李重潤好整以暇地靠在那裡,「我不是說做了趙家的上門女婿,生的孩子將來也都姓趙了。梅奶奶這裡我只逢年過節儘儘心就好,無功不受祿,何至於占人便宜。」
這侄子說啥都有理,李德淳不想被無妄波及,再不問了。
李德厚趕緊拽著杜映真回去取了六百塊錢回來。
本來想直接給八百,又怕李重潤又有別的話說,想想還是按著李重潤說的拿了六百。
李重潤拿了錢,施施然告辭要走。
他這一趟來可說攪亂了一家表面的寧靜,李孟章面色複雜地看著他。
這個孫子,對著一屋子人說笑無忌地論長短,指東打西,看似一通無序亂拳,主動權卻始終牢牢地攥在他手裡。
李孟章斷定李重潤背後一定有人指點,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梅怡君。這位前妻雖不會害他,卻會喜見他出醜。
雖然知道是有人指點的,可這這孩子能不走樣的發揮出來,絕對可堪造就啊。
起碼這一屋子孫子們,沒人有李重潤這份兒肆意瀟灑。
若帶在身邊好好教著,李家三代的領軍人就有了。
他還是不想對不住二兒子,親兒子和過繼的兒子根本不是一回事。
喊住要走的人,「重潤,聽爺爺話別任性了,家裡對不住你的都能補給你。留家裡,有爺爺大伯和兩位叔叔在,能幫扶你的絕不是外人能給的。
你爸媽雖走得早,可在時說是對你是千嬌萬寵都不過,你自做主張就跳了房頭,他們在下頭必是錐心刺痛著。
你也說了和你梅奶奶只是面子情兒,那就更好說了,爺爺拼著老臉再去賠不是,她不是強人所難的,這事兒可以轉圜。
上門女婿的事兒你要怕失信與人,咱們家可以出錢給人家補償,別因一時意氣搭上前程。」
李得方和二弟李德正感情最好,這時也語重心長道,「爺爺都是肺腑關心,所謂良藥苦口,家裡是最盼著你好的,重潤要學會明辨呀。」
「既便我是跳了房頭的不肖子,那不也是我爸媽棄我在先造成的?無父無母生存不易,他們挑不著我。
我的前程自己會奔,爺爺還是看看別人吧,我瞧著您以後有得累。」李重潤意有所指地說完,「二房過繼的事得依著我的要求啊,我爸媽夠對不住我了,他們只會願我萬事遂心。要是後頭不如我意,我是要去他們墳頭好好問問的。」說完,他很江湖氣地拱拱手,無牽無掛地走了。
有梅老太在前頭撐著,孫子自己一心要走,好賴話都叫他說了,李孟章知道留不住了,只能由著他走出李家。
再見就是前妻那邊兒的孫子了,雖還要喊他爺爺,可他卻再沒立場伸手多管了。
——
馮萊萊去梅老太家施針時,老遠地就看到吳媽在門口翹首等著她呢。
馮萊萊當然知道為著什麼。
推穴止疼只能維持到天亮前,現在快十點了,梅老太得疼了五六個小時了。
有這麼深刻的對比,估計梅老太兩個再不會覺著她的醫術不值錢了吧。
近墨者黑,馮萊萊覺著自己也越加小心眼起來。
不過,也不全是小心眼。
梅老太的病得在幾處死穴施針,她可不想施針時還要被叫停解釋啥的。
想讓她治病,就得相信她的醫術,要不免談。
被吳媽隆重禮遇地迎進去,馮萊萊二話沒說先施針。
果然在她長針扎向梅老太太陽穴時,吳媽驚呼出聲,被她橫了一眼後,馬上捂住嘴,之後再沒有一點動靜發出。
梅老太確實有膽色,只微微的緊繃後,就是全然的放鬆,馮萊萊很滿意。
行雲流水的一套針法全紮下去,用時十五分鐘搞定。
中間由針停留一個小時後,馮萊萊再依次刺探拔針。
實際上施針時馮萊萊是在灌日華入針,拔針時則是推導著進到梅老太身體裡的那一線日華把寒氣拔出來,所以日華才是能根治梅老太的最關鍵的一道靈藥。
老寒腿最是纏綿不去的病,趙家的醫術雖然高明也做不到根治。 若只按趙家的法門,針灸加上施藥,是可以減少發病次數,讓平時的疼痛沒那麼熬人的,這已是別家做不到了。
不過馮萊萊所有的這些均來自於趙家,是她在這些基礎上又上了更高境界的,所以她代表的還是趙家醫術沒毛病。